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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住老者,模樣異常俊雅的青年笑著安撫道:“對不起,老爹,讓你等急了。”

  “哼!王書平那混蛋,明明知道我有多急,他就是不放你回來,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他!”老者恨恨地說。放開青年把他往屋裡帶,老者嘴上又念著:“小芹去買菜了,這幾天你不要出門了,在家裡陪我。”

  “好。”青年的臉上始終帶著溫柔的笑容,不過沒忘了勸他爹消氣,“老爹,王教授不是故意不放我回來,學校剛好來了幾位知名的教授,他想讓我見見他們。”

  “有什麽好見的?”老者怒道:“聽他們吹牛,這世上哪個人比你老爹我的醫術高明?要我說,那些所謂的知名教授還不如你咧。不要去理那些人,他們哪個敢在我面前大小聲?還要我柳恩世的兒子去見他們!”

  “好好,是我錯了,老爹不氣了好不好?”扶著父親在沙發上坐下,青年半蹲在父親的身前哄勸:“王教授是好意,他希望我畢業後的工作能更順所以才想讓那些叔叔姨姨們見見我,對我好有個照應。學校希望我能留下來任教,不過我回絕了,我跟他們說我離不開老爹,要回上海。”

  老者馬上滿意地笑了,拉起兒子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語帶埋怨地說:“你就是不願跟人說你爹是誰,要不然哪來這麽多麻煩事?”接著,他又有點歉疚地問:“然兒,你會不會怪爹?爹知道你更喜歡在學校里教書。”

  青年笑著搖頭,說:“我從來沒有想過離開老爹,讀大學的時候我就想好畢業後回上海了。只是沒想到會碩博連讀,所以才會晚了幾年回來。上海的中醫大學和中醫院都希望我能去他們那裡工作,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者截下了。“去那裡做什麽?難道咱們家沒有醫院嗎?我柳恩世的兒子何須去給別人打工?你沒答應他們吧?”

  青年的笑加深:“沒有。我早就打定主意我要回來繼承家裡的醫院了。不過老爹,我答應王教授每個月回學校講兩節課,可以嗎?”

  “可以可以,你只要不是長留在外地老爹都隨你。”老者滿意了,眼角的皺紋都平展了許多,“你上樓去換換衣裳,歇一歇,晚上想吃什麽?老爹讓小芹做。”

  青年摟住老爹的肩膀:“晚上我做吧,我想給老爹做飯。”

  “呵呵,好,好。”終於盼回了寶貝兒子,柳恩世那個高興啊。

  孤然隨風番外:暮然回首宵闌珊(二)

  和老爹在樓下聊了一會兒,青年上樓換衣服,柳恩世這才吆喝著司機把兒子的行李放在固定的地方。柳恩世是國內中醫藥理事會的常務理事,這頭銜還是理事會強加給他的,沒辦法,他的醫術太高明,可以算是現代神醫了。他在中醫界的名氣很大,哪怕是中醫界的泰斗提起他都敬佩三分,可他的脾氣很古怪,很少有人能受得了他,朋友幾乎沒有。柳家能有現在的光景全憑他的親兄弟柳恩庭的手腕,要不然,他恐怕早被人攆到哪個鄉下小鎮去當赤腳醫生了。

  柳恩庭娶了三個老婆,最後都以離婚收場,第三任妻子離婚前給他生了個兒子,那年柳恩世已經38歲了。他給兒子取了個極為古典的名字叫柳暮然。對這個寶貝兒子柳恩世簡直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老婆也不再娶了,他滿心都放在了這個兒子的身上。在柳恩世的心裡,兒子第一,他第二,兄弟第三,醫術第四,而他的事業柳氏中醫院則排在最後。

