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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著自己的手,免得尖叫起來。我聽過手提箱核彈,小型核彈。美蘇兩國都製造過這種東西;蘇聯解體後有些核彈就下落不明了,專家們擔心落到了恐怖分子手上。

  “是不是——是不是俄羅斯人搞的?”

  “我們覺得不是。”他轉動了一下身子。“這麼說吧,蘇聯的核武器過了這麼二十年,是否還能使用還是個問題。武器需要定時維修保養,鑑於那邊的情況,不可能進行保養。但也許有人弄到了一個當作原型,又造出一個,或者是他們白手起家造出來的。”

  “有這個可能?”

  “只要資金充足,有一大堆心懷怨恨的巴基斯坦人、蘇聯核專家,甚至伊拉克人,隨時都有可能做出來。”

  “我還以為這種技術完全超出了——嗯,對恐怖分子來說太複雜了。”

  “最難的一步是搞到武器級的鈾。我們聽到些傳聞說土耳其流出了一些。”他擺擺手。“但誰知道呢?如果能接觸到一些鈾,就能土法上馬,然後——嗯——就能把它搞出來。”

  我頓感身子沉重、不想動彈,就像試圖踩水前進,卻沉入水底一樣。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進入了休克狀態。“有多小?”

  “什麼有多小?”

  “你說是很小的一個裝置。有多小?”

  “現在還是估計,但應該不超過一千噸爆炸力,是廣島用的核彈當量的十五分之一。”

  “但威力足夠炸掉幾個街區了,”克拉倫斯說。

  “或者芝加哥的水源,”勒瓊說。

  “這就是他們的陰謀?毀掉水源?”

  克拉倫斯和勒瓊又交換了一個眼神。

  “什麼?什麼意思?為什麼你們要那樣對視一眼?”

  “這正是幸運的地方,”勒瓊說。“如果真的爆炸了,造成的輻射足以讓芝加哥成為廢墟。”他頓了頓。“而且至少持續一兩個世紀。要麼,如果風向相反,湖水也將污染一兩個世紀。”

  我的嘴像魚嘴一樣一張一合,有點盼著他咧嘴一笑,然後說那都是開玩笑的,是他和FBI同事一起搞的惡作劇。而他的表情嚴峻得就像花崗岩。

  “還不止呢,”他接著說下去。“這樣一個爆炸,如果發生在盧普區,能把一街區內的任何一個人燒成灰燼。四分之一英里外,也會有超過25萬人會在一天內死於核輻射疾病。半英里以外,仍然有數千人喪命。方圓5-10英里之內的整個環境,也會被永久污染。”

  “可你知道嗎,全國只有一個醫院能治療核輻射病,真要命!”克拉倫斯說。“而且還在田納西,上帝啊!”

  “該有一種用來防護的藥品吧?”我問。

  “碘片嘛,”克拉倫斯說。“但這個只在事前用才有效。而且就算預知事情會發生,怎麼可能及時而又足量地分配到每個人手裡呢?”

  “不過他們沒有以盧普區為目標,”我說。“他們安在了抽水房底下的水裡。”

  “這一點我們要感到慶幸,”勒瓊說。“但是毀掉水源依然是很嚴重的事。人類三天不喝水就不能活。如果所有的瓶裝水都喝光了該怎麼辦?”

  我雙唇咬在了一起。

  “社會秩序崩潰。搶劫、恐慌、混亂。醫院爆滿。還有,別忘了,芝加哥市中心必須全員疏散,從此荒敗。商業、交通。什麼都沒有了。就這樣持續幾十年。”他搖搖頭。“親愛的,你將會看到一場大災難;相比之下,‘9·11’只算得上一個生日派對。”

  我捂住臉。一時靜得可怕,只聽見筆記本電腦的嗡嗡聲。

  勒瓊輕輕地把我的手從臉上撥開。“但是這些都不會發生了,艾利。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我抬起臉。

  “你知道為什麼嗎?”他用手抬起我的下頜。“就因為你在那場審判中挺身而出。”

  “那個射頻干擾,”我輕聲說。“錄像帶上的。”

  “那正是我們的突破點,”他向克拉倫斯示意:“告訴她。”

  “那不只是簡單的發射器和接收器,而是個複雜的信息包無線電設備。我們發現裡面有量表,用於監測箱子內部的環境並回傳所有數據:溫度,濕度,壓強,電量,還有其他指標。”

  “這些都傳回五大湖石油公司大樓了?”

  “是啊。不過誰知道那些數據又從那個大廈傳到了哪兒呢?瞧,妙就妙在這一點上。那些監控箱子的科學家——或是手握按鈕的人——可能在世界任何地方:芝加哥,中東,亞洲都行;只需要一台電腦和一個數據機。”

  “可是我們去抽水房那裡拍攝是一年多以前了。你是說那個時候箱子就已經在水下了?”

  “看起來是這樣,”克拉倫斯說。

  “‘9·11’之前就安上了?”

  勒瓊點點頭。

  “他們怎麼弄到那兒的?”

  “可能是從港口運進去的,裝在鋼製貨櫃里,然後用駁船走密西西比河運過來。”

  我感覺自己的眼睛瞪得圓圓的。萬一桑托羅把它偷卸下來了呢?那豈不是偌大一個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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