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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能說明,你也不過如此。”琴酒淡淡回答。

  深水利夏並沒有因為對方這句看似無情的話而氣憤,他反倒微微笑了下,“你很清楚我的能力,我在失憶的你面前幾乎從無保留。所以,如今你能坦然地站在一個有能力修改你記憶的人面前,絕不是因為你我之間還有舊情,會手下留情。而是因為……你有憑仗。”

  琴酒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淡定地用袖子抹掉了唇上的血跡,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琴酒緩緩地用戴著皮手套的手拉下長領毛衣的衣領,從裡面扯出一條銀鏈子,鏈子上有個翠綠的錐形吊墜,吊墜看起來平平無奇,只是仔細看的話,能看到裡頭流動般的光彩。

  “你的能力並不是無敵的。”琴酒說。

  “哦,就是這玩意阻撓了我對你的追蹤,同時破壞了我家的陣法的吧?”深水利夏心裡的疑惑終於有了答案。

  “所以,在我面前,你不過是個有點格鬥天賦的‘普通人’罷了。”琴酒再度舉起了槍。

  “你不會殺我的。”深水利夏自信地笑了笑。

  “是誰給你的錯覺……”琴酒話音還沒落,就已經開出一槍,子彈剛好擦著深水利夏的耳畔而過,“認為我不會殺你?”

  深水利夏盯著琴酒的眼睛,“你剛才說了啊,我還有研究的價值,不到萬不得已,你不會動手。”

  “不會殺你,不代表不能傷你。”琴酒眼神陰冷。

  “虛張聲勢。”深水利夏乾脆抱著手臂說,“換成以前的你,早就撲上來想方設法制伏我了,而不是耐心地跟我說話。”

  琴酒冷哼,“別以為你很了解我。”

  “哦,那你跟我廢話那麼久又是為了什麼?”深水利夏眯起眼,“想跟我調情?還是拖時間等援兵?”

  “你覺得呢?”琴酒舉著槍的手依然很穩,槍口始終對準深水利夏。

  “如果你想等貝爾摩德或者伏特加來的話,我恐怕你要失望了。”深水利夏緊緊注視著他,“他們現在都自身難保,估計也顧不上你。”

  琴酒森冷一笑,“那你又為什麼跟我廢話這麼多?”他把問題又反拋給了深水利夏。

  “很簡單,因為我在跟你調情啊。”深水利夏彎了彎嘴角。

  琴酒見過深水利夏的笑,拍戲時是恰到好處的笑,生活中則是帶了些靦腆的笑,偶爾也會有慡朗的笑,但他還從來沒見過少年露出這種……有些令人不寒而慄的笑。

  琴酒心中微沉,他確實是在拖時間。只是他在這裡拖了五分鐘,不光是貝爾摩德,連守在車裡的伏特加也沒有任何動靜。

  眉頭一皺,琴酒毫不猶豫地射出三枚子彈,恰好封住了深水利夏所有行動路線。

  三槍過後,琴酒快速填上彈藥,轉身奔跑的同時又朝後面開了五槍。奔跑過程中他並沒有回頭看,因為深水利夏的所有動作都在他的預測之中,他知道少年會怎麼追過來,從哪個方向避開子彈,他只要稍加思考,就能推測出最佳的射擊角度。

  五分鐘,是琴酒估算的接應貝爾摩德的時間,超過五分鐘,他就不能再等了。

  “嘖。”時刻留意身後的琴酒仍然能聽見後面鍥而不捨的腳步聲,終於轉過身,朝著深水利夏的頭部、咽喉和心臟各來了一槍,角度又刁又狠,“……不要怪我。”

  “下手還真是不留情……”深水利夏這次是真的怒了,雙拳緊握,將怒氣凝聚在四肢,驟然提升了追趕的速度,身體素質也被提到了極限,眨眼就來到琴酒的面前。“我現在是真的想揍你了!”

  一拳凌厲地夾帶著風聲呼了過去,琴酒結結實實地挨了這拳,被打了個踉蹌。

  下一拳幾乎沒有猶豫地就跟上,然而這次卻沒有碰到對方,拳頭被琴酒握住,攻勢也被擋了下來。

  下一秒,琴酒扔掉了手中的槍,用格鬥技與深水利夏展開肉搏。

  拳來掌往,互不相讓。

  純格鬥的話,還是琴酒略占上風,他脖子上的那個吊墜能夠讓他不受深水利夏術法的影響,一時半會兒的,深水利夏還真拿他沒辦法。

  “想抓住我的話,光靠外力可是不行的。”琴酒在打架的時候還不忘提醒對方,“一旦你沒了術法,就只能任人宰割。”

  “謝謝你的提醒,但是我想你們組織的人也不會奢侈到人手一個吊墜,這玩意一看就不便宜。”言下之意,你也並不是總能免疫我的術法,就算你能,你的同夥們也未必能。

  琴酒看出了深水利夏的想法,格擋之後又展開了一輪反攻,“不錯,我這個確實是獨一無二的。”眼神還有幾分深意。

  深水利夏本來是沒發現的,可當格擋的人換成自己的時候,眼角餘光卻瞥到了那個被琴酒拎出來過的吊墜,他這才看見,吊墜的鏈子上還裝了一個竊聽器。

  琴酒自然不可能是出於特殊愛好才給自己裝竊聽器的,而能夠讓琴酒甘願接受被時刻竊聽的人,就只有……“那位大人”了。

  深水利夏的心裡閃過無數的念頭,最終化成一抹驚詫,表露在臉上。

  而這份驚詫,也令他的動作停頓了一秒。

  高手過招,即使是0.1秒也是致命的,琴酒抓住了這個時機,往深水利夏的腹部搗了一拳。

  這一拳極重,琴酒本以為深水利夏會暫時疼暈過去,沒想到深水利夏卻趁著他接近自己的動作,用力地抓住了那條鏈子,將這個身體餘下所有的力量集中在左手,並單手捏爆了竊聽器和吊墜。

  琴酒:“……”

  深水利夏有氣無力道,“現在……你能好好跟我說話了?”

