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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沼慶子說過,絕不能用槍口抵著東西開槍,那樣非常危險。所以……

  「那傢伙想要射擊我時,我一把抓住槍身,讓槍口對著池水,划過水面。那是情急之下的反應,所以等於是奇蹟。」

  是水的力量。在游泳池跳水時如果技術不好,大腿和肚子不是會一片通紅嗎?往水面啪嚓一撞,不是會發出很大的聲音嗎?

  水面就像板子一樣平滑,像鋼鐵一樣強硬。如果把槍口划過水面近距離射擊,就等於是把槍口抵著東西扣下扳機。

  而且,按照順序從下面槍身射出的,是慶子只準備了一發的紅色嬰兒瑪格彈。

  「所以……大井的臉就被轟掉了……」

  說完這句,修治再也沒有力氣了,頹然地倒在刑警的懷裡。

  附記

  附記一

  織口邦男,在六月三日上午木田診所前發生的槍戰中,被巡警開槍擊穿右胸,雖然立刻送往該診所急診室急救,還是在當天下午兩點三十二分死亡。

  神谷尚之,在同一天遭大井善彥開槍射擊,造成右側腹至胸部之間中了五發霰槍,於該診所急救後轉送金澤市內的外科醫院,接受住院治療。

  據病房護理長表示:

  ——由於他的出血量比較少,所以恢復得很快。至於事件詳情我是不清楚啦,不過那個叫大井的犯人把槍對著神谷先生時,當場不是有位小姐用身體去撞犯人,把槍口撞開嗎?那位小姐只受到輕傷,所以曾多次來探望他。真是勇敢耶。

  ——在病房中,神谷太太一直陪伴左右。接到消息後,她立刻就趕來了。後來他太太的母親也追來了,吵著說她太太的心臟不好啦,是什麼病人啦,可是我倒看不出來。

  ——噢?他太太之前也在住院啊?可是,她現在看起來很健康耶,一定是心病吧。碰到老公性命垂危的關頭,馬上就振作起來了。因為她照顧先生可照顧得仔細了。他們的兒子也是個乖巧可愛的小孩,受到這種驚嚇實在很可憐。

  ——我跟神谷先生談起這件事時,問他一定嘗到了可怕的體驗吧,不過他並沒有立刻回話,還說什麼「唯一能確定的是這下子人生改變了」,好像在打啞謎一樣。

  ——織口?對,我知道,就是偷走霰彈槍的那個男人吧?真可怕耶。不過,神谷先生和他太太對那個人好像沒什麼反感……

  「哥哥?」

  「慶子?是慶子嗎?你現在在哪裡?」

  「地點不方便說。我還有話跟警方談,所以我不是在到處躲藏,你放心吧。」

  「這教我怎麼能放心?你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你在哪裡?你引起了那麼大的騷動……」

  「對不起。」

  「我不是要你道歉。我是要你好好告訴我理由。你怎麼會企圖自殺呢……?你竟然跟那個叫什麼國分慎介的男人搞出那種事,我們完全沒聽說過。」

  「……」

  「慶子?你在聽嗎?」

  「我在聽。」

  「你到底在哪裡?我去接你,把地點告訴我。」

  「哥哥,這次的事,我想靠自己的力量解決,所以也不打算躲避新聞媒體。為了避免給哥哥你們添麻煩……不,其實已經添麻煩了……我會加油的。」

  「慶子……」

  「過去的我其實是個小孩,所以才會惹出那種事。」

  「但是,你畢竟是我的妹妹。對我來說,在你身上發生的事,就等於在我身上發生一樣,意義重大。因為我們是相依為命的兄妹……慶子?慶子你在聽嗎?」

  「電話卡快用完了。那,我要掛了。」

  「慶子!」

  「對不起,哥哥。不過,謝謝你。」

  嗶、嗶、嗶……

  七月二日,國分范子寫給關沼慶子的信:

  我聽練馬北分局的黑澤刑警先生說,你的傷勢已經好很多了。在那起事件中,哥哥企圖殺害慶子姊,因此我也被警方偵訊了一下。

  我很好,每天生活還過得去。想到在木田診所發生的事,至今竟已過了一個月,就覺得難以置信。由於許多事還歷歷在目地存留在腦海中,所以不時還會作夢,不過沒有修治那麼嚴重就是了。

  修治常常在半夜呻吟,滿身大汗地跳起來。折斷的左手臂在手術後恢復得也不太理想,讓我看了實在很擔心。在一起的時候還好,可是當我回稻毛的家時,一想到修治一個人孤零零的,有時難免坐立不安。

  我曾經問他,在他夢囈呻吟時,是做了什麼樣的夢。據他說,通常都是夢到大井善彥。夢到他拿著霰彈槍,槍口對著修治,堵在他面前。而且,在這個夢中,他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夢到自己抓著槍管往池中一插,當場目睹反彈的霰彈把大井善彥的臉轟掉。

  我問他,都沒有夢到織口先生嗎?他說,一次也沒有。這也許是因為我和修治連織口先生的喪禮也沒能去參加,而且到現在還無法相信他真的死了,所以才會有這種現象。

  被電視媒體那麼一鬧,感覺上一切好像變得亂七八糟。但比起我們,慶子姊你想必更難煞。現在這個住址,你會待到什麼時候?

  我和修治雖然接受了各方人馬的質問,到頭來,還是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又留下了什麼。

  不過,周遭的人事皆已改變。

  修治住院期間,漁人俱樂部的同事們雖曾來探望他,可是總覺得,大家雖然沒寫在臉上,卻好像是一邊慢慢退後一邊跟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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