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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飛雲稍稍回憶一下,道:“似乎是個古銅色的符,我猜那三不知許是知道長什麼樣子,當然了,”他說著看向段小婁:“這傢伙想必也是知道的,你不會連這個都忘了吧?”

  段小婁慌忙道:“這……我記得的……”

  這時,眾人誰都沒有想到的是,楚留香竟然從懷裡掏出來一塊古銅色的兵符來,問道:“那你看看,是不是這塊?”

  段小婁一怔,接過來細細地看了,呢喃道:“正是這塊,這寶貝為什麼在楚香帥手裡?”

  常飛雲見了寶石,整個人緊繃的神經都鬆懈下來:“萬幸萬幸,真是萬幸!”

  楚留香看著手裡那塊符,沉吟良久:“天意麼……”

  他頓了一下,方才道:“這符是當初秦婉容將軍騙我去西北軍中取的……”他說著抬眼看了一眼段小婁:“那時京城景家即將抄斬,她給我了個許諾,說是要是我替她做件事情,就幫我保住一個人的性命。”

  段小婁伸手撓頭。

  楚留香繼續道:“然而我來往西北與北京之間,取了這兵符,卻發現那秦婉容將軍違約了,我要救的人也自盡身亡,我當時被激怒,便將兵符盜回,佯裝毀掉後離開。事實上我當時還真是想毀了這東西,奈何我楚留香還沒那個本事將銅符捏碎……”

  說罷笑了笑:“一路上機緣巧合之下,竟然帶到了這裡。”

  說著又將銅符在手上掂了掂,問常飛雲道:“既然找到了,那麼是否現在去鷹宮交給鷹王?”

  常飛雲道:“楚香帥要是願意交出來,我們即刻起身。”

  段小婁在旁邊小聲提醒:“去鷹王宮之前,先去找個人吧?”

  ――――――――――

  三不知一身青布袍,正坐在地上吃著一個瓜,松垮垮的衣服領子上還沾了幾點瓜的甜汁,此刻見一行人走過來,笑道:“來吃瓜的?”

  楚留香率先掏出些銀票來遞給他,道:“想請先生到毒瘴谷地去救個人。”

  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一隻鷹自高空盤旋而下,似乎在這個人耳邊說了什麼,又展翅飛起,向別處去了。

  三不知啃著瓜,道:“我這個人懶,不僅懶,還懶得要命,你看我這衣服都松成這樣了,我也懶得換;房子都倒成這樣了,我也懶得蓋,你讓我去毒瘴谷底下,還真是為難我。”

  楚留香道:“莫非是銀子給得不夠?”

  那人道:“銀子是夠了,可是我懶得去呀!”說著又看向楚留香道:“我連個擦嘴的手帕都懶得找,這會兒吃完了瓜,可怎麼辦喲……”

  楚留香遞過一方帶著鬱金香氣息的手帕來,那人接過來順手擦了擦嘴,又還給楚留香。

  三不知道:“不過呀,好在咱們運氣好,原本在谷底的那個人喲,遇見了個貴人,現在正在鷹王宮了,哎,你們幾個是不是也要去鷹王宮呀?”

  他說著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來:“正好正好,我這個人懶得緊,連認路都懶得認了,你們帶路吧!”

  ☆、第三站:鷹王宮

  鷹王宮巍峨高聳,正建在那斷崖的邊兒上,窗子狹窄而又逼仄,光透進來,照在狹長而又陰暗的過道里。

  但是進了這石塊建築而成的王宮裡,竟然一下子陰涼起來,風從過道盡頭吹過來,吹入人的衣衫,那種歷經酷暑而得到的涼慡感,簡直讓人百倍舒暢。

  幾個人走到一個偏殿裡,侍衛垂首立在一邊兒,一句話也不說,倒是有一個人在原地急的團團轉,對那個大夫道:“哎,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麼,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就這樣了,你瞪我幹什麼,真不是我把他摔下去的!”

  段小婁聽著這語氣有點熟悉,湊眼過去一看,正是趙無垢。

  趙無垢說:“這這這,這怎麼能怨我?我把他從山底下扛上來,還走了那條路呢,還順著藤繩子爬上來呢,我要是把他摔下去了,他能活著嘛!”

  旁邊站著的侍衛垂首低眉道:“我家大人身子原本沒有這麼差的,還請鷹王相信我,他一定能撐過去,幫您解決這個問題。”

  段小婁探頭探腦看了半天,著實沒看見那個鷹王。

  趙無垢猛地轉頭看見幾個走進來的人,一拍手立刻認出楚留香來,大喊了一聲:“楚留香!好啊你,你們幾個把我丟在皇宮裡――”

  段小婁:……?

  這時,偏殿的窗子處里發出一陣機關牽動的聲音,一陣轟鳴聲過後,一個巨大的石椅子緩緩轉了過來。光從巨大的石椅背後投過來,在石椅的內部形成一片陰影區,裡面的人靜靜坐著,沙啞地開口:“燕子,不許對貴客無禮。”

  趙無垢閉上嘴,退到一邊兒站著。

  楚留香上前一步抱拳行禮:“鷹王殿下。”

  石椅的陰影里,一個乾瘦的人影動了動,向前微微探出身子,露出半截兒乾枯而帶著裂紋的身子來,那形狀,宛如一截兒筷子上面頂著一個稻糙頭,他的眼窩也深陷下去,看起來比那老骷髏水月觀音更像骷髏。

  段小婁疑惑了,這大漠之中的能人異士都長這幅模樣的麼?

  這麼說來,那個白白淨淨的趙無垢還真是好看多了。

  這時候,一隻鷹從殿外飛進來,撲騰幾下翅膀,停在了石椅上,低頭啄了啄自己的羽毛。石椅上鑲嵌著一塊巨大的寶石,正在熠熠生輝。

  鷹王的聲音沙啞而乾澀:“你還可以再懶一點,走得再慢點啊!”

