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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還沒說完,趙歲安直接給了喬恩賜一拳。“撒泡馬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德行!”他掐著喬恩賜的脖子惡狠狠道。“你強|奸他還讓他一生一世忠於你?你以為你的雞|巴有魔法?他是自由的!哪怕你強|奸他、哪怕你害得他連孩子都生不了,他都是自由的,他生來就是個頂天立地的人!像你這樣的孬貨連給他舔鞋都不配,還妄想他忠於你!”他又揍了一拳下去,怒火滔滔的兩隻眼睛逼視著喬恩賜:“在你下地獄之前給我聽好了。我活著,林泉會跟我在一起;我死了,林泉也是自由的,他想單身,就單身,他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天底下沒有一個人有資格控制他!”

  “沒有一個人,有資格、有權力控制另一個人,管他是A是B是O。只有像你這樣的孬貨才會想要控制別人的人生。”

  趙歲安的呼吸十分沉重,剛才還覺得冷呢,現在倒是覺得又開始出汗了。他被喬恩賜這畜生氣得腦仁兒疼,心想要是死前還在跟這畜生費這種話,那真是浪費人生。他狠狠瞪了喬恩賜一眼,然後站起身來開始在不大的空間裡煩躁地踱步。

  喬恩賜突然笑了起來,雖然笑得很難聽。趙歲安氣得簡直想踢他,對他吼道:“閉嘴!快死了還他媽的不消停!”

  喬恩賜笑得更厲害了,笑聲中還夾雜著忍痛的悶哼,好像他已經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牽動了傷口了:“誰快死了……?你還是我?”

  “你自己心裡沒點逼數啊!”趙歲安簡直不想再說話了。可是現在這裡就他們兩個人,還都快死了,不跟喬恩賜說話趙歲安也就只有望天等死的份兒,實在無聊。

  喬恩賜笑道:“我是不是快死了先不說,你覺得你自己像是要死的人嗎?”

  趙歲安一愣,腳步也停了下來。雖然他也不知道被放射性物質輻射了會是什麼樣子,但按照道理來說帶在身邊那麼久,如果自己真的被輻射了,也不該一點身體上的異常都沒感覺到吧?

  “你什麼意思?”趙歲安趕忙返回喬恩賜旁邊追問。喬恩賜這回眼睛很亮,幾乎能在黑暗中發出光來,他笑容中帶著戲謔和惡意:“林泉那麼精明狡詐的人,怎麼會看上你這種弱智?”

  趙歲安眼神一變,又伸手勒住了喬恩賜的脖子:“再他媽說一遍。”

  喬恩賜卻似乎不受威脅,仍然那樣笑著:“不對麼?如果是林泉,他至少要先確認一下那是不是危險物品,再給自己判下死刑吧。”

  趙歲安的大腦一時間當機。他花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然後僵硬地開口道:“你…… 你給我的到底是什麼?”

  “工藝品店裡買的小沙漏。”喬恩賜說得毫無心理負擔。

  趙歲安覺得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他此時的表情很呆,好在這裡一片漆黑。從地獄重返人間的事實把他一下子摔懵了,他半晌才甩了甩腦袋,然後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他媽……”

  他終於反應了過來,迅速上前又給了喬恩賜一拳:“敢耍老子,你他媽真是活膩了!”

  這才真的叫劫後餘生,這一瞬間的感覺趙歲安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了。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壓力之後,腦海中已經感嘆過、訣別過的那些親人、愛人一瞬間就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裡,他在心裡罵自己蠢的同時又由衷地感謝命運又將自己送了回去。這一刻,趙歲安幾乎有了想哭的衝動。

