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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瑪蘭妲的聲音低了下去,“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不在乎——維拉!”他抬手揮出去一道咒語打在蘇拂腳邊的地板上,咬牙道,“住手,把東西還給我。”

  “好讓你繼續去殺人,糟蹋自己的靈魂?”蘇拂冷淡的反問,念咒的動作絲毫沒有停下。

  里德爾想阻止她,但是咒語都被站在前面阿瑪蘭妲擋了回去,他一時間騰不出手,而蘇拂卻很快就毀掉了胸針上所有的保護魔咒。

  一道虛幻的影子從胸針鑲嵌的寶石上升起來,在昏暗的燭光下逐漸變得清晰。

  “維拉,”影子輕聲叫道,“你不能殺了我。”

  那道影子和正在與阿瑪蘭妲打鬥的里德爾一模一樣,只是他眼瞳血紅,溫和的笑容之下藏著一絲瘋狂和病態。

  “靈魂?”蘇拂警惕的問。

  “我就是你的湯姆,”影子甜蜜蜜的說道,“你真的要殺了我嗎?”

  “你看看他,”影子怨恨的道,“你看看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他腦子裡只有長生不死,他不再是你的朋友了,我才是,放我出來……放我出來!”

  “我看你才是瘋了。”

  蘇拂說著開始念所有她能想到的攻擊性黑魔法,有的咒語起了作用,打在影子身上冒出一股一股污濁的煙霧。

  “不!”里德爾大叫了一聲,他不知道念了什麼咒語,阿瑪蘭妲沒有擋住,咒語的光一下子穿過她的身體,打在了蘇拂的後背上。

  “啊——”

  她痛苦的仰頭,脊背上就像是被什麼侵蝕一般,黑紫的的光線灼破了她的衣服,猙獰的痕跡迅速爬滿了她整個後背。

  而她沒有拿魔杖的那隻手心裡,猝然騰起幾朵血紅的火苗,她向前撲倒的時候,一把將胸針握在了滿是火焰的手心裡!

  影子恐懼的大叫著被火焰舔舐焚燒,里德爾雙眼通紅,憤怒的說著什麼,再次抬手劈下一道咒語,蘇拂勉力去擋,卻依舊沒有擋住。

  她跪在地上,血流滴滴答答的瀰漫,把跌落在地的口琴浸了個通透。

  明明睜著眼睛,她卻仿佛失了魂般,任憑阿瑪蘭妲怎麼叫也叫不回來。

  就好像跪坐在地流血的只是一具身體,失去了意識和靈魂。

  “你——咳咳咳,你真是下得去手!”阿瑪蘭妲捂不住自己腹部和胸口的血口,血好像流到了肺泡里,嗆得她說話都不太利索。

  里德爾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目光冷酷:“先惹我生氣的不是你嗎?阿瑪蘭妲。”

  阿瑪蘭妲悽愴而又諷刺的笑了一聲:“誰知道你根本就沒有心?”

  她放開了捂著傷口的手,因為她發現根本就捂不住。

  熱血如同江河般從她割裂開的傷口裡奔騰而出,她微微偏頭看了一眼臉色逐漸青白下去的蘇拂,把那隻滿是血跡的手悄悄背在了身後。

  “你一直都在騙我們所有人,啊?”她低聲說著,語氣輕輕的,就像小山丘上春風吹散了一朵蒲公英,“為了自己目的不擇手段,我也就算了,蘇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你竟然就毫不猶豫的對她念死咒?”

  “不要太過分,阿瑪蘭妲,”里德爾漫不經心的說著,緩緩彎腰,將魔杖抵在她的滿是鮮血的胸口,“自作聰明的姑娘沒人喜歡,維拉就從來不管閒事——要是你不告訴她,我們都還相安無事。”

  “所以你要殺了我嗎?”阿瑪蘭妲低低的咳嗽了幾聲,“你從來不在乎別人怎樣,但凡是擋了你路的人,都要被你殺死嗎?”

