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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那副白骨被證實是夏元,他的頭受鈍物敲擊而死。

  報紙上有上演了一場好戲。

  宏翼和志強都沒有大礙,我和明再次見到了他的奶奶,老人家看見他的孫子的白骨,暈了過去。

  他得到了安息,在郊外的一片木場裡安息。

  冬日裡,寒鴉低低飛起,枝葉零落的樹木在無聲的呼吸。

  他終究是個可憐的人。

  他被他的同學灌尿,被罵為死豬,在冬日裡提水給他們洗澡,只是為了求得他們的一個笑容。他晚上去出上廁所,就會被關在門外,苦苦哀求,寢室里滿是笑聲。他有苦,還不能訴說,要不然是更嚴酷的對待。

  終於他露了殺機。

  明從棺材裡拿出的是一個厚厚的日記本,雖然只有一半,卻也看得人觸目驚心。

  他在日記本的最後寫到“我要殺了他們,他們對我沒有任何一點的感情,除了……”

  除了什麼呢?不得而知。

  我並不開心,在我看見皮鞋的時候,心裡竟是異樣的平靜。

  我知道一切都要沒有結束,籠罩在心裡的陰影浮現了出來。

  寒鴉飛起。

  耳邊是老奶奶嘀咕的聲音。

  她在和她的孫兒交談呢!

  以後的一段時間在安安穩穩中度過。快到期末考試了,我們耽誤的課程不少,有許多的功課要趕。

  白天忙著找老師補習,晚上忙著趕論文。生活一起一伏一起一伏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只是空著床位在提醒我們曾經有過的創傷。

  時間可以治癒一切創傷。

  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改變,無論是憂還是喜,權當是一場青春的考驗。

  夏元成了記憶中的一個點,圍繞著這個點還有一些問題不曾解決。比如是白卓,比如是那本日記的後半部分。

  不過暫時都被我們丟到了一邊。期末考迫在眉睫。

  當我第一次看報紙關於夏元的報導的時候,有一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當時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覺,現在卻成了每天盤旋在我腦海里的影子,它越來越大。我越來越看不透它了。

  有時候我和明會去看看夏元,宏翼、志強和小飛決意不肯去的,他們一直把他當做了兇手,殺害白卓、風和老大的兇手。但是我心裡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希望他在地下能夠快樂,儘管知道這不過是安慰自己的方式而已。

  期末考終於到了。

  在考完的第三天下午,明對我說:“清樹,去不去影視城?”

  他的嘴角露出一股倔強的笑意,我知道他想要去找筆記本的後半部分。我也想去解答我心裡的疑惑。

  我點點頭。

  在沒有告訴其他人的情況下,我和明悄然的出發了。

  影視城的遊客明顯的減少,在這件事情被報紙批露了以後,它迅速成為了焦點,不過是恐怖論題的焦點。

  城堡還是那麼威嚴,不動聲色的沉默,是應付流言唯一的辦法。

  11點我和明去向了防空洞。

  打開它的鎖花費了我們好一陣工夫。影視城的管理員還是沒有對它嚴加看管,只憑一把鎖就想鎖住所有的邪惡。

  我們沿著了樓梯向下走,滿心的平靜。這裡確是一個熟悉的地方了。下了樓梯,明拉上了電閘。

  眼前豁然一亮,所有的走道和洞裡都透著燈光,照得如同白晝。白晃晃的耀眼。這大概是管理員對這裡做的唯一改變吧。

  我和明往前走,每個洞口還是原來的模樣,只是在強光的照耀下那些造型顯得說不出的滑稽,而在幽暗的燈光里它們又是分外的詭異。

  魔在心中,似乎有那麼幾分道理。

  拐了彎後,我和明都放滿了腳步,我知道所有的問題都隱藏在這片空氣里。我們豎著耳朵,傾聽。

  盤絲洞裡,所有的道具都被堆在了一邊,那口棺材已經不見。人去樓空般的不留痕跡。

  聞不到死亡的氣息,甚至連冰冷的感覺也沒有。

  難道我的懷疑是錯的嗎?

  明在那堆雜木里翻找了半天,依然毫無收穫。他轉過身來,聳聳肩。我四處走動,沒有任何足以讓人懷疑的東西。

  “出去看看!”明這樣提議。

  就在我們踏出洞口的一瞬間,我滿心期待又害怕出現的事情終於發生。燈突然的滅了。

  我沒有絲毫的詫異,他還是會來的。

  冰冷又慢慢升了上來。

  明打開了手電筒,我們站立不動。

  在手點筒的燈光一晃照到的地方,我看見了一雙腳走了前方左邊的洞裡,皮鞋聲響起,是17棟午夜2點的皮鞋聲,是行政樓里追趕我們的皮鞋聲,他慢慢的走著,一下兩下,地面傳來沉悶的迴響。

  我拉著明,向洞裡走去。

  洞的中央擺著一張大床,有帷幕的大床,看不清顏色,只是它黑壓壓的遮掩著床,床上有個做女裝打扮的木偶,她躺在那裡,在她的身上壓著一個臉朝向她脖子的人。是吸血鬼,他披著黑色的風衣,看不見身體。

  大概她是快樂的吧,她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那是種受蠱惑的快樂吧。

  腳步聲消失了。明走到一邊四處摸索,而我則來到了床前。

  站在這個謀殺者和被謀殺者的身邊,我緊緊握住了拳頭。我知道他們也可能是被操縱的利器,再次充當謀殺者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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