  揍完之後他就往後挪了挪,開始檢查壓在喬恩賜身上的石塊。那石塊並不太尖銳,鋒面很鈍,但體積確實龐大,想要搬走不太容易。趙歲安咂了下舌,開始試著將那塊石頭往上抬。

  “覺得能動了就說一聲。”他一邊用力一邊對喬恩賜說,喬恩賜卻一副像見了鬼一樣的表情看著他。可光線這麼暗,專注於搬石頭的趙歲安哪裡能注意到喬恩賜的表情,就只是用力把石頭往上抬。喬恩賜愣了兩秒鐘之後才回了神,一雙幽深的眼睛看著趙歲安的輪廓,什麼都沒說。

  “還不能動嗎?”趙歲安覺得自己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喬恩賜那邊聲音倒很鎮靜:“我這半邊被壓得沒知覺了,動不了。”

  趙歲安皺了皺眉,一點點撤走了力氣,心裡也知道情況不好。但這時候他也做不了什麼了,微一思索就說:“活該你在這兒作死。我先上去吧,那麼大的爆炸動靜,這會兒說不定都有救援來了。待會兒讓專業的下來搬你。”說完他就快步往旁邊繞過去,順著已經斷裂的勘探樹往上爬。勘探樹是距離井口最近的地方,只要搬開堵在中間的那些斷裂的岩層和石塊直直爬上去,要不了多久就能爬到地面。趙歲安現在只覺得自己渾身是勁兒,擼起袖子就往上爬。才爬了兩步,下方喬恩賜的聲音忽然又悠悠傳來。

  “你知道為什麼我拿假的沙漏騙你嗎?”

  趙歲安一愣,動作倒並沒有停下來。“因為你根本就帶不來真的吧。”他答道。“現在案件查的那麼嚴,你能從美聯邦把那些危險物品帶來西伯利亞?我估計你放在我們設備里的都不是真的放射性物質。”

  喬恩賜笑了一聲,沒再說話。趙歲安抿著嘴唇,一刻不停地往上爬,不時地停下將擋住去路的石塊小心翼翼地搬開。有一些小石頭在過程當中從上方砸了下來,趙歲安的臉上免不了被砸出了一些傷口,他也絲毫不在意。不知道爬了多久,他終於看到了地面上的光線透了下來。

  想要大聲歡呼。可是剛剛坍塌的地面十分不穩定,趙歲安只有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自己慢慢爬了出去。

  地面上都是人。各種各樣器械在運轉著,顯然正緊張地處理著現場工作。一見到趙歲安就有人高呼了起來,普通話、西伯利亞語吵成一片。趙歲安這時候才真心露出了一個鬆了口氣的笑容,肢體上的酸痛也終於傳達到了他的神經中樞。

  有全副武裝的人拿著設備上來檢查他,問他問題。他一聽動靜就知道自己是真安全了,於是告訴那些人自己的身份,又說安置炸|彈的人還在下面。那些人還在問他問題,趙歲安餘光就看到一個人影飛一樣朝著他沖了過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張開雙臂要把那人接到懷裡,對方卻生生在他面前兩步的距離上猛地剎住腳步,一臉驚恐地瞪著眼睛把他從上看到下,從下看到上。

  X射線一樣掃視著,生怕看到趙歲安身上有什麼可怕的傷。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讓趙歲安心裡瞬間酥軟,他用最柔和的聲音對林泉說:“沒事,我一點事兒也沒有,完全沒受傷。你放心……”

  話還沒說完,面前那個身子就發出了一聲被壓抑已久、終於爆發了出來的哭腔,一頭扎進了趙歲安懷裡。

  “你想要我的命就直說!別這麼折磨我!!”

  林泉顫抖著嘶吼,聲音里滿是崩潰的哭聲。趙歲安緊緊抱著懷裡的人,任憑林泉失控地在他身上胡亂掐著、咬著。他想林泉何曾在人前這麼失態過?哪怕是在最悽慘、最無助的時候,林泉也是挺直了脊背像一位最優雅的戰士,硬是在血淋淋中踏出一串風輕雲淡的腳步。而現在的林泉則扔掉了所有端正優雅的儀態、所有理性沉穩的武裝,那根緊緊繃著的弦就這麼斷了,為了趙歲安斷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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