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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曜回視著玉染,此時的她竟冷靜的出奇,仿若正在說著與她毫不相關的一件事,可他卻明白,此刻沒有任何人的心比她還痛。

  玉染緩緩跪地,拜倒在白曜腳邊,冰冷地目光睇著那金磚,沉聲道:“請天帝放棄玉茗。”

  眾仙見天妃如此,便緊隨其後,緩緩拜倒,齊聲道:“請天帝放棄玉茗公主。”

  白曜深深地閉上眼睛,心中閃過無數的矛盾與掙扎,雖然玉茗並非他的親生女兒,可這一百年來的相處,他早就將玉茗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如今卻要他在玉茗與天界中選擇一個。

  一直以來,冷靜如他,必然明白取捨,這天界眾生與區區一個玉茗相比,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若換了曾經,他定然能夠將玉茗狠心棄之,可自從與月初大婚後,他的心,似乎不再似以往那樣冰冷。

  白曜猛然睜開雙眼,厲聲道:“不行,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出玉茗的。”

  玉染的眼中閃過一絲哀傷,沉沉道:“孩子,我們還會再有的。”

  “行了,你們暫且都退下,容我好好想想。”白曜揮了揮手,臉上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幾分嘆息泄露了他此時的猶豫。

  玉茗,還是有救的。

  她是陵霄和月初的親生女兒,只要陵霄知道玉茗的身份,必然不會動手。

  可是……

  他如何能忍心,讓玉茗知道她的父親竟然是她一直仇視的妖魔。

  而月初,又如何能接受孩子竟是她與陵霄的事實,她這些年來,一直把自己當做玉染,更不願記起有關於月初與陵霄之間的記憶。

  難道所有的一切要在此時此刻揭開嗎?

  第109章月下枯骨裹紅衣3

  玉染站在魔界的結界之外,凝望著浮光點點,眼中有著一抹決絕的堅定。

  她在知道玉茗被魔界中人抓走後,便已決定了要親自前來救玉茗。

  在凌霄寶殿之上,她所那麼一番話,不過是為了安定白曜的心,更安定眾仙的心。

  她知,白曜的心中必然難以抉擇,玉茗終究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若棄了玉茗必然會終身陷入悔恨中。

  可他是天界之主,他不能為了一個玉茗而將自己的安危置之不顧,他還有那一統三界的夙願,他還沒有剿滅魔界,還沒有為天下蒼生帶來一個安定。

  既然白曜不能來,那便由她親自來救玉茗。

  她不僅僅是天妃,更是一個母親,她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玉茗有性命之憂,而對其袖手旁觀,那她豈非枉為一個母親?

  玉染想到此處,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淺淺地笑意,她明白只要踏入魔界,此生便再無退路。也許,會死在魔界也說不定。

  她想到這裡,毅然決然地闖入了魔界的結界中。

  忽然間,她的腦海中一片混沌,內心的最深處仿若湧現出源源不絕地記憶,總覺得此地甚為熟悉,好似前世就已經來過這兒,竟很熟稔地找到了去魔宮的路,並十分確信這條路定然是正確的。

  似乎早就猜到有人會闖入魔宮,紫炎早早就候在了魔宮之外,望著那緩步而來的白色身影,他的嘴角露出詭異地笑容,大步上前,冷傲地說道:“竟然是天妃親自前來,魔君早已恭候多時。”

  玉染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言不語地尾隨其身後,一路朝魔宮內走去,直達魔君的王殿。

  在王殿之外,玉染見到了一個面容嬌媚的女子,此時的她正用極為冰冷的目光審視著她,眼中有著一股恨不得將其剝皮抽筋的表情。

  更令她詫異的是,這個女子竟長得與自己有些相像。

  “天妃娘娘真是愛女心切,天帝都不聞不問了,你卻孤身闖入魔界,你可知後果將是什麼?”嫿嫿尖銳地聲音對著她冷嘲熱諷。

  玉染面色冰冷道:“我要見你們的魔君。”

  嫿嫿輕哼一聲,忍著心中那股子想要將她碎屍萬段的衝動,引著她進入王殿。

  玉染一眼便見到了那個悠然坐在魔君寶座上的陵霄,他那冰冷地目光一直緊隨在她身上,隱約透著幾分殺戮的意味。

  “看到來的人是我而不是白曜,很失望吧?”玉染立在玉階之下,與陵霄傲然而對。

  陵霄冷道:“我從未想過白曜會為了一個玉茗孤身而來。”

  聞言,玉染便瞭然道:“那魔君打從最初就是為了用玉茗引我來是嗎?”

  陵霄面容冰冷,沒有說話,玉染便繼續道:“既然我已來到魔界,就不拐彎抹角了,你究竟想要怎麼樣才肯放過玉茗?”

  陵霄聞言,狀似沉思了一下,便道:“除非你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求我放了玉茗。”

  站在一旁未說話的嫿嫿聞言,臉上一驚。

  玉染冷冷地凝視著陵霄,咬著牙道:“好,只要你能放了玉茗。”她一口應承下來,雙膝一彎,便跪在他跟前,一連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再抬頭時額間已有一片血跡斑斑,“求你放了玉茗。”

  陵霄似看好戲般望著她,諷刺地笑道:“嘖嘖,真是為了女兒,連尊嚴都可以不顧。”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可以放了玉茗嗎?”

  “你不會真的以為你磕幾個頭我就會放了玉茗吧?”

