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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克接著說:“大概可以賣到一萬五吧。”

  “一萬七,如果某人肯賣的話。不過我絕不會賣。我以前被帕克逮過一次,”傑里米對盧卡斯說,他用中指和拇指拉拉鬍子,“他是全世界唯一能看穿我的人。怎麼被他識破的,你知道嗎?”

  “說來聽聽。”她說。帕克的注意力並不在精緻的偽造品上,而是看著盧卡斯。她對傑里米感到既好奇又入迷。她的怒氣暫時消散了,帕克看到後心裡非常高興。

  “信頭的水印,”傑里米說,語帶自嘲,“就栽在區區一個水印上。”

  “是幾年前的事了,”帕克說,“傑里米……怎麼說才好。他弄到了甘迺迪總統的一包信件。”

  “寫給瑪麗蓮·夢露的信嗎?”盧卡斯問。

  傑里米的臉孔扭曲:“那些信啊?哈,別提了。太業餘了!就算是真的,又有誰在乎呢?我弄到的這批信件,是甘迺迪和赫魯雪夫之間的通信。根據信件內容,甘迺迪願意在古巴事件上作出妥協。如果真的妥協的話,整個歷史可能改寫。他和赫魯雪夫準備瓜分古巴島,一半分給蘇聯,另一半分給美國。”

  “是真的嗎?”盧卡斯問。

  傑里米默不做聲,只是盯著李將軍的信看,臉上掛著淡淡笑容。

  帕克說:“傑里米喜歡編造事實。”他對無名氏兄妹解釋“謊言”的概念時,就是以這種巧妙的說法來說明的,“那批信是他偽造的。準備賣五千美元。”

  “四千八。”傑里米糾正。

  “就這麼多?”盧卡斯很驚訝。

  “傑里米幹這一行不是圖錢。”帕克說。

  “結果被你拆穿了?”   棒槌學堂·出 品

  “帕克,我的技巧天衣無縫,這點你不得不承認吧。”

  “是啊,”帕克作證,“手工的確是天衣無縫。墨水、模仿筆跡、下筆、收筆、語法、周遭空白處都注意到了……只可惜啊,政府印製廠在一九六三年八月更改了總統的信頭。傑里米弄到了幾張改版後的信紙,用來創作偽造品。而他偽造的信日期是一九六三年‘五月’。”

  “我的情報錯誤。”傑里米喃喃地說,“好了,帕克,是手銬還是腳鐐?我做錯了什麼事?”

  “傑里米,我覺得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你應該知道才對。”

  帕克為盧卡斯拉來一張椅子請她坐,自己也找來椅子坐下。

  “哎呀。”傑里米說。

  “哎呀。”帕克跟著說。

  第三十四章

  凌晨一點四十五分

  終於下雪了。

  大片大片的雪花像降落傘般落下。積雪已達兩英寸,暗夜因此寂靜無聲。

  愛德華·菲爾丁背著沉重的絲質背包,右手拿著裝有消音器的手槍,踏雪穿過帶狀樹林和樹叢。這裡是馬里蘭州的貝塞斯達。他從FBI總部出發,開了兩輛“接力車”,一路回到這裡。所謂“接力車”是指專業搶匪在逃亡路線上預藏的車輛,中途換車以擺脫追兵。一路上他只在主要的高速公路上行駛,時速維持在最高限速。他把車子停在樹林的另一邊,徒步走完剩下的路。背包里的鈔票沉重,讓他快不起來,雖說華盛頓這一帶屬於高房價郊區,地段寧靜,治安相對良好,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錢留在車上。

  他慢慢走過側院,停在他租的房子與隔壁相隔的圍牆邊。

  街上停的每輛車都很眼熟。

  他的屋子裡,也沒有出現他不熟悉的動靜或陰影。

  馬路對面朝向他的所有房屋內燈光全部熄滅,只有哈金斯家例外。這是正常現象。菲爾丁事先觀察到,哈金斯家很少在凌晨兩三點之前就寢。

  他把裝錢的背包放在鄰居家的樹底下。他挺直身體,讓肌肉享受無重負的輕鬆。他沿著圍牆前進,檢查前院、後院、側院的地面。雪地上沒有腳印,房屋前面的人行道上也沒有。

  菲爾丁拎起背包,繼續走向自己的房子。他預先布下幾道安全機關,以便留心是否來過不速之客。這些機關都是自製的,做法簡易卻很實用:在門口牽條橫線;前門的門閂與防風雪門上的小片油漆對齊;捲起藤墊的一角靠在門上。

  這些手法是他從一個右翼網站學來的。該網站鼓吹自保,以免受到黑人、猶太人、聯邦政府的騷擾。雖然雪地足以顯示入侵者的腳印,但他仍小心檢查這些機關。因為想犯下完美的案件,就不能有一絲鬆懈。

  他打開門鎖,思考著接下來的步驟。他只在這裡待五到十分鐘——將鈔票放進幾個裝有兒童玩具的箱子,然後帶走其他行李箱,開車上路。沿路有三輛事先安排好的接力車,一輛換一輛,開到馬里蘭州的海洋城,搭上他租來的小船,兩天後抵達邁阿密,然後租飛機飛往哥斯大黎加,當晚他會搭客機飛到巴西。

  然後他就可以——

  菲爾丁不清楚她剛才躲在什麼地方。也許躲在門後吧;也許躲在衣櫃裡。錯愕不已的菲爾丁還來不及感受腎上腺素躥流全身的感覺,手槍便已被人搶走,瑪格麗特·盧卡斯大喊:“不許動,不許動,我們是聯邦探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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