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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王珏怎麼辦?”小淑轉頭問老夫妻,王珏聽小淑提到自己,又是一番感動湧上心頭。

  不過,從兩個老人那裡傳來的聲音卻是:“他要留下來陪他的朋友,否則我們怎麼制衡這個不聽話的孩子呢?”

  這下幾個人才明白過來,兩個老人家正在玩人質交換的遊戲,他們心裡真正在乎的,並非剛才那番語重心長的談話對象黎小淑,而是坐在旁邊一直沉默著的明曉宇。人類世世代代的歷史都證明,一個不聽話的繼承人,對於老君主而言,總會為他們帶來巨大的威脅。想救櫻子與刀山火海,當然也是他們的心愿,不過與控制明曉宇比起來,顯然後者更為迫切。而且那番語重心長的話,已經在小淑心裡起了作用,以他對櫻子的愛,要保護她已經夠了。

  小淑在桌子旁邊靜靜站了一會兒,分析眼下的局面,即使自己留下來,也未必能助曉宇逃脫兩個老人的魔掌。於是,走到李冰玉那早已乾枯的屍體前面蹲下來,解下了她脖子上的項鍊,放在自己貼著胸口的衣袋裡,帶著章雨秋和侯大勇徑直走出了大廳。

  王珏暗自感嘆,他們這一走,不知下一次相見又會如何。於是不自覺的嘆了口氣。他嘆的這口氣聲音很輕,輕得連在旁邊的曉宇也沒聽見,可是坐在對面的兩個老人卻聽得一清二楚,對著他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們兩和他們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如果小淑將我們的女兒帶回來,你們還是好朋友,如果帶不回來,那就是永遠的敵人了。”

  聽著這番話,曉宇斜眼瞟了那兩個老人家一下,並不做聲。不過,兩個老人眼神實在太好,就這個萬分之一秒的斜眼動作,也被他們瞅在眼裡。老太太按耐不住性子,開始喋喋不休地說:“你們這群孩子從小都教育傻了,好壞不分,是非不明,他們黎家從來是以怨報德、恩將仇報,卻偏偏要袒護他們……”

  曉宇閉上眼睛,只當自己沒有聽見,心想每得到一個不死之軀,就要犧牲九十九條人命,你這樣說別人,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嗎?若說亡靈邪惡,活死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見曉宇久不做聲,老太太心裡更加著急,跳起來說:“我明白你在想什麼,難道你就不能從另一個角度考慮問題嗎?沒有我們,這個世界如何制衡亡靈?存在既有它的道理,倘若不死之軀沒有了,所有的活人都會被亡靈殺死,或者成為殭屍或者成為亡靈,整個兒世界的秩序將會被弄得亂七八糟。”

  第511章 最後的警示

  “存在即是合理!”曉宇心裡想著這句話,回憶起那些血腥的場面,不由得在臉上露出了一絲慘澹的笑容。心想這是怎樣的合理呢?一個不由生命主宰的世界,即將在兩大陣營的相互鬥爭和搶奪中產生。

  見曉宇依舊不言不語,老太太拄著木頭拐杖從漢白玉石台上一步一步走下來,將要走到曉宇面前時,抬起拐杖指著他,道:“許多年前,我就知道會有今天,從我成為傀儡王的那一刻起,不老泉就給了我啟示,你的到來是命中注定的,而且認祖歸宗也是命中注定的。所以,我在天涯海角找到了你的母親,毫髮無傷的讓她在這裡安靜的生活。你的父親,曾經是黎邰正的同事,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知道了他的秘密,便被滅了口。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這番話,可以去問你的母親,她正在村裡的曬穀場曬穀子。王珏就留在這裡,你自己上去找她,倘若她的話應驗了我的話,你就回到這裡,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倘若沒有,你大可逃走或者聯合黎家來對付我們,不過一定記得你的朋友千里迢迢來到這裡,是為了救你的。”

  此話一出,曉宇頓時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那滿臉皺紋的老人,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應該感激她,還是應該怨恨她。

  “去吧,我在這裡應該不會有事的。”就在曉宇發呆的時候,王珏站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會照顧好自己,你只需要記得一件事情,見到美人魚的時候,一定打自己兩耳光,看看是否在夢中,如果不是就打對方兩耳光,看看她到底是什麼變的。”說完,王珏一把將曉宇拉了起來,順手將他帶出門去,分手的時候,悄悄將章雨秋剛才遞給自己的匕首遞給了他,然後替代他坐到了石凳上,一動不動的瞅著對面那兩個老人。

  曉宇糊裡糊塗被王珏送走了,王珏那番話不停的在他腦子裡迴蕩,他猜不出王珏要傳達怎樣的信息,卻能感覺到他語言中的警示。

  待他走遠了之後,老太太坐回到了自己的寶座上,笑嘻嘻的望著王珏,道:“你很聰明,不過他未必能聽懂你的意思。”

  聽她這麼一說,王珏將眼睛一閉,道:“事在人為,不要這麼早下決定。”於是,大廳里便沉默了起來。只有方才被傀儡王控制戳了章雨秋一刀的范嘉在渾身發抖,心裡想著她帶傷回去的這一路上會不會有危險,什麼樣的人會來為他療傷,她是否會愛上那個人,或者怨恨自己戳了她一刀?萬般的悔恨,在范嘉心裡發酵起來,就如李冰玉一樣,沉浸在愛與背叛的痛苦中。再看一眼李冰玉那蜷縮成一團的屍體,剛想起如果能拔下她胸口的錐子,將這兩個老不死的東西結果掉就好了,頭便開始劇痛,如排山倒海一般的要將自己壓倒。他皺著眉頭,瞅了一眼對面那兩個老人,他們正悄聲談著什麼,好像沒有察覺自己方才的想法。於是,范嘉便學著王珏的樣子,席地而坐,將眼睛閉起來,再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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