  不怕兒子生氣,柳恩世擅自打開兒子的行李箱整理兒子的衣物。兒子的東西都是擺得整整齊齊的,他只需要拿出來放到該放的地方就行了。柳恩世的小洋樓一共有三層,第三層的房間全部是柳暮然的,包括臥室、書房、更衣室、休閒室、影音室,可見柳恩世有多寵這個兒子。但也奇怪了,有這麽一個寵他毫無原則的爹,還有一個跟他爹差不多一樣溺愛他的叔叔,柳暮然不僅沒有被寵壞反而優秀得不似凡人。

  柳暮然長得非常英俊,是那種儒雅的英俊,走在大街上回頭率是500%。他自小學習成績就好,一路從重點小學到重點中醫大學,今年剛滿26歲的他已經是中醫博士了,他的論文經常發表在國外的醫學期刊上。他從小到大得到的獎狀可以掛滿一間屋子的三面牆壁──現在都被柳恩世寶貝地收在自己的屋裡。凡是見過柳暮然的,沒有一個不喜歡他,也沒有一個不懷疑他和他爹的血緣關係。柳恩世的模樣很普通,脾氣又古怪。生了個兒子卻是那麽完美,難道這就是歹竹出好筍?更令人扼腕的是柳暮然如此完美的青年居然還沒有女朋友!在學校里追柳暮然的男生女生絕對可以從他的宿舍門口排到學校外的那條大馬路上了。

  這不是誇張,柳暮然小學四年級以後就開始被各路男女追求,柳恩世不得不每天親自接送他上下學,不然柳暮然肯定會被人搶走。也因此柳暮然要去外地讀大學的時候劉恩世整整失眠了一個月。可不管你用什麽方法追求,哪怕以死相逼,柳暮然都沒有對任何一個人動過心。他和同學們友好相處,參加自己喜歡的社團,努力學習知識,但他不談戀愛,任你長得再帥再漂亮,在柳暮然的眼裡也只有一個身份──同學。現在柳暮然終於畢業了,柳恩世也不會再想兒子想到失眠了。

  屋內,換了衣服的柳暮然臉上已沒了溫潤的笑,而是疲憊地窩在沙發里揉著額頭。近一年,他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夢。夢裡,一個看不清楚長相的男子不停地在喊:“然兒,你在哪兒?然兒,快出來見爹,爹想你想得要發瘋了。然兒,你在哪兒?你在哪兒……”他可以很肯定那個男人不是老爹,可那個男人是誰?他只有老爹一個父親,而他可以確定他是老爹的親生兒子。可那個男人的呼喚又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急切。每一次從夢中醒來他的淚都浸濕了枕巾,但他怎麽也想不起來那個男人是誰。

  小時候他不是沒有問過父親為什麽父親不讓他叫爸爸而是叫老爹,父親只是說他喜歡他這麽叫,後來他就不問了。時間長了,他覺得叫老爹也沒什麽不好的,反而感覺比叫爸爸還要親切。但夢裡的那個爹又是誰?他不能問老爹,一旦老爹知道他一直被一個詭異的夢境困擾,一定又要失眠了。要不是那所中醫學院是國內最好的大學,他絕對不會離開上海留老爹和叔叔在這裡。吐了口氣,柳暮然閉起眼睛養神,腦袋裡陣陣作痛,他需要好好睡一覺。在樓下等了半個小時兒子都沒有下樓,柳恩世上樓輕輕打開兒子的臥室房門,見到兒子躺在沙發上睡著了,他皺皺眉頭,輕聲取來毯子給兒子蓋上。雖然是夏天,但也會著涼的,真是的,叫他怎麽放心把他的寶貝兒子交給別人?

  ?

