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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小兄弟,要是有空,不如坐下來聊幾句?”老人向我發出了邀請。

  這還正合我意,我也想借個機會試探下那幾個字到底出自誰的手筆,也許這是個發財的好機會呢!

  誰知道也正是這一聊,我和老人談得頗為投機。老人也好酒,我也能小酌幾杯,雖然年紀相差許多,但趣味相投,幾頓酒喝下來,感情突飛猛進,竟然成了忘年之交,而我對老人的了解也逐漸深入了許多。

  老人在這裡支攤並不倒賣古物,只是靠自己寫些字來賣,也代人寫些書信討生活。那條幅就是出自老人自己的手筆,只是一來不是名家,二來現在人教育都提高了,電話也普及了,幾乎沒人還需要找人代寫書信,因此老人的收入十分微薄,有時候賺些錢便豪飲一頓,而有的時候卻連溫飽都無法解決。

  老人給我的感覺與老夫子頗有幾分相似,這倒不完全是因為他們同樣的儒雅、博學,而是一種感覺,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淡然,似乎將這紛擾塵世看了個通透,對所有的事情,甚至生與死都無比的從容、安詳。

  只是從老人如刀刻的皺紋和偶爾在眼底閃過的淡淡迷茫中,我隱約可以想像老人的一生肯定經歷了許多風雨,雖然潦倒,但這老人一定不簡單。

  雖然好奇,但我從沒有主動詢問過老人以前的經歷,老人也極少提起,每個人都有隱私與過去,想說的自然會說,不願說的,問也是白問,我如是想。

  慢慢地熟悉以後,我曾經問過老人那條幅上字的含義,老人淡笑著為我解釋道:“人的命數從孕育結晶時便已經註定了,這一生其實只真正地睜開眼睛看了兩次,一次便是出生時仰頭望望天,一次便是死前低頭看看地,其他的時間裡不過是按著自己的命數所定走過而已。

  對於老人這種玄妙的命理談論我並不是很贊同,因為我從沒有接觸過,所以我不了解,但也正因為不了解,所以我也不反對,畢竟風水堪輿與命理一說其實也算有些聯繫的,這世界上難以解釋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誰又有權力妄加斷定呢?

  老人最讓我佩服的是對古物的鑑定,眼力敏銳毒辣,常常只瞧上一眼,便能說出這物件是真是假,根據所在,讓我佩服得無以復加,於是在賈老之外我又多了一位師傅。

  老人的生意不好,卻從不強求,安之若素,我有空時便會常常請老人喝點小酒,老人也來者不拒。與老人喝酒聊天的感覺很奇妙,天南海北、五湖四海地閒聊,談論些靈異奇趣的見聞,無意間讓自己的知識大增,而每次和老人在一起,我總是像被老人感染了一般,內心平靜祥和,覺得自己隱約有些看破紅塵名利的味道。

  慢慢地,我和才子的“倒爺”生意逐漸地走上了“正軌”,不像剛開始的時候什麼也不懂,手忙腳亂,膽戰心驚的,對一般的物件我已經具備了一定的鑑定能力,遇到拿不準的,就問問“樹妖”和溫老,這生意倒也被我和才子做得有聲有色。

  時間過得可真快,只覺得是一眨眼的工夫,我們來到北京已經兩個多月了,我和才子正盤算著要在潘家園裡弄一處有棚有門的固定攤位,這樣也省去了風吹日曬的苦惱。何況天氣也逐漸地變涼了,北京的冬天雖說應該比不上家鄉寒冷,但同屬北方,想來也不會暖和到哪去。

  正文第50章堅持

  更新時間:2008-2-2310:46:44本章字數

  在猶豫徘徊了很久以後,我終於在一天晚飯後把身體檢查的事情對雲妮說了。女人的預感真是靈敏得可怕,雲妮並沒有像我預想的那樣驚慌失措或是恐懼不安,平靜得出乎我的想像。

  “我早就覺得不大對頭了,也的確應該去檢查一下。”雲妮平靜地笑著對我說。

  “不會有事的,但是檢查後我才會放心。”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在沒確診以前要穩定雲妮的情緒。

  “其實就算真的有什麼,我也能接受,畢竟二十五歲也不算夭折了。”雲妮依舊是淡淡的微笑,眼神平靜得讓我感到不安。

  “胡說八道什麼?”才子暴躁地衝著雲妮叫嚷道,“你就是身子虛弱,想的又多,我看你和小狼的婚事早點辦了,高興起來啥事也都沒了!”

  才子對雲妮的感情就像親兄妹一樣,而雲妮的性格又是溫順內向,所以才子常怕雲妮受委屈,他自然也早就看出來在我和雲妮、唐心之間複雜的感情糾葛,雖然才子與唐心的關係也是極好的,但畢竟不如與雲妮二十多年來得深厚,生怕我負了雲妮的深情。所以雖然我和雲妮關係已經明確了下來,但才子依舊是不放心,總是有機會便督促我們早一天能把婚事辦了。

  雲妮白了一眼才子:“我還要上大學呢,再說長幼有序,你還連個對象都沒有,我們怎麼能跑到你前面呢!”

  才子頓時無話可說,臉紅脖子粗地梗了半晌,憋著氣嘟囔道:“不就是個媳婦嘛,明兒就搞一個回來!”