  這話停了,眾人身後那條長廊里響起另一個聲音來:“哎,誰讓你偏要把這破王宮見得這麼高,這麼窄,我爬上來還真是費勁!”

  幾個人回頭看,見三不知正一步一步懶洋洋地走進來,他寬大的衣袖被過道里的風一吹,都膨脹了起來,把整個人都撐得輕飄飄的。

  三不知走到大殿的門口就不走了,屁股往地上一坐,賴著不起來了,一手拿著羽扇在旁邊扇了扇:“你有什麼話,就這麼說吧!我是不想再走了,除非你找幾個人抬我,不然我是決計不肯走了的。”

  鷹王陰森森地笑了幾聲,將乾枯地身子向前探了探,把那雙深陷的眼睛轉向段小婁,道:“沉鉞呀,我的寶貝,你可帶回來了?”

  楚留香上前一步,將那塊銅符遞上:“鷹王的寶貝,再借他一個膽子也不敢偷第二次了,還請鷹王看著在下的面子上,饒他一命。”

  鷹王伸出一隻乾枯的手來,接住了那寶石,將寶石握在手心裡,似乎很享受著寶石帶給他的冰涼的觸感,過了一會兒,整個身子竟然振奮起來,血肉之中仿佛有什麼在流動,一點點豐盈起來,竟然在眾人面前活生生從一個乾枯如殭屍一般的人變成了一個丰神俊秀的男子,身上依舊是一身白袍,劍眉飛揚,一雙黑亮的眸子轉過來,開口時聲音已經變得低沉而有磁性:“敢偷了本王東西的人,本王是絕對不會饒恕的,不過――”

  他向後一仰,靠在那石椅上:“你既然是水月觀音的弟子,本王就破例,饒你一次。”

  段小婁早已經被這驚悚的場面嚇呆了,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眼睜睜看著鬼片直播的恐懼中,連謝恩都忘了。

  楚留香退後一步,拉他的袖子。

  段小婁恍然驚醒回來,趕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謝鷹王饒命!”

  鷹王那雙眸子轉向三不知:“我說你啊,多走幾步是能累死你還是怎樣?”

  三不知坐在地上,敞著懷盤著腿,手裡的羽扇輕飄飄搖著:“若是我多走這幾步沒用,我走著幾步做什麼?就像我蓋了房子,可是天又不下雨,我蓋房頂幹什麼?你這宮殿雖然大,我坐在這兒和坐在那兒,有什麼區別嗎?”

  鷹王站起來,身形偉岸而高大,走到重病的景乘鎮身邊圍著他轉了一圈,道:“我要你來治這個人的病,你坐在哪裡,如何治?”

  三不知羽扇一攤:“你把人挪到我面前來不就是了,為什麼偏要我走過去呢?”

  鷹王看著他,冷冷地哼了一聲。

  三不知笑道:“這就是我三不知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了,可惜你就只能請的了我,請不到別人,所以如今是你來求我,你搬來,我就看,你不搬,他就死,這死與不死和我都沒什麼關係,可是偏偏和你有關係……”

  鷹王轉過臉,看了趙無垢一眼:“燕子。”

  趙無垢趕緊上前去抱人,小心翼翼地將人抱到三不知面前去,蹲在旁邊看著。

  三不知瞪他一眼:“你在這兒蹲著做什麼?”

  趙無垢開心地說:“我看著呀!”

  三不知一挑眉毛:“我讓你看了嗎?”

  趙無垢一愣,撅起嘴來,一副委屈樣站起來,到鷹王身後站著去了。

  李三優在段小婁耳朵邊兒上小聲說:“婁哥,你說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段小婁說:“你腦子有問題才會在這種情況下和我小聲嘀咕。”

  鷹王耳力非凡,定然是聽見這句話了,一雙犀利的眼睛只是淡淡掃過李三優,並沒有多少,問那三不知道:“怎麼樣,能救嗎?”

  三不知搖扇子:“不知呀,不知呀。”

  段小婁皺眉。他們方才明明已經給了這三不知銀子,而此刻他依舊說不知,想是要收第二次銀子。

  他正想著,三不知轉臉過來看他:“你莫要罵我,這你給的銀子歸你給的,這傢伙給的銀子歸他給的,本來麼,要我給這傢伙幫個忙,那可是比下一趟毒瘴谷還累人心的事兒,我要是再不多收點銀錢,豈不是要虧死了?”

  鷹王皺眉,叫了一聲:“燕子,帶幾位貴客去休息,我和三弟有事情要談。”

  趙無垢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走到幾個人面前一送手:“幾位,請吧?”

  楚留香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還是跟著趙無垢走了。幾個人走出大殿,見巨門緩緩掩上,這才鬆了口氣。

  楚留香道:“這萬水之源是個什麼寶貝,帶著我身上長達數個月都沒用,為何到了殿下這裡,就能令枯骨化成紅顏了?”

  趙無垢一臉理所當然地說:“當然因為殿下他是鷹王啊~”

  眾:“……”

  李三優小聲說:“這一臉傻白甜的勁兒,他是有毛病麼。”

  段小婁扭頭和他小聲道:“你可以這麼想,沒準他們是一對兒雙胞胎,一會兒哥哥出場,一會兒弟弟出場……”

  李三優:“……”

  段小婁:“……好狗血。”

  李三優說:“我還是願意相信他其實是一個心裡有毛病的高手,畢竟高手不都這樣麼,是吧大師兄?”

  常飛雲抬手就是一個爆栗子:“背後議人是非,小人作為!”

  段小婁捂著頭哀嚎道:“道理我都懂,但是為什麼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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