第5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甚至他的眼眶已經泛紅了。

  幾次要開口,又緊緊地閉上。

  他那副樣子讓我以為他快要哭了。

  哭這麼軟弱的表情原來也會出現在他的臉。

  最後是,他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

  撕心裂肺地吐出了一句。

  "晚晚,不管你信不信。"

  "對你我是真的。"

  我臉上的表情一定不符合八點檔女主角的要求。

  因為我沒有撲到他的懷裡,幸福又感動地流下熱淚,最終對他冰釋前嫌。

  我不負責任地笑場了,笑地咳嗽了起來,咳地上氣不接下氣,然後氣喘噓噓地帶出了早就洶湧的紅色血液。

  所以和我對戲的男主角,眼裡非但沒有生出希望,反到多了一抹絕望。

  他長嘆口氣,虛弱無力地走到我的面前。

  我抬頭望著他,不躲不避。

  於是,他想要摸去我的唇邊血跡的手,變成了一個僵硬在空中的滄桑手勢。

  "你……"

  他啞然了,我的目光冷的連北極都會下起雪來。

  我說話了,我說:

  "駱子平,為什麼我要認識你?"

  "現在我只是恨不能馬上死掉,重新投胎,把你忘的乾乾淨淨,希望永生永世都不要再遇見你。"

  他驚異地盯著我,一動不動,連眼都不眨。好像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我不願意再提及那一個名字。

  那個名字詮釋著我對於愛情的傷心和絕望。

  那個名字載滿著我曾經對愛情的全部嚮往。

  那個名字死在了我的心裡。

  眼前站著的是另一個人,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相信嗎,這不是幻覺。

  他哭了,雖然只有一滴淚。

  可是他真的哭了。

  在我一個人的面前,他落淚了。

  我們彼此傷痕累累。

  我流血,他拿淚償我。

  他說。在那滴眼淚還未乾的時候。

  "你走吧。"

  "我放了你。"

  那輛黑車來接我的時候,順利極了,平靜極了。

  所有的保鏢都被遣散了下去,若大的糙坪上只有我們三個人。

  婚禮用的粉紅色氣球飄在空中,紮成一團又一團,漂亮的像幅畫。

  我看著它們發呆。

  直到由遠到近,有兩個人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是駱子安,他去看躺在地上的小寺的傷,確定他是否並無大礙。

  而另一個人,那個穿著寶藍色西裝玉樹臨風的男子,則向我走來。

  他微笑著叫我的名字。

  "小晚。"

  然後伸出手,彎下腰溫暖又欣喜地摟住了我。

  "我來了。"

  他的身上依然如故帶著的藥味沒變,他喜歡用尾音叫我的名字的方式沒變。

  可我居然像個木頭人一樣,連一點情緒都沒有。

  就像是被人激動興奮地抱著的木樁,感觸著這重逢團聚。

  無動於衷,神情麻木。

  這冷淡馬上讓他奇怪地盯著我瞧。

  盯著我這個已經有五年未曾見面的小妹妹。

  "小晚,我是你的禹哥哥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他用手背偎著我的臉,自責又內疚地說。

  "小晚,你在怪我嗎?"

  "怪四哥現在才來接你?"

  我側著頭和他對視,慢慢伸出了手,用手指划過那出落地更加清朗的五官。

  小時候,三哥總是笑四哥秀美的像女孩。

  可我不覺得,我總是喜歡偷偷看四哥。

  因為我有張和他酷似的臉。

  而此時,這張臉竟讓我有種恍若隔世般與自己對視的感覺。

  眼前的這張臉,不就是過去的我?

  把快樂和滿足隱藏在眉宇之間,縱情笑,暢快哭,不需要任何理由。

  怎麼到了如今,我想念了五年的哥哥近在咫尺,我卻沒有反應呢?

  "小晚?"

  "小晚,你說話呀,你怎麼了?"

  那張臉有些慌張,我在慌張些什麼呢。

  我奇怪極了。

  "小晚,你別嚇哥哥,你是不是有那裡不舒服?"

  那張臉驚詫極了。

  我的臉還會驚訝嗎?我還會被什麼事所驚駭住嗎?

  我不是過盡了千帆,看盡了人世?

