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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司稍微一愣,隨即無奈的一笑,“真拿你沒辦法呢。”

  “喂!你們兩個什麼人?!”人群中出現了一陣輕微的騷亂,憑空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黑髮女子和銀髮青年正持刀愣愣看著他們,那種眼神讓他們竟不住的覺得膽寒。

  “快滾開!不然就連你們一塊殺了!”不知是誰一聲令下,數十名或持槍或持刀的浪士便跑了過來成一個圈把兩人圍在中間。

  這場景讓千夜似曾相識,她輕輕的側過身,和身旁的青年相背而站。

  “看來我又得把我的後背交給你了呢,小夜。”身後傳來的聲音帶著笑意微微上挑。

  “我也是。”話音未落,一道冷光划過,衝上來的浪士便已倒地。

  緊接著,便是一陣混戰,刀劍相擊的鳴泣聲伴隨著間或響起的槍聲,當然,最多的還是此起彼伏的慘叫。

  胸口一波接著一波的劇痛扯得總司的眼前又是一片模糊,一股熱流順著唇角一滴滴落下也毫不理睬,他不能停下來,只要是想自己靠近的東西便揮刀斬殺,只是本能般的格擋、突刺、揮刀。

  終於當最後一個人應聲倒地,東方的天際已經露出了微微的魚肚白,兩人仍然保持著相背而站的姿態,緩緩將白夜收入鞘中,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身後一陣重量朝自己壓過來,千夜趕忙伸手扶住那人,總司用右手的劍拄著地,千夜清楚的看見那把滿是血污的刀上,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個豁口,他的前襟也早已被鮮血染得透紅,不知是那些順著唇角滑落的血還是別人濺在他身上,他似乎很吃力的微微抬起頭,眯了下眼睛想看清楚面前的景象,卻只是徒勞,但仍舊笑的一臉滿足,遂轉過頭對著那個女子說:“小夜,我們回去吧……”

  清晨的風拂過,吹散了瀰漫於此地的血腥氣,順便帶走了最後一片落櫻。

  作者有話要說:  啊,還有兩章就完了啊,真心是好快呢~

  ☆、章四十三 永夜

  在千馱谷的日子過得飛快,這裡果然是個好地方,有青山綠水又人跡罕至,每天伴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和清脆的鳥鳴聲醒來,然後或是在後院擺弄那些不知什麼時候長出來的漂亮的野花,或者是和他依偎在一起說點有的沒的,聊聊閒天。

  總司經常開著玩笑說他們這倒像是老夫老妻的生活了,每當這時,千夜就會隨口一說那就當是老夫老妻吧。

  此時是1868年的五月末。

  總司忽然跟千夜撒嬌般的抱怨著好久沒吃到過丸子了,千夜看著那張被晨光映的有些發紅的臉,心裡不禁一陣刺痛,又是那樣的表情,連藉口都懶得換一個,我看起來就那麼好騙麼?

  “那我去買,你等會兒我啊……”千夜笑著起身穿好衣服出門去了,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那我就當一回傻子也無妨。

  這套宅子建的很隱蔽,離最近的城鎮也有很遠的距離,千夜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

  那天的陽光很刺眼,帶著些初夏的炎熱,但那溫度卻讓人沉醉。

  千夜看到他坐在走廊里,穿著一件半長的月白色浴衣,小腿雪白的肌膚暴露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他閉著眼睛,表情平靜的靠著走廊的木欄,仔細看去那薄薄的唇角似乎還帶著那樣溫柔的笑意。

  千夜走過去,手撫摸上他白的近乎透明的臉,冰冷的溫度,刺得指尖生疼,疼的她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看,最後的最後你都不讓我陪在你身邊,明明說好不會再留我一個人的,明明……說好了的……你這個……大騙子……

  而我,明明知道你騙我還在甘之如飴的陪你演著蹩腳的戲碼,我們多般配啊,不是麼……

  抬頭仰望著天空,今天的天空依然是那樣蔚藍,甚至沒有一片浮雲,那天似乎也是這樣的天氣,他語氣輕快的說著,“為了不讓你忘記我,我還要跟你說好多好多的話,就這樣……一邊看著天空,一邊說……好麼……”

  “這樣,只要你還在這片天空下生活,就絕對不會忘了我了……”

  “其實就算是我硬要送給你的禮物吧……”

  “答應我小夜要一直看著這片天空,直到千百年後,直到它再也不會染上戰火……”

  “小夜……”

  夠了,既然不能一直陪著我,幹嘛還要讓我別忘記你,你就不只是個騙子,還是自私鬼。

  說起來,或許人都是這樣,我也是,所以,只能苦澀的笑。

  千夜輕輕攬過他的身體,讓他的腦袋靠在她的肩上。

  他安靜的,她摟住他,握著他僵硬了的手,輕吻了下那冰冷卻仍舊柔軟的唇。在溫暖的陽光下,開心地笑了。

  她輕輕閉上眼睛,感受著他在身邊的感覺。

  初夏微醺的風陣陣拂過,吹散了那縷散在風中的喃喃細語。

  “總司,我愛你……”

  那是她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也是最後一次……

  幾個月後,以新政府軍的勝利為結局戊辰戰爭正式畫上了句點,這場對於日本影響深遠的戰爭僅僅持續了數個月,千夜再也沒有關於新選組任何人的消息,她也不想去打聽,生也好死也好,不過都是自己選擇的歸宿,逃不脫的宿命。

  那之後,風間曾出現在千夜面前,那時,她正坐在廊前捧著杯熱茶看著院子裡開得正好的花兒,身旁還放著另一杯正冒著裊裊熱氣的茶,一切就像是遙遠的看不清的過去里的每一天。

  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她的目光始終沒有真正落在他身上過,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忽然那句輕快的話浮現在耳邊,“不過,我死了之後還要麻煩你照顧她了。”哼,想得倒美,然後便決然轉身消失在風中。

  直到戰爭結束後,風間托人給她傳來了信,風間一族要舉族遷移,到一個什麼不知名的深山裡去過真正避世隱居的日子。戰爭已經結束,和平的時代正在不知不覺到來,曾經那些鬼族引以為傲的能力,在現在不知還能有什麼用場,說到底,鬼族也好人類也好,不過只是歷史長河中最渺小的一粟,註定是要在浮沉中漸漸掩埋的。

  說的也是呢,聽到這兒,千夜淡淡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倒數第二章,喜歡BE的童鞋可以看到這兒就停了,明天大結局~

  ☆、最終章

  曾經她以為自己人生的前二十多年便是漫長的令她無法忍耐的了。

  如今看來,一百五十年的歲月卻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罷了。

  如今滄海巨變,那個自己徘徊了一百多年的城市,如今車水馬龍人流如織,它變成了日本的首都,也有了新的名字——東京。

  至今千夜最喜歡做的事依然是站在這個城市,這個國家的最高點——東京鐵塔的瞭望台上,靜靜的看著天空,看看今天的天空是否又和昨天不一樣了,她愛著這個地方,因為它是離天空最近的地方,因為這裡的風都帶著天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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