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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一個親自和厄普沃德太太通過話。因此,也許那不是厄普沃德太太打的電話,那是某個急於要把一個女人捲入這件罪行中的人打的電話——任何一個女人都行。

  “我又問為什麼要這麼做?其答案只能有一個——那就是殺害厄普沃德太太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男人。”

  他環視一遍他的聽眾。他們全都非常安靜,只有兩個人做出了反應。

  伊娃·卡彭特長嘆一聲道:“現在你說話總算是有理智!”

  奧里弗夫人使勁點頭,說:“當然。”

  “因此,我做出了如下結論——一個男人殺死了厄普沃德太太,一個男人殺了麥金蒂太太!什麼樣的男人呢?製造謀殺的原因肯定還是相同的——都與一張照片密切相關。那張照片到底是誰的呢?這是第一個問題。為什麼要保存它呢?

  “好了,這也許就不太難了。假如說保存它的最初原因是緬懷往事吧。一旦麥金蒂太太被——除掉,那張照片就無需銷毀了。但是,在第二次謀殺案發之後,事情便有所不同。這時,那張照片肯定已經與那樁謀殺案連在了一起。要保存那張照片現在是一種危險的事情。所以,你們都會一致認為,它肯定要被銷毀。”

  他環視眾人,都點頭表示同意。

  “但是,儘管如此,那張照片依然沒有被毀!不,它沒有被毀掉!我知道這一情況——因為我找到了它。我在幾天以前找到了它。我就是在這個屋子裡找到的。從你們現在看到的正靠牆立著的那個櫥櫃的抽屜里。請這邊看。”

  他伸出手,舉著那張褪色的照片,照片上一個抱著玫瑰的女孩在痴痴發笑。

  “是的,”波洛說,“這是伊娃·凱恩。在背面用鉛筆寫著字。要我告訴你們這是什麼字嗎?‘我的媽媽’……”

  他目光嚴肅而帶有責備似的落在了莫林·薩默海斯身上。她把垂到臉上的頭髮向後一抹,用迷惑不解的眼睛凝視著他。

  “我不明白。我從來沒有——”

  “不,薩默海斯太太,你不明白。在第二次謀殺之後依然保留這張照片只能有兩個原因。其一是清白無邪的懷舊感傷。你沒有犯罪感,因此你可能保留這張照片。一天在卡彭特夫人家,你自己告訴我們說,你是個被人收養的孩子。我懷疑你是否可曾知道你親生母親的名字。可是別的人知道。那個人對家庭充滿了自豪——這種自豪使他深深迷戀他祖傳的家,一種對他祖先和對他血緣的自豪。那個人寧死也不願意讓世人——還有他的孩子們——知道莫林·薩默海斯是殺人犯克雷格和伊娃·凱恩的女兒。那個人,我說過,他寧願死掉。可是,那並不會有什麼用,對嗎?因此,讓我們這麼說吧,我們這裡有一個人準備行兇殺人。”

  約翰尼·薩默海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當他開口說話時,他的聲音平靜安詳,幾乎有些友好。

  “你這說的是一派胡言亂語,是不是?自己洋洋得意,信口開河,說出一大堆漫無邊際的猜測臆想。對,全都是憑空臆想!說我妻子——”

  他的憤怒突然爆發了,像洶湧的潮水一樣不可遏止。

  “你這個骯髒該死的下流坯——”

  他衝上前來,動作之迅猛使全屋的人猝不及防。波洛敏捷地閃身後退,斯彭斯警監突然擋在波洛和薩默海斯之間。

  “嘿,嘿,薩默海斯少校,鎮靜——鎮靜——”

  薩默海斯使自己恢復了常態,聳聳肩膀,說道:

  “抱歉。實在荒唐!不管怎麼樣——任何人都可能往抽屜里塞張照片。”

  “千真萬確,”波洛說,“對於這張照片,有趣的是,它上面沒有指紋。”

  他住口,然後輕輕地點頭。

  “可是本來應該有,”他說,“如果是薩默海斯太太保存的,她會毫無邪念地保存。因此,她的指紋應該留在上面。”

  莫林叫道:

  “我看你是瘋了。我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那張照片——除了那天在厄普沃德太太家。”

  “您很幸運,”波洛說,“我知道您說的是實話。這張照片是在我發現它之前幾分鐘才被放進那個抽屜的。那天上午,那個抽屜里的東西被翻亂丟在地上兩次,兩次我都把東西重新裝好放回原位;第一次,這張照片不在抽屜里,第二次它在抽屜里。這是在那兩次翻亂抽屜的間隙被放進去的——而且我知道是誰放的。”

  他的聲音里出現了新的語調。他不再是一個留著滑稽小鬍子染了頭髮令人可笑的小矮個子了,他是一個獵手,離他的獵物已經非常近了。

  “這些罪惡是一個男人製造的——製造罪惡是為了諸多原因中最簡單的原因——為了錢。在厄普沃德太太的屋裡找到一本書,書的扉頁上寫的是伊夫林·霍普。霍普是伊娃·凱恩離開英國時用的名字。如果她的真名叫伊夫林,那麼,當她的孩子出生時,她很有可能給孩子取這個名字。可是伊夫林既是個男人的名字也可以是一個女人的名字。我們為什麼猜測伊娃·凱恩生的是個女孩呢?大概因為《星期天彗星報》這麼說的!而事實上,《星期天彗星報》並沒有詳細說這件事。它只是根據和伊娃·凱恩的一次會面而這樣猜測的。但是,伊娃·凱恩離開英國是在這個孩子降生之前——因此,沒有人能說得准這個孩子的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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