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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九尾尋著門鈴去開門,門外的女人他差點認不出來,是好久不見的北離的母親,與上一次相比,頭髮白了一半,眼裡沒有任何希望和光,九尾是心疼的。

  “伯母。”

  “小拓…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想見他…”女人抓著他的手。

  “北離去公司了,您先進來。”

  沒有之前那樣的強勢,但這種脆弱感竟讓九尾產生了抱歉的心情,大概是藥物作用吧,他猜。

  “我剛好要煮點東西,您要吃什麼?”

  女人搖搖頭,“我沒胃口。”

  “小拓…”

  “嗯。”

  “你們真的幸福嗎?”女人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眼裡的期盼刺痛著九尾。

  他點點頭,“幸福。”

  “就算家庭這樣反對,也可以幸福嗎?”女人的聲音里開始有了哭腔。

  “伯母,我不為誰而去愛他,我只為我自己,您也許覺得我自私,但我若不自私,這一生我可能永遠都要愧對自己,我沒那麼偉大,正如您也沒那麼偉大將他拱手相讓。”

  女人一直看著他的眼睛,然後眼裡的希冀隨著九尾的話慢慢變淡。

  “是嗎…”女人說,然後她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您不是要見他嗎?”

  女人停下腳步,“我見這樣的他有什麼意義呢。”

  看著重新被關上的門,九尾發覺臉上有冰涼的感覺,頭髮脹得厲害,情緒在這種情形開始泛濫,他討厭這種狀況。

  書房裡的手機響了,他用左手手背粗魯地擦掉眼淚,快步往書房走去接起電話。

  是出版社負責人的電話,九尾不喜歡郵件交稿,他從來都是將稿子拷到U盤裡,然後親手拿給負責人,並當面表達小說的中心內容和封面要求。

  將資料準備好了之後拿起錢包和手機就出門了,那時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與這裡告別那麼長時間。

  和負責人交代清楚後他急著想趕回家睡覺,越來越難受的身體讓他很煩躁,卻在趕往打車主街的時候被人蒙住頭然後拖到了一個地方,拳頭如雨般落在身上,感冒發燒帶來的沉重感,再加上這毫不留情的擊打,讓九尾漸漸放棄了掙扎。

  他覺得好累啊,北離疲倦的容顏,北離媽媽那絕望的語氣和半白的頭髮,像商量好了一樣一起擠在他的腦海里,突然就想這樣睡過去了,可在聽到女人不屑的言語和她口中的北離媽媽時,九尾反倒咬住了牙,一次都不願暈過去。

  可本就生病的身體和疼痛感把他擊敗了,再次醒來是因為雨砸在傷口上將他疼醒的,他將套在頭上的黑布扯開,然後踉蹌地爬起來,本想將從口袋裡掉出來的手機撿起來,但突然震動亮起來的手機,讓九尾看到那個讓他歡喜與煩憂的名字後,他一腳將那手機踢開,然後拖著滿身傷痕的身體離開了那條巷子。

  我也會累的,將近兩年了,這兩年裡我用儘自己的冷漠擊退了所有想要阻止我們的人,甚至擊退了心軟的自己,但到頭來還是不行啊,北離,我愛你,可我突然就累了。

  人的情緒有多少種?有喜悅,有悲傷,有興奮,也有失望。

  我原本以為可以堅持到你不愛我,可我好像高估了自己,原來每一次的阻撓都在我心裡積攢了失望,而今天,只不過給了它們一個爆發的出口。

  那就爆發吧,那就瘋狂吧,那就離開吧。

  第8章 另一種陽光

  拖著沉重的身體在大雨中行走,腳步匆忙的人都沒有為他停住腳步,九尾覺得自己隨時都會倒下然後與這個世界告別,可每一滴砸在他臉上的雨都給了他更強的求生欲。

  眼皮越來越重,最後還是敵不過那一身的傷,倒在了路旁。

  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了陌生女人的叫喊聲,甚至能聽出話里的恐懼與擔憂,那女人還自以為是地要將他背起來,可毫不溫柔的移動使疼痛感加倍,那個傻女人。

  是你嗎,我人生中的第二個北離。

  他記得他用了最後的力氣說了句“你走吧”,可終究敵不過那女人的倔強和碎碎念。

  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醫院裡,看見那個陌生的女人時他是有些失望的,他也知道自己失望的理由。

  “你醒了啊。”他聽到女人的聲音,然後第一次完整地審視女人的臉。

  “你等等,我去叫醫生。”自顧自地一般,沒等他說話,她就已經快步走出病房,再回來時身後跟著一個醫生。

  任由那個醫生做檢查,然後看著女人認真記憶注意事項的樣子,九尾覺得他的人生本來就該充滿希望。

  “你叫什麼名字?”女人送走醫生後幫他捏好背角。

  他本想著萍水相逢而已,他止於感動,以後也不會為誰所停留,便不打算搭理女人。

  沒想到女人瞥了一眼他,然後用略帶鄙視的語氣說,“不是誰都值得救,也不是誰都能活著,既然老天讓你活著,就不要浪費它的心意。”

  他內心失笑,這女人不止過分善良,還愛看偶像劇?

  “九尾。”他說。

  “什麼?”像是不確定這是一個正確的名字一般,女人用疑問的語氣詢問。

  “九尾,九尾狐的九尾。”

  女人又問了他一些基本信息,便出去辦理住院手續了,出去了好一會兒後又急忙跑回來,九尾看到她將包里已經進過水的手機拿出來一臉絕望的表情時,確實心情大好。

  見手機沒救之後女人將它扔回包里,然後拎著包又出去了,再回來時將包放在原處,坐在了椅子上,“對了,你記得你家人的聯繫方式嗎?我好叫他們過來。”

  他雲淡風輕地說,“我沒有家人。”

  還以為女人會漏出同情的目光然後以俗套的言語安慰他,沒成想她說了句毫無誠意的對不起後換上了調侃的語氣,“看來你得投靠我了。”

  她的面對方式讓九尾感興趣,問她家人為什麼沒來,她比自己還要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嗯哼,無父無母,無人牽掛我。”

  這句話讓九尾轉換了想法,他一本正經地說,“你養我吧,我給你掙錢。”

  還是那個九尾,想到的,想做的,他從不畏縮害羞。

  女人的反應還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破天荒地解釋,“我寫東西掙點稿費還是可以給你付伙食的。”

  沒想到那個女人的思維轉變速度竟讓九尾有些跟不上,她竟開始大笑,像遇到什麼好事一般,九尾竟有點懊惱就這樣把自己扔進了自己挖的圈套里。

  可有何不可呢,你對我好,那我便回報你,這有何不可。

  過了一會來了個陌生男人,估計是她的男朋友,男人的眼神有些許警惕,九尾坦蕩蕩,只微微點了下頭。

  他要講的故事沒有講成,他要拋棄的人倒是毫不猶豫。

  後來他很順理成章地住進了女人的公寓,同住的還有一個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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