  在一旁極為緊張的嫿嫿因陵霄這句話而徹底放下心來,她始終還是擔心陵霄對她舊情難忘,只因她的幾句懇求而放過了玉茗。

  如此看來,現在的陵霄當真是對月初恨入骨髓,也許,他真的已經放下了她罷。

  “若魔君只是想要羞辱我,你確實做到了。”玉染依舊平靜地望著陵霄,絲毫沒有被欺騙後的憤怒,因為她自己也明白,陵霄怎會如此簡單的放過玉茗。但如今女兒在他手中,她除了順從,還能做些什麼?

  “現在的你,一點都不像當初的你了,當初那個即便是賠了性命都不肯低頭的脾氣,都被白曜磨平了嗎?”陵霄說的不冷不熱。

  玉染平靜地問:“你究竟要我做什麼,才肯放過玉茗?”

  “不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放過她!”陵霄說的殘酷無情,“記得我在潼城時對你說過什麼嗎?你越在乎的東西,我便越要毀滅!”

  玉染因陵霄此言,緩緩起身,雖然她早就料到會有這個結果,但如今親耳聽陵霄說起,心還是不免沉了沉。

  她的手中幻化出長劍,天音劍已被陵霄所毀,如今她所用的只是一把普通的碧月劍,但她此時的氣勢卻絲毫不減當年。

  “果然,魔界眾人還是喜歡動用武力。”

  “就憑你,想與我打?”陵霄笑著搖頭,絲毫不將面前的人放在眼裡。

  “即便打不過,也要打。”話音落,長劍便奪魄而去,直擊陵霄心臟。

  陵霄見那劍氣合著碧色的光芒直逼而來,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稍一後退,便躍出幾丈之外避過一擊。

  玉染撲了個空,繼而旋身,足尖輕點地面,凌空而上,尾隨著陵霄的聲音,以碧月劍的精妙之法對其步步緊逼。

  陵霄未出兵器,只以掌力迎著她的劍招,紅光與碧色交織成一道道絢爛的光芒,在王殿內極為刺眼。

  玉染的劍招愈發凌厲,招招狠辣致命,直擊要害,王殿內的幾根大柱皆留下了明顯的劍痕。

  嫿嫿退居一側,凝著正交鋒的二人,眼神愈發凌厲。

  一直暗藏在袖中的手動了動,指間頃刻已有三支銀針,她一直死死盯著玉染的身形飄忽不定,終見其背後一個空門,就是此刻!

  嫿嫿運用真氣,以全身之力向玉染背後打出那三支銀針。

  一直與陵霄交戰的玉染忽聞身後幾道細微的聲響,當即判斷出有暗器朝自己射來,她奮力擺脫陵霄的糾纏,倏然轉身,在千鈞一髮之際揚劍擋暗器。

  只聞叮噹幾聲脆響,月初將兩支銀針打入一側的石柱內,她的目光冰冷如劍,盯著嫿嫿冷道:“妖孽就是妖孽,只會暗器傷人。”

  陵霄收了掌風飄至嫿嫿面前,一雙凌厲地目光含著慍怒,正待開口,殿外突然傳來紫炎焦急的聲音,“稟魔君,七殺帶著玉茗公主逃出鬼獄了!”

  玉染聞言,臉上一喜,一顆懸在心口上的巨石稍稍放下。

  “七殺,果真還是背叛了魔君。”嫿嫿嘆息著,可心中卻是一陣陣冰冷的笑意,七殺果真中了她的計策。

  她費盡心機將玉茗抓入鬼獄自然不是單單要幫陵霄對付天界這麼簡單,她早就知道七殺是天界派來的暗人,故而將玉茗關在七殺隔壁的牢內,為的就是等待著七殺救玉茗出去的這一刻。

  陵霄的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憤怒,他如一陣風般猛然闖出王殿。

  玉染的額間已隱約有了幾絲汗珠,方才嫿嫿三支銀針朝她射來,她只擋下了兩支,另一支已射入體內。她不動聲色,只是不想讓人發覺她受傷,方才和陵霄過了幾招,雖然覺察到自己的真氣不如他,但也不至於被那麼容易被他所傷。

  而今,她得知七殺將玉茗救出,那她就更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逼出那支銀針,只能迫切地尾隨陵霄身後,絕不能讓陵霄傷害玉茗!

  玉染一路尾隨著陵霄,卻始終無法追上他的步伐,她的心中一陣焦急,胸口的銀針依稀泛著隱痛。

  她的眉眼間有著幾分急切,只恐陵霄先她一步尋到玉茗,若是七殺救走了玉茗,必然是第一時間將她送離魔界。

  一想至此,便咬了咬牙,不再尾隨陵霄身後,而是轉而走向另一條路,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記憶中極為肯定,這條近路必然能夠趕在陵霄之前抵達魔界的結界處。

  陣陣廝殺聲傳來,玉染在結界入口處一眼便見到了名古帶著一批天兵天將與眾妖廝殺。

  “名古,看見玉茗了嗎!”玉染滿臉焦慮地闖入廝殺陣地。

  名古見玉染安然無恙,暗暗鬆了一口氣,“沒有,玉茗公主逃出來了?”

  玉染已沒有多餘的時間與他繼續解釋,只道:“我必須趕在陵霄抓到玉茗之前將她送出魔界!”

  名古的眸光黯了黯,他深深凝著一片憂色的她,想起來魔界前,天帝曾對他所交待的事,心中隱約閃過幾抹不忍。

  “天妃,你先離開,我會將玉茗公主安然帶回來的。”

  “魔界遍布天羅地網,單你一人如何能夠將玉茗救回?我必須留下。”玉染當即否了名古這句話,眼神堅韌無比。

  名古見她固執,便嚴肅道:“你相信我,我有辦法救出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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