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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葉山用稍微有些生硬的語氣問,然而刑警的語氣卻比較輕鬆。

  “你能告訴我昨天夜裡一點到兩點這段時間你在哪裡嗎?”

  葉山看著警官的臉,然後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你是在懷疑我嗎?”刑警搖搖頭,“我們準備詢問每一個相關人員。為了調查,我們需要搜集大量的情報,請不要介意,告訴我吧。”

  葉山看著泰三,後者的表情似乎在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於是葉山點了點頭,告訴刑警:“我在家裡。”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但是沒有證人,因為我一個人住。”

  葉山也住在這附近的一所公寓裡。在來泰三家以前,他在大學的醫院供職。

  “那時也確實很晚了呀。”說了這一句後高間警官沒有再追問下去。

  接下來泰三往學會打了電話,告訴他們自己今天不能去參加會議了,會務組問他缺席的原因,他實在是無法回答。

  不久又舉行了新聞發布會,由所轄警察局的局長通報了案情。泰三也參加了發布會,並回答了記者的提問。

  助手神崎是在上午九點多鐘來的,那時新聞發布會剛剛結束,刑警們正要回警局。他來接泰三去開會,這才知道老師家裡發生了命案。

  坐在飯廳里的泰三已經筋疲力盡,這時神崎來了。泰三抬頭看這他的臉,然後無力地搖了搖頭。

  “對不起,你是……”

  看到他急匆匆地趕來,高間警官右手拿著黑色筆記本走了過來。

  “我是老師的助手神崎。”他答道。

  “你來幹什麼?”

  “我來接老師去開會。”

  神崎向刑警說明了自己同泰三的關係以及今天要去參加學會等。高間聽著並現出了一副認可的樣子。

  “你住在哪裡?”

  神崎說了自己的住處。大概是知道了他的住處離這兒很近,高間的眼睛不經意地閃了一下。

  “很抱歉。不過,還是希望你能告訴我昨天夜裡一點到兩點期間你在哪裡?”

  相反,聽了這話神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是要找不在現場的證據嗎?”

  刑警把手伸到面前搖了搖,“請不要介意,這是我們規定的查案程序,請你說明一下。”

  神崎雙臂抱在胸前,稍微側頭想了一下,“如果昨天夜裡有能為我作證的人,我一定要帶來請你看一看,但可惜沒有。我是一個人住在公寓裡,當然沒有人為我作證啦。”

  刑警縮了一下脖子,臉上現出了一絲笑意:“大家都是這麼說的呢,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接著刑警對他能接受調查表示感謝,然後就離開了。

  當警察的身影完全消失後,泰三、由里子、葉山以及神崎和吉江五個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大家默不作聲地喝著茶。泰三他們早晨都沒吃飯,但是誰也沒提吃飯的事。

  “很抱歉。”泰三沉思著說,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他的臉上,“我想和由里子單獨待一會兒。”

  吉江最先站了起來,拿著水壺向廚房走去,接著葉山和神崎互相看了一眼,也默默地站了起來。

  飯廳里只剩下了泰三和由里子兩個人。

  泰三閉上了眼睛像是在思索什麼,然後睜開眼睛注視著由里子。

  “你還是不想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嗎?”

  由里子木然地把臉轉向父親,好像一下子還沒弄明白爸爸在說什麼。

  “你說什麼呢,這個時候……”

  “正是因為這個時候……因為這個時候發生了這種事情才要問清楚的。”

  泰三的聲音里好像包含著什麼決心似的。

  “有什麼關係嗎?”

  “說出來吧。”他好像在刻意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來:“要殺的人是你呀!可我卻不知道究竟是誰要殺你。我的意思就是,你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而這其中就藏著這個案件的關鍵。你對我保守著很多秘密吧,我想其中最大的秘密就是誰是你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所以,你一定要把這個人的名字說出來。”

  “那個人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你還不明白嗎?”

  泰三站起身來,這時旁邊的電話響了,他站在那裡生氣地瞪著自己的女兒,然後才朝電話走去。

  打來電話的是偵探。泰三請他們稍等片刻,便把電話切換到書房。

  “我還正想給你們打過去呢。” 泰三走進書房拿起電話放低聲音說。

  “對這次的事情深感悲痛。”

  偵探的聲音依然毫無柔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但奇怪的是這聲音卻深深地感動了泰三。

  “你們都知道了?”

  他從偵探的問話中覺察到對方已經知道了。是的,他們應該常常監視由里子,所以,不可能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偵探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怎麼辦呢?”

  “很麻煩呀。我也正想問這件事呢。現在如果你們興師動眾地調查,警察肯定會發覺的,我擔心這樣一來由里子懷孕的事情就會暴露。”

  “噢,不是,我打電話來不是這個意思。”

  偵探的語氣還是那麼冷靜。“如果要殺的是由里子的話,警察自然會想到有可能是情殺進而調查她周圍的男性。顯然,警察是不會像我們這樣秘密調查的,肯定是大張旗鼓地進行。那麼,弄清與令愛交往的那個男人就只是時間問題了。所以,問題是在這種情況下,大原先生是否還要我們繼續調查下去呢?”

