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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嬌嬌呻吟了一聲,醒了過來。

  她扶著我的胳膊站起來,迷茫地看著我:“成哥,我好像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噩夢。”

  我拍了拍她的頭,笑著沒說話。

  她拉著我往外面走去,忽然衝著前面叫:“那不是我哥哥嗎?”

  我一看,果然,前面的空地上躺著一個赤身裸體的人,正是樊大東。他蜷縮在地上,依舊昏迷不醒。他的周圍全是自己的腳印——以及那一對特別奇怪的一前一後的腳印。

  ……

  後來我把樊大東背回了村莊。他很快就醒了,他說他也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他夢到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有一個很像鄧麗君的女人要帶他去上海。

  第五十四章 真正的結局

  後來我把樊大東背回了村莊。他很快就醒了,他說他也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他夢到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有一個很像鄧麗君的女人要帶他去上海。

  我想了想,決定把整個故事告訴他。

  聽完之後,樊大東沉默良久。最後,他告訴我,從小他就經常做同一個噩夢,夢到自己被埋在一個黑暗的地方,呼吸困難,最後在幾乎窒息中醒來。後來當他臨近高考的時候,則夢到一個沒有眼睛的女人來找自己,一開始遠遠的看著,後來就越來越近。

  後來他高考失敗,就去北方當兵,當了十幾年,一點事情也沒有。他在部隊雖然也已經就位,前途不大,但在退休之前混成營級幹部也是十拿九穩的。

  他很想留在部隊,所以雖然晉升的機會很小,他依然兢兢業業地工作,在2006的時候,團里終於認可他的工作,決定給他升一級,連文件都出了。

  他很高興,十幾年沒回家了,想回家看看妹妹,想和老婆離婚,也有點衣錦還鄉的意思。於是在2006年9月3號回到了樊家村,當天晚上他去院子裡上廁所,不小心被一塊磚頭絆倒,好巧不巧,右眼正好撞到了一塊尖利的石子上。

  眼睛瞎了,升遷自然也黃了,他沒有臉在部隊呆下去,主動提出專業。然後領著轉業安置金回到了老家,開了一個養鴨場。

  至於為什麼選擇那個水塘。

  除了地形之外,他不知道為什麼,從孩提時代開始,就對那個荒廢的水塘有一種特別的親切感,而且自己從小也很喜歡吃鴨子,於是就想干養鴨這一行。

  聽完之後,我問他,你還想繼續養鴨子嗎?

  “為什麼不?”他笑著問。“你不說事情已經結束了?”

  “可是,我懷疑趙小娟被浸豬籠,就是在那個水塘里。”

  “我去弄幾台抽水機,把水塘抽乾吧。”

  樊大東說干就干,打了幾個電話,很快就有人送來了三台大功率抽水機,架在水塘上,不到五個小時,水塘就見了底。

  一大片魚躺在乾涸的塘底。

  但除了淤泥之外,並沒有什麼屍骨的痕跡。

  樊大東叫來村里人,把魚全部撈了出來。我看著滿塘的淤泥,問他:“怎麼辦?不好找呀。”

  他說:“我叫兩台挖掘機來吧。”

  正在這時候,樊嬌嬌攙著一位老人家來到了現場。正是趙大爹,他顫顫巍巍走到塘邊,望著滿地的淤泥老淚縱橫。

  過了一會,他說:“不用挖掘機,我知道小娟在哪裡。”

  他說完讓自己的大兒子拿來一根帶著鐵鉤的竹竿,繞到水塘最細邊,緊靠著山崖下的位置,用竹竿在淤泥里划動,很快,鐵鉤勾住了一根腐朽的麻繩,輕輕拽了上來。

  麻繩延伸到距離岸邊兩三米的地方,繃緊了。

  趙大爹指了指那個地方:“小娟就在裡面。”

  他的大兒子一聲令下,與趙大爹同來的幾個小伙子穿著膠衣跳進水塘,拿著鐵鍬走到了麻繩繃緊的位置,向下挖掘起來。

  這裡山清水秀,水土流失程度很輕,四十年也就淤積了不到半米的淤泥。幾個小伙子很快就挖到了一樣東西。

  他們朝岸上叫了兩聲,男人們讓女人帶著看熱鬧的孩子離開。

  小伙子們喊了兩聲,揮動鐵鍬,很快,淤泥里出現了一個裝滿淤泥的籠子的形狀。挖到底之後,趙大爹的兒子拋下一根鋼絲繩,牢牢捆住了籠子,岸上十幾個人一起用力,把籠子拉了上來。

  樊大東接了一根水管,對著籠子沖了起來。

  淤泥被一層一層沖走,最終,在用粗大的竹篾編成的豬籠里,出現了一具蒼白的屍體。

  趙大爹慘嚎一聲,走到豬籠前,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阿爹對不起你!”

  他一句一句地重複著這句話,直到嗓子都啞了。他的大兒子把他扶到一邊坐下,招呼家人把豬籠剪開,把屍體抬了出來。

  我湊上前去。這具屍體幾乎一絲不掛,只是在兩腿間有一個破碎的褲頭。四十多年,屍體竟然沒怎麼腐爛,皮膚是一種蒼白的鐵青色,卻依舊柔軟。

  但等她被翻過來,我看清了面容之後,不禁嚇的倒吸一口涼氣。

  在趙小娟扭曲的面孔上,有十幾條觸目驚心的巨大傷痕縱橫交錯,皮肉外翻,露出裡面棉絮狀的血肉,在眼睛的位置上,是兩個血肉模糊的窟窿。

  整張臉就像恐怖電影中的畫面,十分可怖。

  而她的下肢,則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扭曲,兩條腿好像被硬生生從胯部拗斷一樣,兩隻腳變成了一前一後。我看著她,心情特別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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