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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活人直挺挺倒下,無異於在崩滿的神經上壓下最後一根稻糙。驚慌看去,咽喉上赫然嵌著支梅花鏢。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一招致命。

  幾個嘍囉早已承受不下這樣接二連三的驚嚇,墓室中一片戰慄的死寂。

  “慌什麼。”

  陳皮收回手。即便驚弓之鳥難安,他也有辦法讓這些蠢貨閉嘴。

  “再挖!”

  “再挖!”

  陳皮心中煩躁,即便分批出動,嘍囉們這時候也累癱了一地。陸陸續續碰壁帶來的,是此間三面稱得上是銅牆鐵壁、已無餘地的結論。

  頭頂和腳下自不必說,都是□□的岩石,結果顯而易見。

  只剩下最後的機會,陳皮反而冷靜下來。他抱臂而立,此時低頭,打量一側因不斷流入而漸漸鼓起的血袋,神情古怪。

  “於曼麗,是不是你搞的鬼。”

  無人回答。

  問出此話,似也知是不可能。如果可以,他倒是想在此間就結果了她。奈何她留著還有很大的用處。

  陳皮不耐隨手一指,“你,去給她止血。”

  這樣的血量,差不多到了那人規定的上限。

  “舵主?”

  一嘍囉拿了此前捆住人手臂的繩子顫顫巍巍過來,若非必要,他必不會來請示,平白礙眼。

  陳皮一把接過血袋,不耐揮手,“滾。”

  人現在癱在地上動彈不得,量她也翻不出天去。陳皮將人丟在一邊不再理會,只把血袋仔細包好,塞進自己的隨行袋。

  此時墓中又是一記悶雷——

  “通了?”

  ☆、番外

  即便當時有多感人肺腑也好,時間,終究會沖淡當年的那些信誓旦旦,只留下那些骨感現實。

  又是一年燦爛,桃花樹下,有人靜坐獨酌,有人還不回來,有人失信未來。

  “安先生,該去機場了。”

  那樹下枯坐的人點點頭,終究放下手中酒杯,立起身來,輕輕撣去衣襟上的桃花瓣。這許多年,他也並未能實現自己的話,只這幾年才有空閒下來,在這處種滿桃花的院子枯守。

  因著那時的緣故,他並未現老態,但他自己清楚,身體早已腐朽如一株死木,只等一捧黃土便死了這顆心。

  “張先生的秘書還是沒有回覆,您看?”身邊青年從手中不離的電腦間移了眼,低聲相詢。

  “行程繼續。”

  人越老,就越有些外人無法理解的守舊固執。

  他們聯繫不多,他就是要去當面問問他,有什麼比來此處還重要。

  又如何想到,這一次的相見,居然是在醫院的走廊里,隔著一層監護室的玻璃。

  “如何?”

  一直守在這裡的人不敢欺瞞,“手術成功了,只是醫生說,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今晚。”

  本來還緊張的人,聽到此處突然放鬆下來。突然被牽住衣角的重量打亂了心緒,他低頭看去,是個等著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姑娘。

  “哥哥,你長得真漂亮!”

  小孩子的眼裡才不下謊,身邊的男人卻一時慌了手腳,一臉窘迫的拉過女兒,“囡囡,別亂說話,快叫爺爺好!”

  他並不在意,只點點頭,“走吧。”

  爸爸才亂說話,明明是哥哥……那對父女的無聊對話很快被拋到身後。汽車在帝都的繁華間穿行,讓近年看慣了湖光水色的人一陣恍惚。

  世人無不羨慕他功成名就,樂山樂水。可生活終究如人飲水。

  他活了下來,卻日日在噩夢中驚醒。

  他無法忘記那一天。

  “您,不去留下看看,再走麼?”

  前面傳來問話打斷了他的思緒。這人跟他多年,對他還是有了感情。

  “不必了。”

  還需要看麼,他終究嘆了口氣。

  “他會醒的。”

  那個人還沒回來,他和他,又怎麼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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