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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開了,開門的人是佐伯美佐江。一看是真知子,她大吃一驚,臉上的肌肉痙攣著,臉色非常難看:“你來幹什麼?”

  這種反應是真知子預料之中的,她試探著說:“有件事想跟您談談。”

  “談什麼?沒有什麼好談的!”佐伯說話的時候嘴唇在顫抖。

  “對不起,非常冒昧地直接找到您家裡來。可是,我實在是有事相求。” ‘

  “有事相求?……你……你……我不是已經給過你了嗎?那還不夠嗎?我得為你做多少你才能放過我呢?”

  “放過?”

  “我請你趕快離開我家。永遠不要再來了!我求求你了!”

  佐伯身後站著她的父母,非常擔心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真知子深深地鞠了一個躬:“以後絕不再來打擾您,不過……我等您的電話。”她的話裡帶著些許遺憾。也帶著些許不舍。

  沒想到佐伯卻大叫起來:“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威脅?您……”

  “作為一個新聞記者,居然利用威脅手段……”

  “您這是哪兒的話?”

  “我相信了你……相信你是一個好人!沒想到……”佐伯“哇”地哭出聲來,雙手捂住了臉。

  “相信我是好人?什麼意思?”真知子越聽越糊塗,結結巴巴地說了句:“對……對不起了,我這就回……回去。”說完轉身就跑。她的心狂跳著,精神上受到的刺激甚至可以說比佐伯還要大。她只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除此以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真知子駕車上了環城北路。她要去那個書店,那裡是她通過尋求刺激以擺脫現實中的煩惱的地方。看見那個書店的燈光了,真知子猛踩幾腳油門,到了書店停車場的人口處,猛打了一把方向盤,沒怎麼減速就沖了進去。

  停車場裡光線挺暗的。真知子把座椅放倒躺了下來。呼吸很急促,呼出來的氣很熱。用手摸摸額頭,想試試是不是在發燒,可是手熱乎乎的,說不清是手熱還是額頭熱。

  情報之源徹底失去了。

  怎麼對<東洋新聞}說呢?就說“情報之源”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說得過去嗎?

  佐伯美佐江那肌肉痙攣的臉浮現在眼前。那完全是拒絕的表情,真像是做了一場惡噩啊。原來還以為是同情和同感這根纖細的線把我們聯繫在一起了,現在看來根本就沒有那麼回事。那麼,她為什麼向我提供了兩次情報呢?

  手機響了,是報社值班室打來的。

  “剛才有個男的打電話找你,沒說他自己叫什麼名字,說讓你給他打個電話。電話號碼是……”

  “一定是‘東洋’的草壁。他在等我的回話呢。去!答應了他也沒關係,他總不能明目張胆地跟我要‘情報之源’吧?”

  這時,一個把頭髮染成金黃色的時髦女郎從車前走過去,走到附近的一輛進口車前,敲了敲車門,鑽進車裡。開車的是一個50多歲的男人,開動車子向附近的情人旅館駛去。

  真知子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

  那天偷了一塊橡皮出來,也看見這個金髮女郎了。她一定是開著自己的車過來,把車停在這個書店的停車場裡,然後坐上情人的車去幽會。

  佐伯美佐江呢,跟這個金髮女郎一樣,也是開著自己的車過來,把車停在這個書店的停車場裡,然後坐上男人的車去情人旅館。只不過她那天是幽會以後回來,從男人車上下來回自己的車上去的時候,偶然遇到了真知子。

  真知子以為自己偷橡皮被佐伯看見了,佐伯呢,則以為自己跟男人幽會被真知子看見了,所以才用向真知子透露絕密消息的手段堵真知子的嘴。

  肯定不是光明正大的戀愛,而是偷情。那麼,為什麼要堵真知子的嘴呢?最直接的理由就是:真知子認識那個男人!

  真知於看了看剛才報社值班室告訴她的那個電話號碼,不對,不是《東洋新聞》的。男的,是誰呢?真知子猶豫了一下,撥通了這個號碼。

  “哎呀,真知子小姐,你可來電話了,我等你半天了。你再怎麼需要情報,也不至於非賴著我的女人嘛!她可害怕了,都快嚇死了,你就別再纏著她了好不好?餵!餵!說話呀!”

  真知子一句話都沒說就把電話掛了。

  “真是個傻女人!”真知子嘟囔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滾落下來。

  找了那麼一個男人,而且為了那麼一個男人,不惜冒著丟掉工作的危險,用泄漏機密的方式來保護這種不正當的關係得以維持下去。傻女人。太傻了!

  真知子好像又聽見了佐伯央求她的時候說的話。

  “我得為你做多少你才能放過我呢?”

  “永遠不要再來了!我求求你了!”

  從佐伯那裡得到關於逮捕證的情報以後,真知子曾打電話表示感謝。當時,佐伯壓低聲音說:“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那並不是指透露情報的事,而是指她跟村井那個“性騷擾發言人”的畸形戀愛。

  那是一種需要絕對保密的關係。35歲的人了,沒有結過婚,這畸形的戀愛也許是她用自己的一輩子做賭注才陷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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