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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邊的修士們,看著向來高高在上的離微仙君,穿了一身大紅色郎袍,胸前戴了一朵格外花枝招展的紅色千葉海棠,不約而同地想:

  仙君行事,真真與旁人不同!

  以後,我等若是辦雙修大典,必也要束紅冠、披紅袍、騎白馬,英姿颯爽、打馬過街才是!

  “誰呀?”

  院門“吱呀”一聲開了。

  門內,一位佝僂著背的老頭兒見烏泱泱一片白色獨角獸,以及一片純白里的一點紅——

  “是、是仙君來了?!”

  鄭齋聽聞,忙叫看門老頭兒關門:

  “吉時未到!再過半個時辰來!”

  話落,門“哐當”一聲,關了。

  從來到哪兒都是座上貴賓的離微仙君,生平第一次,吃了個閉門羹。

  眾修士:“……”

  “咱未來岳丈很是個性啊。”

  李司意哈哈大笑,笑聲響遏行雲,在崔望的一拽韁繩里,才停了下來。

  “我的岳丈。”

  崔望慢吞吞地道。

  第173章 大典(三)

  “吉時已到!開門!”

  鄭家小院的門“吱呀”一聲,從內打開了。

  長街兩旁的眾修士不約而同地揖首喝道:“恭喜仙君喜得良緣!大喜!”

  “大喜”二字傳出老遠,崔望一拽韁繩,掀袍從獨角獸上落了下來。

  身後無數白衣弟子也同時落地,他們仗劍劃一,高喝:

  “恭賀仙君大喜!”

  年輕人喊得氣勢磅礴、聲震五嶽,傳到閨房內,引得王氏一笑:

  “看來這未來女婿請了不少人來。”

  言語中似也對這未來女婿極之滿意。

  凡間界娶親,不論世家還是平民,都講究“大場面”,場面越大,便代表對女方越重視。

  鄭菀魂識早看到了外邊兒的情況,崔望大約是將他們門派所有長得過去的年輕劍修都領了過來,一眼看去,隊伍從街頭排到街尾都排不完。

  不禁莞爾:

  “也算難為他了。”

  “是啊,這般清冷的性子,卻忙前忙後將婚禮上的瑣碎事全給包圓了,沒捨得讓你動一根手指頭,想當年你阿耶也做不到這樣。”

  王氏感慨。

  鄭菀伸出一根手指頭,笑嘻嘻道:

  “誰說的?嫁衣可是我自己做的。”

  “行了,當阿娘不知道你?”

  王氏一拍她肩,“當初你才起了個頭,剪了兩刀,突然間說要突破了,跑去一閉關便是大半個月,這嫁衣啊——還是女婿做的,瞧瞧,這繡樣,鳳凰于飛、栩栩如生,阿娘啊,就沒想到那拿劍的手,竟然還能繡花,還繡得那樣好。”

  鄭菀第一次聽,連忙搖頭:

  “那不可能,崔望至多畫個繡樣,他都是將衣裳給繡娘鋪子繡的。”

  “怎不可能?”

  王氏眸光柔軟,“他還尋我問了幾次針法,手指上刺了好些個針孔……阿娘問他,為何要花這功夫,他說,婚禮一生只有一次,嫁衣,也是一生只有一件。既然你沒法做,那便他來。”

  “我那未來女婿啊,嘴笨,”王氏感慨,“阿娘估摸著,他大約是想說,希望你以後想起這個婚禮來,不會覺得有一絲遺憾。”

  嫁衣,歷來是新嫁娘親自繡,它代表著對未來的濃濃期許,連貧家女都知道,要親自繡一件紅衣裳嫁人;更別提講究些的世家——讓繡娘做的,到底隔了一層。

  鄭菀看著鏡中的紅嫁衣,對襟海棠盤扣,肩部繡了鳳凰于飛圖,細小的流蘇將整個嫁衣都點綴得靈動而娟美。

  這是一件即使放到成衣鋪,也絲毫不遜色的嫁衣。

  她眼眶微濕,笑罵了聲:

  “呆子。”

  院外李司意略欠身一步,跟在崔望身後進院子,聽聞此言,忍不住笑:

  “師弟,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刺繡?真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過——”

  “不過什麼?”

  崔望朝院內站首位的鄭齋拱了拱手,畢恭畢敬地站著,叫了聲“岳丈”。

  “不過你離微仙君已是還虛境,一身的鋼筋鐵骨,十指被針戳個洞,捏個訣便癒合了,怎還留著針孔去見未來丈母娘?”

  崔望頭也不回:

  “忘了。”

  “哦——”李司意拉長聲音,“忘了啊?”

  “自然是忘了。”

  崔望淡淡瞥他一眼,“看來師兄近來練劍頗有心得,打算與師弟我切磋一二。”

  李司意被他話中威脅之意唬了一大跳,與他師弟切磋固然進步飛快,可那日子,也委實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忙不迭擺手:

  “行了行了,我閉嘴、我閉嘴,咱不提這個話題。”

  崔望這才滿意了。

  那邊鄭齋也滿意地看著進門來的一眾人,確切地說,是為首那位穿著大紅新郎袍的男人。

  這是個連骨相都極之好看的年輕人,寬肩窄腰長腿,臉不必說,雖比自己年輕時候差上一些,卻也足夠傲視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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