  “你的廢話還真是多,”里德爾嗤笑,他站起來,“死人不需要這麼多話,親愛的。”

  他高高的舉起了魔杖,冷漠的臉上沒有一絲憐憫,而就在他要念出咒語的第一個音節時,一直都神色悲痛淒楚的阿瑪蘭妲忽然冷笑了一聲,撐著地面翻身而起,她把自己的魔杖顛倒,以魔杖手柄敲擊地面——“咚”一聲厚重的悶響。

  一道一道血紅色的銘文軌跡從她手握魔杖的地方迅速延展出去,血線交織縱橫,最後成了一個血淋淋的魔法陣圖。

  里德爾這才反應過來,她剛才說那一大堆廢話,只不過為了爭取時間畫出這個陣圖。

  “你覺得這樣就能救你自己的性命嗎?”

  阿瑪蘭妲一揮魔杖,屋子裡的燈光盡數熄滅,只有地上血紅的魔法陣散發著駭人而陰森的微光。

  一陣“廳里哐啷”的亂響,有慘綠色的光從屋子四面八方迸射出去,人影一閃而過,等到所有的綠光的都沉寂的時候,屋子裡的燈火重新亮起。

  幾乎所有的家具和陳設都粉身碎骨不得善終。

  里德爾頭髮凌亂,白皙的臉上沾染了點點血跡,他輕蔑而瘋狂的笑著,走到奄奄一息的阿瑪蘭妲跟前:

  “Avada Ked□□ra(阿瓦達索命)!”

  她死了。

  躺在那個血紅的魔法陣中間,偏頭向著床邊的蘇拂,睜大眼睛看著她。

  永遠的看著她。

  里德爾急促的喘著氣,他繞過阿瑪蘭妲的屍體,把不知道什麼時候暈倒在地上的蘇拂抱起來放在床上,一道接著一道的治癒咒語念下去,直到她背上的黑色傷疤乾涸成枯死的樹皮。

  然後撿起沾滿鮮血的口琴念了一個清潔咒,想了想,把它放在了蘇拂的口袋裡。

  這間屋子裡一片死寂。

  他知道這裡的動靜不會驚動任何人,因為他在發現魂器丟失過來找她們之前,在整個走廊里都布下了禁聽咒和防護咒。

  現在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里德爾站起身,他從口袋裡掏了半天,掏出一個小瓶子,把裡面的液體倒在阿瑪蘭妲的屍體上,那具甚至還殘留著體溫的身體就開始冒出一股淡綠色的煙霧,同時滋滋作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塌陷、消弭、軟化,直到完全消失不見。

  直到她化作一灘稀薄的血水,流淌著,和那個以鮮血做筆,畫的張牙舞爪的魔法陣融為一體。

  里德爾走到屋子中央,步調緩慢的揮舞著魔杖。

  移位的家具跳回了原來的位置,摔碎著器物重新拼湊為本來的樣子,地上的血跡和其他痕跡一掃而空,整個房間都恢復了最初的樣子,如果不是床上躺著的蘇拂,一點也看不出剛才發生了一場惡鬥。

  他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忽然把魔杖抵在蘇拂的太陽穴上,嘴唇蠕動無聲的念著咒語,然後一抹銀藍色的絲線般東西從她的太陽穴上扯了出來。

  記憶像是棉絮般黏在魔杖尖上,而里德爾毫不在意的抖了抖……就此消散。

  他變出一條斗篷披在昏迷的蘇拂身上,抱起她悄無聲息的出了門。

  他離開了白城堡,一走到院子裡就直接幻影移形,目的地是一間陌生的屋子,而等他放下蘇拂之後,才發現她手裡攥著一根染血的紅松木魔杖。

  這不是她的魔杖。

  里德爾對於她的魔杖再清楚不過,於是他不得不返回到白城堡,在剛才那間屋子的角落裡找到蘇拂的魔杖,他走出了城堡,卻忽然冷笑了一聲,又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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