  唐心挽住雲妮的胳膊,撫摩著雲妮披肩的秀髮安慰道:“雲妮,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我相信不會有什麼事的,再說就算真有點兒什麼,現在的醫學這麼先進,沒什麼治不了的。”

  才子責怪地瞪了一眼唐心,似乎在怪唐心說出了什麼不吉利的話。

  只有我清楚,唐心只是在給雲妮做著思想上的預防工作,生怕萬一確診後果然有事,雲妮一時間無法接受這麼大的打擊。

  雲妮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微笑著望了望我和唐心:“你們這是怎麼了?我是真的沒什麼啊,就算真的有事,我也不會怕的,因為有你們嘛。”

  沒想到說來說去反倒變成了雲妮安慰我們了,我苦笑著想。

  慕玄烈,慕教授是一位年過半百的嚴肅老人,表情總是一絲不苟,而據說慕教授也正因為認真執著的勁頭才能夠達到醫術的至高點。不過交流起來我才發現,這老人遠沒有看起來那麼嚴肅。在將雲妮送進檢查室時還開著玩笑讓雲妮放鬆,在仔細地為雲妮做了CT檢查、核磁共振等許多項繁複的檢查後,慕教授將我叫進了辦公室,而唐心則留在外面照顧雲妮。

  看著慕教授眉頭皺起的嚴肅表情,我的心一點一點地向下沉,但依舊抱有些許幻想地問道:“慕教授,檢查的結果怎樣?”

  “我知道這個結果你可能一時間無法接受,但是病人腦中的確有腫瘤存在。”慕教授嘆了口氣將那張我無法看懂的檢查圖片舉到我的面前指給我看。

  雖然早有思想準備,我也預先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真的親耳聽到權威專家宣布的時候,仍舊像被驚雷擊中般,腦子裡一片空白。命運對雲妮也實在太刁難了,都說好人有好報,為什麼像雲妮這樣的好姑娘偏偏命運會如此多磨難呢?

  “慕教授,不管怎麼樣,您一定要救救雲妮!”我扶著椅子以支撐住眩暈的自己不至於倒下。

  “這個你放心,即便拋開我與唐心父親的關係不說,做為一名醫生,救治病人本來就是我的責任。做為她的親人,你現在一定要挺住,要給病人鼓勵,而不是讓她擔心啊。”慕教授有些擔心地注視著我。

  我默默地點頭,雲妮的心全都系在我的身上,關心我遠比關心她自己更多,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她在背後無怨無悔地為我付出著,這次的確也是我該做些事情的時候了。

  “慕教授,您是這種病的權威,我只有一個請求,盡全力去救她,無論花多少錢都無所謂。”我握住了慕教授的手,認真地請求道。

  慕教授鄭重地點了點頭,指著片子上圖案說道:“病人的腫瘤應該已經存在了很長的時間,現在她會感到頭疼是因為腫瘤已經壓迫到了病人的神經,不過……”慕教授安慰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幸運的是這顆腫瘤是良性的,暫時對病人的影響不會太大。”

  “您是說雲妮有救?”我驚喜地脫口問道。

  慕教授很認真地注視了我片刻,斟酌著詞語緩緩地說道:“切除腫瘤本身難度不大,只是普通的開顱手術,這個我基本上完全有把握完成,現在唯一的難點就是如何不損傷被腫瘤壓迫的神經。你知道,大腦中的神經每一根每一條都極為重要,甚至因為一點點受損就會對整個身體造成傷害,這需要頂尖的外科醫生才能有把握完成。”慕教授認真地給我講解著治療雲妮的關鍵所在。

  “以我所知道的,目前世界上這類手術成功率最高的,公認開顱手術做得最好的一位,是我以前在美國的同學羅林教授,我可以請求他來協助我完成這個手術,只是……”慕教授說到這裡微微一頓,有些為難地望了我一眼。

  “只是什麼?慕教授?有什麼問題您告訴我,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去解決的。”我急急地追問。除了雲妮的病,我想不出有什麼更重要的事,如果能夠治好雲妮,就算要我割下自己的胳膊我也會毫不猶豫。

  “只是這位羅林教授的費用十分昂貴,而且病人的整個治療過程中的花費也會很高。”慕教授遲疑了一下說道。

  原來只是錢的問題,我呼出了一口長氣。“慕教授,無論花多少錢,都沒問題,只要能夠完好無損地治好雲妮就可以!”我再一次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慕教授微笑著點頭道:“那好吧,現在病人需要住院觀察,我們要準備病人手術的一切準備工作,同時也要等待最佳的手術時機,至少現在做這個手術並不合適。我相信手術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畢竟之前我們也嘗試過同類手術。”

  慕教授的話讓我將高高懸起的心逐漸放回到原來的位置。“這個,慕教授,您能告訴我這個手術做下來,大概會需要多少錢麼?我好去準備。”在離開辦公室前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畢竟剛才我大言不慚地說過無論花多少錢都無所謂。

  “這個很難說,但是以羅林教授的手術費用加上整個治療過程中的費用,我想大概至少也需要二十萬左右吧。”慕教授皺著眉頭思忖著說道。

  二十萬,我自然是沒有的。這時,我不禁再一次無比想念那塊被才子“捐獻”出去的玉碑,曾經林森願意出十萬美金購買,我曾經距離那筆巨款是無比的接近,即便我不把它賣給外國人,想要賣到二十萬應該是很容易的,可惜……

  想歸想,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去籌措這筆巨款,目前我和才子手裡有近十萬的家當,另外的十萬該去哪裡弄呢?向唐心借?這個是我最不願意做的,雖然我知道即便我不開口,唐心也會爭著把錢拿出來,但云妮畢竟是自己的女人,而自己又曾信誓旦旦地發誓要照顧她,我想憑自己的努力去賺這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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