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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皇帝本人是不盼著自己的弟弟能真變成什麽得道高人。

  “臣弟謝過皇兄。”陸明琛行過一禮,直起上半身,腳步微頓,“那那位晏姑娘……就勞煩皇兄費心了。”陸明琛覺得,估計人家也不想嫁給他這個“聲名赫赫”的浪蕩王爺,他還是滿足對方吧,也免了日後糾纏。

  “這就不必你操心了,好好修行。”皇帝眉頭一揚,淡淡的說道,他旁邊的太后則是對著陸明琛怒目而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循序漸進,今日已經達成了主要目的,發覺太后對自己的忍耐度已經達到極限的陸明琛果斷收回了自己未盡的話。

  “臣弟知曉了。”他應了聲,然後又對著皺眉不語的太后說了幾句好話,在用過御膳後就出了宮。

  第二日清晨,陸明琛讓身邊的侍從收拾了一些物件,輕車從簡的去了太平觀。

  這行事作風,半點兒也不像是往常極盡奢靡的容王,若不是這段時間來,容王的行為言語沒有變化,倒叫人忍不住懷疑對方是不是被人換了魂。

  坐在馬車中的陸明琛把玩著腰間的玉佩,想起昨天皇帝不動聲色拋出的幾句試探,他劍眉微凝,嘆了一口氣,該說不愧是帝王,謹慎和敏銳遠勝常人。

  實際上,陸明琛依舊是陸明琛,只不過是比起墜馬前的自己,多了一些不該有的記憶。他不僅擁有了幾段前塵記憶,還得知了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一本正妻重生虐渣夫,榮寵一生的甜

  文。

  甜,只是對於女主而言。而陸明琛,女主前世的渣夫,今世的男配,當護著他的皇帝和太

  後身亡,最終落得了一個國破人亡的悲慘結局。

  對於自己即將面臨被女主男主各種打臉的情況,陸明琛相當的平靜。

  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打算搭理劇情。

  他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補全自己完整的記憶。

  墜馬醒來後陸明琛所得到的記憶僅是片段,他記得很多,忘得更多。

  之前他對皇帝太后兩人所說的夢中仙人,並不是瞎扯,而正是自己記憶中,所記最深的人。

  縱使記不清對方的真實容貌,但陸明琛卻隱隱覺得對方非常重要。

  他的腦海中有一道聲音在對他做出指示,只要突破此界,他就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至於修行的法門,在此間靈氣充足的情況下,對於陸明琛而言並不是什麽難事。

  *

  三月中旬,春寒料峭,空氣中尚還瀰漫著一股冷意,而京城之中卻是與年初相差無幾,氣氛格外紅火。

  這等熱鬧的景象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再過幾日,正是太后的六十大壽。太后雖是說了不必大辦,但皇帝卻是一等一的孝子,再說自古以來花甲大壽就是格外不同,故而這場壽誕還是隆重至極,連同那些遠在封地的王侯們也日夜兼程的送來了賀禮。

  眾人皆知,太后寵溺容王,因此臨近大壽之際,卻不見往日那位紈絝王爺的身影,不免覺得奇怪。有那同太后關係極好的老太妃同太后詢問,得知容王早在三年前便去了四海雲遊,更是大吃一驚。

  “這……這孩子該不會是真的想當個道士吧?”老太妃嘴唇微張,驚訝地問出聲。

  太后對小兒子的行為也是無可奈何,卻不想在老太妃面前多說什麽,只搖了搖頭,“只要他不惹出什麽事,就隨他去罷。”

  而另一處,京城郊外的太平觀上,觀主玉晨子的面前正端坐著一位身著道袍的青年,他雙目微闔,瑩白如玉的指尖並著一顆黑子,半晌之後才在棋盤上緩緩落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玉晨子捋著白須,凝神屏氣望著棋局,沉思許久後,苦笑著認輸:“王爺棋力大為增進,如今就是再讓貧道几子,貧道也是必輸無疑。”

  他們這些修道之人,下得哪是一般的棋,這盤棋輸得不僅是心性,更是如今的修為。這世上果真有得天獨厚之人,玉晨子輕嘆一聲,注視著面前氣質斐然的青年,真是不得不服老。

  “今日十五,再過三日正是太后的生辰,老道這處王爺怕是不能再多呆了。”玉晨子微妙一笑,目光望向青年的身後,頗有幾分看好戲的意思。

  那是一隊身著錦衣的侍衛,個個人高馬大,威武不凡,正是皇帝手下親衛。至於他們會來到此處,正是為那已歸京城,卻還未曾入宮的容王。

  “來日再同道長繼續今日棋局。”陸明琛站起身,輕拂了一下衣擺,這才隨著侍衛飄然離去。

  他出道館之時,只見外頭有一輛馬車徐徐而來,片刻後,一位粉色衣裳的姑娘被人扶下了馬車,正往著道館小步走來。

  陸明琛本是打算離開,但在感覺到一道難以忽視的“熾熱”視線落到自己身上,不由得腳步為緩。

  他偏過頭去,恰好對上粉裳姑娘驚疑不定,繼而又轉為充滿恨意的眼神。

  陸明琛側過身,認出那姑娘正是此方世界的女主,也是自己三年前解除了婚約的晏寄芙,卻依舊是面不改色的領著一列侍衛離去。

  書是書,他是陸明琛不錯,卻不是那書中的渣夫,也從未對這位晏姑娘做出什麽傷天害理之事。

  “姑娘?”看著那人漸漸離去,晏寄芙久久回不過神,直到身邊侍女輕扯她的衣袖,才醒了過來,“姑娘可是認得那位公子?那人看著可是一副氣派非凡的樣子,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呢……”侍女忍不住輕聲說道,卻叫晏寄芙心火直竄。

  “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晏寄芙十根細指攥得發白,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才叫自己冷靜下來。她重生歸來,好不容易收拾了狠毒的繼母和小妹,步步為營才和日後的皇帝,未來尊貴無比的安定王世子搭上了關係,絕不能重蹈覆轍,再落得前世那樣悲慘的田地。

  她本是要向玉晨子試探詢問自己重生之事,如今還未問到,心就已經亂了。

  晏寄芙再度握緊十指,紅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心事重重的進了道館。

  玉晨子正在裡面收拾著殘棋,見晏寄芙走進來,將先前陸明琛落下的黑子放入棋笥中,才抬起頭,不急不緩地說道:“晏姑娘來了,請坐吧。”

  晏寄芙坐在他面前,心不在焉的,半晌才定了下神,有些不安地說道:“還請道長為我補個卦,我的日後……可會生變?”

  “世事變化無常,這老道卻是不敢定言。”玉晨子委婉的拒絕,卜卦向來不是他所長,而他願意見這位刑部尚書家的大姑娘,也只是好奇她身上斷而再生之相。

  晏寄芙失望至極,卻因玉晨子名聲遠揚也不敢多加為難,強笑著點了點頭。

  玉晨子見她失魂落魄,不禁搖頭,心道這姑娘初見時本有幾分出塵之相,卻不知再相見,那股靈氣早已煙消雲消。

  他心中惋惜不已,眼神無意間瞥到棋笥,想到剛剛離開不久的容王,不由道:“不知姑娘進道館之前可有遇見什麽人,若是那人的話,無論是道行,還是占卜之能,皆比老道這快入了土的人強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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