  "哥……"

  這聲呼喚,就像沙啞的烏鴉臨死前的最後的鳴響。

  這就是我發出來的聲音嗎?好難聽啊。

  "我……"

  一口氣提不上來,我簡直是在用肺腔說話,竟然還有笑意夾雜。

  "我的腿沒了。"

  "現在我們又一樣了。"

  他的右腿瘸了,我的右腿也廢了,我們兄妹真是一樣了。

  不但臉長得像,連身體的殘缺都一致。

  "有意思吧,哥?"

  我兀自的笑了起來。

  四哥就像是被無形的手痛擊的幾下,清秀的臉扭曲變了形。

  他垂下頭,捏起自己的手,狠狠地扯著地上的糙。

  "駱--子--平!"

  咬著牙齒,從四哥的嘴裡碾出了那三個字。

  驀地,他握起拳下死勁砸向了那個人。

  "你這個混蛋!"

  "你把我妹妹弄成這副樣子!你怎麼敢害她害成了這樣!!"

  "要不是子安有交代。我真他媽是想一槍打死你!"

  他站在那裡,任我四哥打得鼻青臉腫。

  他一動不動,就像一個雕像。

  他的眼睛牢牢地望著我。

  似乎是想要用眼睛把我的臉拓印下來,篆刻在他的靈魂里。

  那雙眼睛裡有我曾那麼接近的幸福。

  可為何上天又要我承受現在的孤獨?

  不是說我們要一起的嗎?

  眼看著到手的幸福,就這樣灰飛煙滅,面目全非。

  駱子安跑了過來,他緊緊圈住我哥哥的手。

  "別打了,禹。你要把他打死了!"

  哥哥在發怒的時候是聽不見人勸的。

  他掙脫開來,重又回到已經快要攤倒在糙坪上的駱子平的旁邊。

  在他想要繼續打下去的剎那。

  我很平靜地說。

  "哥,帶我走吧。"

  糾纏在一起的那三個人同時愣住了。

  "我不想再留在這兒了。"

  哥哥不甘地停止了攻擊,駱子安感激地朝我笑了笑。

  他還是看著我,不說話。

  駱子安和四哥先去把小寺弄上車。

  於是,就剩我們默默對視。

  我坐在輪椅上,他踉踉蹌蹌地站在原地。四哥看來下手很厲害。

  今夕是何夕?

  他在一天之內竟落魄至此。

  我不想看他這可憐的樣子。

  我搖著輪椅穿過他的身邊。逃命的速度。

  突然,他叫我,很大聲很大聲。

  "晚晚。"

  可今天的風也真是很大,大的可以把人的聲音颳走。

  "晚晚,我……你"

  我什麼也沒有聽見。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我聾了,我瞎了,我什麼都聽不見了,再也流不出一滴淚了。

  第 20 章

  古宅真的是山勢險峻,而且海邊又礁石密布。

  駱子安的車繞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沒有見到先前停在岸邊的油艇。

  甚至我們在山上的幾乎星羅密布的小道上迷路了。

  "奇怪,怎麼回事?"

  "我們好像在同一個地方轉。"

  駱子安皺著眉將車子熄了火,走下車。

  四哥也跟著下了車。

  他們決定先去附近觀察一下周圍的路況,以便確定我們所在的位置。

  我和小寺留在車裡等他們。

  小寺躺在我的腿上,開始囈語,我摸了摸他的頭,燙手的很。

  可能是受到了頗多的驚嚇,昨晚又著了涼。他已經發燒了。

  "好熱啊,姑姑。"

  "我好難受。"

  小臉仿佛很難呼吸似的把臉漲地紅紅的。

  我很擔心地望著他。

  手邊又沒有可以降溫的東西,我只能用手帕一遍又一遍把他額頭上的汗擦掉。

  而車內由於熄了火,沒有了空調。上升的溫度漸漸地連我都受不了了。

  不如開窗透透風吧。

  我看了看那緊閉的車窗。

  做了個愚蠢又要命的決定。

  我打開前後的車窗,最尖端技術研發的防彈玻璃,被搖開的那刻,就沒有了任何的保護。

  我把自己和小寺置於了危險的情況。

  今天是個什麼日子,

  風雲際會?所有的人都傾巢出動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