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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齋睡不著。

  報社那邊怎麼樣了?關於安齋坐在審判長的席位上打瞳睡的報導,明天會見報嗎?會僥倖有什麼突發事件推遲見報時間嗎?楠木活動了嗎?楠木沒有打電話過來,是不是說明他的活動已經見效了呢?

  現在想什麼都沒用,再過五個小時,報紙一送來就知道了。

  安齋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不會見報的,相信這一點吧!如果沒見報,明天又是非常緊張的一天。

  安齋起身下床,到客廳里把小藥箱找了出來。美和結婚以後經常失眠,藥箱裡短不了安眠藥。安齋馬上就找到了裝安眠藥的紙袋,把藥片倒在手心裡一看,愣住了。

  大小、顏色、形狀,跟安齋的腸胃藥幾乎一模一樣!

  *7*

  街上摩托車的聲音把安齋吵醒了。看看枕頭邊上的鬧鐘,5點50分。他睡得很不踏實,緊張的神經根本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

  身邊的美和稍稍動了一下。

  安齋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控制著急躁的情緒,慢慢走到大門口,看了一眼信箱:報紙都來了。他一把就把所有的報紙都抽了出來,心裡念叨著:“老天爺,求求你了!”

  安齋把報紙在桌子上攤開。飛快地翻到社會版面,一股油墨的清香撲鼻而來。

  僵硬的身體漸漸舒緩下來一一沒有見報!

  今天沒有“法庭旁聽席”的評論專欄,一般性報導裡邊也沒有“審案子的時候打瞌睡”的字樣。謹慎起見,他把所有報紙的政治版面、經濟版面、文化版面甚至體育版面都看了。

  沒有!

  安齋長出了一口氣。被免除了死刑的被告大概就是這種心境吧一一安齋想。

  是版面安排不開?還是楠木的活動發生了作用?不管怎麼說,危機度過去了,因為“法庭旁聽席”的評論專欄從來都是在審判後次日見報,沒有隔天見報的。

  心裡這個輕鬆啊,不,連身體都感到無比的輕鬆.輕鬆得令人吃驚。甩甩手腕、轉轉腰,真想做一套廣播體操!

  不知道什麼時候,美和也起來了。

  “對不起,沒聽見你起來。”

  “還早呢,再去睡會兒吧。”

  話是這麼說,美和肯定是不會再鑽進被窩睡覺了。雖說時間還有點兒早,但安齋此刻已經很想喝每天必喝的早茶了。

  等了不到直5分鐘,美和就把早茶準備好了。

  美和把三個臥室騰出一間來作為“茶室”。透過日式糊紙推拉窗看到的朝陽,潔白無瑕,簡直就是安齋現在的心情寫照。

  叮一一美和那雪白的小手握著茶勺,輕輕地敲了一下茶碗的邊緣。

  安齋對美和的茶技非常滿意。

  美和默默地把茶碗端到安齋面前,靜靜地跪坐在一旁等著安齋品茶。

  安齋喝了一小口含在嘴裡,先是一股淡淡的苦味像融化了似的在嘴裡擴散開來,追著苦味而來的是微微的香甜,這茶沏得堪稱絕妙。

  “好茶!”安齋滿意地說。

  美和正要把茶碗接過來的時候,電話鈴響了。

  安齋那潔白無瑕的心情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他制止了要起身去接電話的美和:“你收拾茶具吧,我去接。”

  還不到7點呢,誰這麼早來電話呀?安齋一邊在心裡嘀咕著,一邊拿起了電話。

  “喂,我是安齋。”

  “我是木村,真對不起,這麼早就給您打電話.”

  木村是地方法院S支部的一個法官,比安齋早兩年參加工作。由於S支部離這裡比較遠,平時很少見面。

  “有事嗎?”

  “哎?你這不是挺好嗎?”

  “什麼意思?”

  “剛才,楠木院長給我來電話說,你身體不好需要療養,讓我做好填你的空兒的準備。”

  安齋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填空兒?這是法官減員的時候才用的詞兒啊,他安齋屬於減員?這簡直可以說是極端的不可理解!為什麼楠木要說這種話呢?他打瞌睡的事並沒有見報啊,問題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我對楠木院長說,最近我這邊兒忙得一塌糊塗,現在去填你的空兒有些困難。”木村說。

  跟木村通完話,安齋立刻把電話打到楠木家裡去了。. “是你啊……”楠木的口氣里都是不滿。

  “剛才木村給我來電話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大早我就碰上大麻煩了!”

  安齋首先想到的是記者:“是三河?”

  “不是三河,是小牧奈津子,她要報那一箭之仇!”

  昨天晚上還真讓自己給猜著了:小牧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為了使楠木下不來台,她肯定要在這件事上做文章的。想到這裡,安齋戰戰兢兢地問道:“小牧?她想怎麼樣?”

  “她寫了一份呈報書。”

  “上告信?”

  “對,她要求更換法官。”

  “什麼?”

  ‘‘她在呈報書里寫道:審理案件的時候睡覺是非常嚴重的錯誤,我不能再相信安齋的法庭,要求更換審判長!”

  安齋眼前頓時模糊起來。更換審判長,對於一個法官來說,沒有比這更大的屈辱了。

  “您是怎麼回答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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