  晚上,柳暮然做了一桌的好菜向父親和叔叔表達他晚歸的歉意。柳恩世和柳恩庭坐在柳暮然的兩側吃的高興,喝的高興,臉上的笑就沒停過。柳恩庭是某個民主黨派的主席,同時又有自己的實業公司,還要監管兄長的中醫院,在政界和商界都有一定的影響力,平時很忙。但只要柳恩世開口,不管多忙他都會抽出時間,更何況是迎接剛剛回來的親侄子。和柳恩世不同,柳恩庭一直獨身,對柳暮然的寵溺不在柳恩世之下。柳恩庭收養了幾個孤兒,現在有的在國外讀書,有的在他的公司里幫忙,目前他正在物色合適的對象在柳暮然接手醫院後能幫助他打理醫院。

  打了個飽嗝,柳恩庭說:“然兒,你剛剛畢業,醫院那邊不急著去,在家好好休息兩個月陪陪你爹和我。”

  “好。”給爹盛了碗湯,柳暮然笑著應下,他很少會拒絕老爹和叔叔的要求。不過兩位老人家也不會勉強他,不然柳暮然也不可能去外地讀書。

  在老爹接過湯之後,柳暮然道:“叔,我有位師兄的同學今年到咱們醫院上班了,他讓我幫忙給他的這位同學帶兩本針灸的書。我明天去醫院一趟,我已經和那個人聯繫過了,他明天上班。”

  “叫什麽?”

  “叫莊瑞,叔有印象嗎?”

  “他啊。”柳恩庭的眼裡閃過一道極快的異樣光芒,說:“是今年初從北京的一所中醫院高薪挖角過來的,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年輕人,醫術相當精湛。”

  柳恩世快速咽下湯瞪著眼睛質問:“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的事?”

  柳暮然抿緊嘴忍住笑,柳恩庭則很無奈地說:“哥,你除瞭然兒和你自己的病人外你還知道什麽?”他這個掛著醫院院長頭銜卻什麽都不管的老哥恐怕連醫院有多少名醫生都不清楚。意識到自己好像確實問了個蠢問題,柳恩世哦了一聲就專心喝湯去了。

  柳恩庭接著說:“這個莊瑞的脾氣不好,但醫術十分了得,是那種嘴硬心軟的人,對有些不配合的病患他罵歸罵卻還是很負責任。找他看過病的病人都很喜歡他。我目前還沒有接到過副院長的抱怨。你接手醫院後可以多和他相處,我覺得你們兩個人一定合得來。”

  孤然笑著說:“能被叔夸醫術精湛的人一定是了不起的人,我會的。”

  柳世恩不樂意了:“再了不起也不如我兒子。”

  “那是那是。”柳世庭立刻同意地附和。

  “老爹、叔。”被誇贊的人很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惹得兩位老人家是哈哈大笑。

  吃完飯陪老爹和叔叔聊了一個多小時,柳暮然就上樓睡覺了。回來前的一個月一直在忙碌中,再加上睡不好,還不到9點他就打瞌睡了。洗了個澡,吹乾頭髮,沒有開空調,柳暮然蓋了一條毛巾被很快就睡著了,他不怕熱,不像老爹晚上不開空調就睡不著。

  柳暮然去睡覺了,柳恩世和柳恩庭轉戰書房繼續聊天,不過聊的內容就沒有那麽輕鬆了。柳恩世一臉的黑面,柳恩庭則是神色嚴肅地說:“大哥,然兒已經26歲了,你還要繼續鎖著他的記憶嗎?這麽多年風嘯然都在找然兒,他對然兒的心已經不需要再去證明了。我看還是不要再阻撓風嘯然了,也該解開然兒的記憶了。”

  “我為什麽要把然兒交給他!”柳恩世低吼,“他狠心地把然兒丟在後山,差點害死然兒,最後還厚顏無恥地要瞭然兒,他根本就不配做然兒的爹,更不配做然兒的夫君!上輩子我死得早,輕饒了他,這輩子他休想再得到然兒!”

  “大哥!”

  柳恩世喘了幾口粗氣,眼睛都氣紅了。“現在他來找然兒了,當初然兒失蹤了那麽多年怎麽不見他來找?他還讓然兒做他的小廝伺候他,差點害死然兒,明知然兒是他的兒子他還做出那種事!這件事你別勸我,我不能這麽輕饒了他,我要替然兒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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