  泰三思考著:這確實是個問題。年輕姑娘被殺後,與其有關的男人一定會成為調查對象的,這是常規。他記得哪本書里是這樣寫的。

  “確實……有這個問題啊。”

  “那麼,怎麼辦呢?”

  “還有什麼方法嗎?”

  沉默了片刻後,偵探說道:“我覺得通過警方的調查,大原先生最初的目的很容易就能達到。可是,如果殺人犯跟與她交往的男人不是同一個人的話,這個人會躲在一個地方悄悄地觀察著。在警察偵破這個案件之前,我們最好先停止調查,等案子結束如果還不清楚由里子小姐的男朋友是誰,那我們再重新調查。您覺得怎麼樣?”

  偵探的提案看來很穩妥,與由里子交往的男人可能會藏在什麼地方,真會有這樣的事情嗎?當然,現在泰三無論怎樣想也無法弄清楚。

  “明白了,就這麼做吧。”

  嘴裡這樣說著,可他的感覺卻非常不好。不過,他還是放下了電話。

  6

  就在那天晚上,上野和元木到泰三家裡來了。

  泰三、由里子還有吉江三個人正在吃飯,但飯在他們嘴裡就像沙子一樣難以下咽。

  “辛苦了,很累吧?”

  泰三迎了出來,兩名助手深深地鞠了一躬,泰三把他們讓到了會客室。

  “我們這麼晚來,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老師說。”

  上野用跟平常不同的語調說,元木端坐在一旁。

  泰三有些吃驚地看著兩個人:“重要的事?”

  上野瞟了一眼元木,然後就低頭盯著自己的手。

  “昨天夜裡有件事情很奇怪。”

  “昨天夜裡?就是從這裡走了以後?”

  上野點了一下頭,“具體說來就是我到了賓館以後。到了賓館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論文材料,可是卻發現缺了一頁,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請誰幫我傳過來……”

  “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那時就是用傳真發去救急的。”泰三說。

  “這件事本身沒什麼,可問題是……”

  接著,上野就閉上了嘴,並用舌頭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剛才老師也說了以前也有這樣的事,那時是請神崎君用傳真發過去的,因為他離學校最近。我們平時研究室的什麼事情忘做了,都是讓他回去處理的。”

  “嗯,是這樣。”

  泰三稍微有些急躁,但上野只想儘快地把事情說清楚,所以,沒有注意到老師情緒的變化。“實際上這次我也是先和神崎君聯絡,可是我打了好幾次電話他都沒接。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呢,因為無論睡得怎樣死也會被那麼響的鈴聲吵醒的呀。”

  泰三伸向煙盒的手停住了,“那時他沒在家……你是這個意思嗎?”

  “……我想是的。”

  “那時大概幾點鐘?”

  上野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好像是在腦子裡計算時間,“那是我到賓館後不久的事,應該是在一點半左右。”

  正在這時,泰三聽到了門外有什麼東西被摔碎的聲音,於是他站了起來,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門外呆呆地站著由里子,她的兩眼朝泰三這邊看著,可實際上她那空洞洞的眼神表明她什麼也沒看到。在她的腳邊躺著銀色托盤,而咖啡杯已經摔得粉碎,咖啡、伴侶還有糖都撒了一地。

  “由里子,那個人是神崎嗎?”

  這句話好像使她清醒了過來,接著她害怕什麼似的向後退著,突然轉身朝大門跑去。

  “站住!”

  泰三喊著向前追去,在她就要衝出大門的那一瞬間抓住了她。這時吉江也跑過來了,兩個助手則是一臉茫然地跟在後面。

  “放開我,讓我走。”

  “你清醒點。”泰三的手掌已經落到了由里子的臉上,然後好像要把她全身的力量都抽出來似的,用雙手使勁搖著她的肩膀,“你明白了吧,那個男人是要殺死你,可現在卻錯把直子給殺了。直子死了!他是個殺人犯啊!”

  “胡說!沒有那樣的事。一定是弄錯了,我相信他!”

  “錯了嗎?現在不是都揭穿了那個男人的謊言了嗎?有人證呢!”

  “那不是真的。不管怎麼說他都不會殺我。”

  “是因為同你的事情暴露了,他擔心被我知道後會將他趕走,那麼,他就永遠會被逐出遺傳因子學科了,所以,他才下此毒手的。那傢伙過去就是一個工於心計的人,就連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看不明白……你可真是個愚蠢的孩子呀。”

  “放開我!”

  “適可而止吧!”

  泰三又打了她一個耳光,然後雙手抓住她的身體,呆呆地望著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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