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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青雲難以控制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強忍住了自己一個過肩摔讓白岩後腦勺著地的衝動。只是艱難地單手托著白岩,騰出另一隻手探到身後,一巴掌拍在白岩臉上,把他推開了一點。

  好不容易到家的時候,展青雲的襯衫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了。他連鞋都懶得換,直接把白岩丟在沙發上自生自滅,自己先去洗了個澡。白岩似乎是緩了大半個小時之後稍微清醒了點,也可能沒有。總之展青雲把自己收拾清爽了從浴室里出來,就看到他斜靠在沙發上,領口已經拽鬆了,正用手指無意識地繞著領帶。

  “喂,還起得來嗎?”展青雲走過去,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喂,展、展青雲。”白岩含含糊糊地說,“我有東西要給你。”白岩繼續迷迷糊糊地看了展青雲一眼,沒有說話,丟開了一直繞在手裡的領帶。

  “別扯淡了,這今天都快過去了,你要給我的東西在哪呢?”他毫不留情地說,一邊抬腿輕輕蹬了蹬白岩,“水溫正好,還起得來就洗澡去。我家床不大,睡兩個人有點擠,委屈大爺您今晚在我沙發上湊合一夜吧。”展青雲對著自家的吊燈翻了翻眼睛。

  “別急嘛……這就……給你看。”展青雲猝不及防,就看到白岩整個人撲了上來,差點連他一起搡個跟頭,兩人一起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才穩住步子。

  這時,白岩襯衫上的扣子幾乎全扯開了。展青雲差點被眼前明晃晃地裸__著的大片胸膛閃了眼睛——白岩的皮膚偏白,卻和秀氣的“白皙”完全不沾邊,是非常健康的淺淺的小麥色。大約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白岩體溫偏高,皮膚上沁著一層薄薄的汗,在燈光下泛著點水光。

  “你注意點,再這樣子——餵!”展青雲雖然還保持著基本的思維能力,但是今晚也並不是沒有喝酒,再說剛才在浴室被熱水蒸了一下,也稍微有點上頭。

  眼下,展青雲只能一邊用力地把掛在身上的白岩撕下去,一邊沒什麼說服力地警告他。

  次日。

  白岩迷迷糊糊被鬧鐘的聲音叫醒,習慣性地把手探向床頭,卻只在熟悉的位置摸到了一面牆。白岩全身都是__膩的不適感,他努力把幾乎粘在一起的眼皮撕開,這才看著陌生的牆壁和天花板回過味來,記憶和現實終於對上了號——這是展青雲家。

  屋主就睡在他旁邊——這張床確實不算大,睡兩個男人有些擁擠了——展青雲迷迷糊糊地伸手拍掉了鬧鐘,連眼睛都沒有掙開就一頭扎回了被子裡面,還用力往被窩深處鑽了鑽。

  這時候的展青雲看上去和沒睡醒賴床的小孩子也沒什麼兩樣,完全沒有平時收放自如遊刃有餘的樣子。白岩失笑,伸腿輕輕踢了踢他。

  “喂,你今天還是要上班的,展警官。”他輕聲說,一點也不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嗓音略有些沙啞。

  “看不出來啊展青雲……我說,你該不會是故意要灌醉我的吧?”展青雲從被子裡探出頭來,迷茫地看著白岩。

  白岩好笑地看著他臉上的迷茫持續幾秒後變成了一閃而過的震驚,隨後落回到清醒時候那張遊刃有餘的臉。展青雲翻身下床,一邊抓起手機看了一眼,一邊慢條斯理地從柜子里扯出一件新的制服襯衫套上——這一件稍微小了一號,胸口繃得有些緊。

  “不然呢?”他微笑著反問道。

  “星城警校優秀碩士畢業生,我的手機也是你能隨便偷的——順道一說,手機加密軟體破譯得挺快。”

  “你真是故意的?”白岩愣了幾秒鐘,對此展青雲回以不置可否的微笑。

  “市局緊急會議,我先走了,你自便。冰箱裡的東西想吃什麼自己拿。走的時候把門關好。”

  幾小時後,白岩收拾停當,離開了展青雲的家。展青雲的茶几上白岩留下了一個不太起眼的U盤和一張便條——“昨晚多謝款待。給你的東西。”

  第5章 前篇 叫你給我賣萌裝失憶

  刺青這種東西,一旦一針一針刺入了肌膚,恐怕也就刺進了這具軀體的生命里,變成了一生無法抹去的印記。

  等的人還沒到。

  茶室二樓走廊盡頭一個不臨街的包間裡,白岩獨自一人坐在榻榻米的蒲團上,擺弄著手中小小的茶盞。他點的凍頂烏龍在沖泡過五六次之後,現在已經淡得幾乎快要看不出湯水的色澤了。

  白岩有些不耐煩了,他抬手看了眼表——每當白岩抬手的時候,他手腕處的刺青圖案便會從銀灰色襯衫的袖口中顯露出來。但一直以來能被外人看到的從來只是那一小塊局部圖案——因為白岩從來只穿長袖的襯衫。

  據說,刺在白岩身上的是一幅禪繞畫,從他整個背部開始呈藤蔓狀蔓延開來,掠過他的肩胛和鎖骨,盤旋纏著著他的雙臂,一直蔓延到手腕。背部正中刺刻著的是一張半魔半佛的臉,而藤蔓則是從那張臉被掀開的腦殼中伸長出來的某種帶倒刺的植物的莖葉——那植物開著密密麻麻的花朵,每張花朵細看的都仿佛是一張笑臉,一張滴落著血紅色淚水的笑臉。任何人看到這幅圖案恐怕都會倒吸一口冷氣。但好在,幾乎沒有人見到過白岩裸__的身體,或者說,沒有活人見到過。

  等白岩再一次看表的時候——對方已經整整遲到了三刻鐘,這簡直是對他莫大的羞辱。

  白岩等的人是兩條街外一家夜店的老闆——今天是按慣例來送常例錢的日子。這兩條街的那些夜店、酒吧、咖啡館的老闆給這個叫白岩的男人按月送常利錢,白岩則負責他們的經營安全——這就是他們之間簡明易懂的關係。誰也不能輕易破壞規矩,而現在,白岩覺得自己有點像等人施捨的要飯的。

  就在白岩剛要起身結束這場等待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木屐踏過地板的清脆的嗒嗒聲——是茶伺領人上來了。白岩暫且坐了回去,而且他腦中突然冒出了個“有趣”的念頭——他要等著聽夜店老闆準備給他個怎麼樣的解釋,然後再當著他的面給手下打電話,然後一邊給夜店老闆添著茶,一邊直播那些人是如何砸了他的店。這樣想著,白岩便對接下來的事有了十二分的興致——確實很有必要讓那老闆知道究竟是誰站在食物鏈的頂端。

  和式包間的門已經被輕敲了兩下,白岩難得溫柔地說了句,“進來。”

  人——確實是來了,但不是白岩等的那一個——不但不是他等的那一個,還是此刻最不應該出現的人。

  白岩張了張嘴,吐不出半個字來,他怔怔地瞪著那個人,看著他將皺巴巴的皮鞋脫在外面土間的台階下,進到屋裡來又回身拉上了門,隨手拎了個蒲團大喇喇地坐到了白岩的對面。只見那人一邊喊著好熱,一邊毫不見外地拎起茶壺直接對著嘴喝了起來,喝了兩口之後還嘟囔著嫌棄茶味淡。

  “真是——粗魯——”白岩用極小的確保對方聽不清的聲音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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