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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噢,我有時候戴。小時侯我戴。”

  “您那時侯還帶牙托。”

  她瞪大眼睛。

  “我是那樣,事實上。為什麼說這些?”

  “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

  “我過去當然很醜。”

  “您母親也這麼認為嗎?”

  她生氣地說:

  “我不記得我母親。我們這是在說什麼鬼東西?你願意接受這份差事嗎?”

  “很遺憾我不能。”

  “你為什麼不能?”

  “因為在這件事上,我為詹姆斯·本特利工作。”

  “詹姆斯·本特利?噢,你是說殺了那個清潔女工的缺心眼的傢伙。他和厄普沃德家有何相干?”

  “也許——什麼也沒有。”

  “那麼,好啦!是不是錢的問題?你要多少?”

  “這是您一個極大的錯誤,夫人。您總是從錢上來考慮問題。您有錢,您就認為只有錢是重要的。”

  “我並不是總是有錢。”伊娃·卡彭特說。

  “是啊,”波洛說,“我想也不是,”他輕輕地點著頭,“這就說明了很多問題。這也原諒了一些問題……”

  伊娃·卡彭特原路返回,和來的時候一樣,只是因為波洛記得她以前的事而走路有點兒跌跌撞撞。

  波洛輕聲自言自語:“伊夫林·霍普……”

  這麼說,厄普沃德太太給迪爾德麗·亨德森和伊娃·卡彭特兩個人都打了電話。

  也許她還打電話叫過其他人。也許——隨著砰一聲門響,莫林進來了。

  “這回是找我的剪子。很抱歉午飯做晚了。我有三把剪子,可是一把也找不到。”

  她朝櫥櫃衝過去,她那套波洛很熟悉的程序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東西很快就被翻了出來。帶著一聲喜悅的歡呼,莫林離開了。

  幾乎是不由自主地,波洛邁步上前,開始往抽屜里重新放回東西。封蠟,記事簿,照片——照片……他站在那裡,瞪著手裡拿的那張照片。

  走廊上傳來了疾步奔走的腳步聲。

  儘管上了年紀,波洛還是能夠很快移開腳步。他把那張照片扔在沙發上,又在上面放了一個座墊,然後自己坐在上面,剛坐好莫林又進來了。

  “真見鬼,我那滿滿一漏勺菠菜又放哪兒了?”

  “在那邊,夫人。”

  他手指著那個漏勺,因為它就安放在他身邊沙發上。

  “原來我把它放這兒了。”她一把抓了起來。“今天什麼事都耽誤……”

  她的目光停在了赫爾克里·波洛身上,他正直挺著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你坐在那裡究竟想幹什麼?還加個座墊,那是這房間裡最不舒服的座位了。所有的彈簧都斷了。”

  “我知道,夫人。可是我——我在欣賞牆上那幅畫。”

  莫林抬頭瞥了一眼那幅油畫,畫面上是一個海軍軍官手拿望遠鏡。

  “啊——是好看。這大概是這所房子裡惟一的好東西。我們說不準這是不是著名肖像畫家庚斯博羅的作品,”她嘆息一聲,“反正約翰尼不願意賣掉它。畫上的人是他的祖父的祖父,我想是好多輩了吧,他和他的船一塊沉入海里,或者是做過什麼特別英勇的壯舉。約翰尼為此感到無尚驕傲。”

  “是的,”波洛輕聲說,“是的,他有令他驕傲的地方,我說的是您的丈夫!”

  三點鐘的時候,波洛來到了倫德爾醫生家。

  他吃的是燉兔肉、菠菜和很硬的土豆,還有一種很特別的布丁,這次倒是沒有烤糊,相反,“水用得太多了。”莫林這樣解釋。他還喝了半杯泥糊糊的咖啡。他感覺不好。

  門是那位上了年紀的女管家斯科特太太打開的,他請她引見倫德爾太太。她正在客廳聽收音機,當聽說他來訪時,吃了一驚。

  他對她的印象則和第一次見面時相同。她小心謹慎,警惕性很高,害怕他,或者害怕他所代表的某種東西。

  她好像比原先更蒼白憂鬱了。他幾乎可以斷言,比以前也更加瘦削。

  “我想問您一個問題,夫人。”

  “一個問題?噢,說吧。”

  “厄普沃德太太在她死那天給您打過電話嗎?”

  她盯著他。她點點頭。

  “在什麼時間?”

  “斯科特太太傳的口信。我想大概六點鐘左右吧。”

  “內容是什麼?是請您那天晚上過去嗎?”

  “是的。她說奧里弗夫人和羅賓要去基爾切斯特,她將獨自一人在家,因為那天晚上,珍妮特照例應該放假外出。問我能不能過去和她作伴。”

  “定什麼時間了嗎?”

  “九點鐘或者稍晚一些。”

  “您去了?”

  “我本來要去的。我真的打算去。可是我不知道怎麼搞的,那天晚上吃過晚飯我就睡著了。等我醒來,已經十點多了。我當時想時間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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