  第80章

  半分鐘後,琴酒率先露出無奈的神情,他捏起深水利夏的下巴,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微微張開的唇,有幾分任君採擷的意味。

  深水利夏也不跟他客氣,一口氣吸走了對方大半精氣,感覺身體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才收了力,想要從對方口中撤離。然而琴酒卻先一步侵入了他,舌尖帶著血腥氣席捲而來——那被深水利夏咬破的嘴唇傷口尚未凝結,還泛著血的味道。

  嘖嘖水聲,伴著曖昧的氣息擴散開來。

  不知過了幾分鐘,這個令兩人都有些忘我的吻漸漸停了,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深水利夏貼著對方的唇喘息著開口,“你身上……沒有別的竊聽器了吧?”

  “你不用管。”琴酒簡短地回答,低頭看他,眼裡一片深沉。幾乎是說完話的下一秒,他寬大的手掌就按在深水利夏的後腦上,又是一個纏綿而火熱的吻,仿佛是要將說不出口的話全都傾注在接吻上。

  深水利夏心下瞭然,琴酒沒有直面回答自己關於竊聽器的問題,那就說明他身上或許沒有竊聽器卻仍有些別的,比如追蹤器什麼的,但他說了“不用管”,那麼此時此刻此地,琴酒身上的那些玩意也無法探知他們現在正在做的事。

  想明白後,深水利夏就放任了自己,將所有的憤怒與怨氣都發泄在這個吻上,像一頭兇猛的野獸,拿出了撕咬敵人的狠勁兒。

  “這麼熱情?”琴酒似乎是在低笑,他樂得看到深水利夏表現積極,甚至還有幾分享受。只趁著喘氣的時候緩緩摩挲著深水利夏柔軟的黑髮,“我剛才可是差點就殺了你。”

  “……這只是正常的生理需求。”深水利夏撇開目光,“而且在你不辭而別之後,我就默認我們已經分手了。”

  “那只是你單方面的行為,並沒有徵求我的意見,不算。”琴酒理所當然地說,“……”深水利夏略驚訝地看了眼琴酒,這男人還有耍賴的時候?簡直新奇!

  琴酒用拇指輕輕擦去深水利夏唇上的水漬,目光比重逢時柔和了不少,儘管在不熟悉他的人看來兩者區別並不大,但深水利夏還是感受到了對方的善意,或者說,溫柔。

  “我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情熱未消,琴酒開口的速度卻仍不慢,像一盆冰水為雙方都有些不理智的行為降溫,“我知道你今晚的目標是什麼,而我不可能讓你完成。”

  “你剛剛被我吸了那麼多精氣,還走得動路?”深水利夏不由得質疑地看了對方一眼。

  “哼,放心,還遠遠沒到腿軟的地步。”琴酒似乎有些不悅。

  “哦……”

  “長話短說,有件事還要你知道。”琴酒盯著深水利夏的眼睛說,“組織里有一個陰陽師盯上了你。”

  “陰陽師?”深水利夏怔了怔,提到這個詞他首先想到的是的場靜司,但對方那副不想跟他有過多交集的態度反而讓深水利夏將他第一個排除在外了,“就是給你吊墜的那個?他是誰?”

  “真名不知道,也沒有代號,他跟‘那位大人’只是合作的關係,組織里只有這一個陰陽師,所以我們也就這麼叫他了。”琴酒冷哼了下,又說,“不過他最近管得有點寬,有些事情,連我也不方便插手。”

  深水利夏明白過來,“有些事情”指的就是那個陰陽師針對自己的事情,而剛回到組織的琴酒,還在被“那位大人”懷疑中,不能做得太多。鑑於目前琴酒並沒有脫離組織的想法,他首要考慮的,還是頂頭上司的態度。

  不過他能對深水利夏說出這番話,也是不容易了。

  琴酒默默地看著,等深水利夏消化完他之前的那番話,又開口道,“回去之後,我會向他匯報吊墜的事。”

  深水利夏又是一怔,不過這次他的反應很快,馬上點了點頭,“沒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琴酒這是在提醒他,吊墜被捏碎的事,肯定會被陰陽師得知,如果他一句都不提,反而引人懷疑。

  何況,琴酒本來就會照實說的,只不過會隱瞞他跟深水利夏接吻的事。畢竟公事和私事,他分得很清。

  深水利夏明白,卻也有些無奈。

  看樣子琴酒是一時半會兒不會有背叛組織的想法了,何況懲戒背叛者就是他的職責之一,他對黑衣組織的忠誠度毋庸置疑,如果深水利夏和組織一起掉進了水裡,琴酒肯定毫不猶豫會去選擇組織。

  “可是你現在沒了吊墜,不能免疫術法了,我可以隨時困住你。”深水利夏忍不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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