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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弟,你打定了主意?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你大哥的意見?”

  白玉堂點頭:“大嫂,青木不會甘心吃虧,一定會火速派兵包圍。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撕票。把展昭換回來當然最好,萬一有失,你就帶著院長和兄弟們走!”

  “在山野里打仗,他們不是對手。”閔秀秀仍然是勸告的語氣。

  白玉堂眼神冷冽:

  “他們會從空中來。”

  眾人沉默。

  白玉堂踢過一個箱子,挑開箱蓋,裡面是滿滿一箱照明彈。

  午夜時分,靈岩閣內外忽然同時亮起火把,照得如同白晝。

  青木的車隊駛來,在靈岩閣院外停下,青木下車領人站在大門前,兩面的人荷槍實彈,一字排開。

  靈岩閣二樓欄杆內,眾人擁出一個燦白身影,向青木遙遙致意。

  青木點點頭,高聲說道:“白玉堂,難得你親自來!我以為你會在茉花山那邊交接軍火!”

  “沒有人質就沒有軍火,白爺不是主次不分的人!”對面傳來白玉堂的聲音,“看到盧大當家收貨成功的信號,白爺就立刻放人!”

  青木心中一緊,白玉堂果然做事周全,看來那批軍火,還是不得不給。於是冷笑威脅道:“是我想錯了,我以為你的目的,是日向昭。”

  白玉堂並不買帳,哈哈大笑:“我白玉堂做事公道,有帳明算,日向昭只抵個零頭。你若給我一個死人,那批貨的錢,便加十倍給白爺還來!”一面說,手卻已經在槍柄上握得骨節發白,陣陣悶痛,像是心裡的萬丈驚濤,都衝擊到了指端。

  心中反覆默念,不知是對展昭,還是對自己。

  貓兒……再忍一下……

  起風了,雪粒從樹上簌簌落下,漫過雙方本不清晰的視野。

  “能否讓爵士出來見面?”青木看表,抬頭大聲道,“白玉堂,做人須全信諾!”

  “做人和信諾,這兩個詞現在都用不上!不過說到做生意,白爺還沒欠過誰的!”白玉堂斷喝,回頭轉向爵士,欠身一禮,伸手相請。

  閔秀秀派人護送爵士下樓來到院中央。青木派出身邊親信,雙方見面之後,又退回各自原地。

  白玉堂按捺住心緒道:“把日向昭押出來驗明正身!”

  “你認得日向昭?”青木突然問道。

  閔秀秀猛驚,心就是一沉。

  “把長春城改名叫新京,就能把中國人都改成日本順民了?”白玉堂冷笑,高聲答道,“白爺不認得,並不妨礙爺找人綁來個認得的!”

  青木點頭,回身打手勢。車門打開,一副擔架抬出來,上面躺著昏迷不醒的人。兩個日軍抬擔架,還有四個端著上刺刀的步槍圍在四周,來到院子中央,放下擔架,遠遠向白玉堂架起人來。

  雖然離得遠,熟悉的身影卻明明就是那人。看著頭無力垂在胸前的日向昭,白玉堂心中憤恨,眼中冒火,堪堪壓住心頭烈焰,喝一聲:“下去看看是不是爺要的人!”

  燦白身影昂然立在樓上,兩個炮頭端著槍,押著一個陸軍醫院的護工下了靈岩閣,護工太陽穴被槍指著,低頭走過來。

  被人架起的日向昭困難地喘息,每吸進一口氣都萬分艱難。身上的衣物雖然換過,胸前肋下還是滲出一片片殷紅。

  護工的手仿佛有些不穩,托起日向昭的下頦,仔細端詳。

  目光定在日向昭片片青紫的臉上,護工猶疑不定的手突然變得穩如磐石,蓬亂的黑髮掩著的眼眸裂出一線厲光,又堪堪斂回,向左右押他的人,點了點頭。

  “這個……是我見過的日向昭……能不能放我回去了?”

  兩個炮頭相互為難地看看,向樓上立著的燦白身影高聲叫道:“五當家!鬼子醫院的護工說,這個是他見過的日向昭!他要回鬼子那邊去!”

  樓上的白五當家和身邊的人商量幾句,不情不願地做了個同意的手勢,醫院護工抬眼望望青木,後者只顧盯著樓上的白玉堂,根本不屑看他一眼,於是護工跟在擔架後面,逃命似地回到大門外。

  就在這時,茉花山方向升起六顆信號彈,一紅五綠,直竄夜空。是盧方收貨完畢,安全撤離的信號。

  青木望著消失在漆黑空中的光影,微微一嘆。

  心口真痛,形勢瞬息萬變,關東軍還是損失了軍火。

  但是若能換回人質,加上抓住白玉堂,和展昭共同捏在手心,破獲這起血清大案,連同枝枝蔓蔓全部挖清,也算值得!便向對面的白衣人大聲說道:“軍火已經交接,請你釋放人質!”

  樓上的人忽然一聲忽哨,隨後四周火把熄滅,整個靈岩閣連同院內都陷入黑暗。憑欄而立的丁兆蘭猛地脫下身上白玉堂的白色立領,拔槍在手,被閔秀秀一把扯住手腕。

  “兆蘭!你冷靜!”

  山路上的73軍車仍在飛馳,借著暗夜的朦朧雪光,已經能依稀看到遠處的靈岩閣。忽然一陣轟鳴聲從夜空中傳來,展昭猛抬頭望向窗外,雙眼立刻迸出劍芒。

  低空飛行尋找目標的轟炸機。

  趙珏同樣注意到了,和展昭交換一下眼色,展昭反身翻到座位後,打開武器箱迅速翻找,直起身,向趙珏遞過一樣東西。

  照明彈發射器。

  趙珏接過,一腳油門,直奔目的地而去。

  黑暗中的青木意識到不對,伸手摸槍,卻有一隻冰冷的手先他一步,將森森寒光抵上咽喉,猛一轉身,背靠廟牆,把青木勒在身前。

  同來的日軍反應過來,幾乎是同時端槍瞄準,但誰也不敢扣動扳機。

  中村廣治還在擔架上呻吟,沒有人看他一眼。

  “都別動。”青木聽見剛剛還尾隨在擔架後面的護工,此時正在自己耳邊咬牙切齒地用日語說道,“青木賢二,你連生意二字,都配不上跟爺提!”

  青木一動不動,像是沒有聽見對方的話。對方匕首下按,冰涼的金屬割裂活組織的手感越來越深,才逼出青木的一聲冷笑:“白玉堂,現在你還能說不認得日向昭?他,就是你那個,展昭!”

  “TNND你拿個假的來,還敢指責有人識貨?白爺不認得,自有人認得!”白玉堂惡狠狠地冷笑,“不給可以明說,爺最恨人在生意場上耍詐!”

  夜空中遠遠傳來飛機引擎的轟鳴,身前傳來青木悠然的聲音:“可以不談生意,不能不顧性命。白玉堂,寬城機場零點三十分起飛四架轟炸機,除非我發出延時信號,否則零點四十分準時開始攻擊。地面部隊已經集結完畢形成合圍之勢,你殺了我,只能加快滅亡的腳步。如果你撕票,我們沒了顧忌,你們死得更快。”

  白玉堂沉默地聽著,青木繼續說道:“所以,我們可以談條件。”

  “說來聽聽。”

  “把爵士放了,你跟我回去,我可以放了陷空幫。否則,你就眼看著陷空幫匪首和主力一同被剿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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