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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出乎意料的,還是陳長生。

  直到現在,他還沒有被淘汰,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顯得沒有任何道理。

  ……

  ……

  「這太沒道理了!怎麼可能!他憑什麼還沒被淘汰!」

  大朝試對戰最後八強的名單,被送到了學宮外,寫到了昭文殿的光鏡外,也傳到了離宮外的人群里。

  此時天色已然將暮,夕陽微暖的光線,照耀在那些石柱上,也照在看熱鬧的京都民眾以及自外地趕來的遊客身上。

  此時離宮外至少圍著數千人,聲音很是嘈雜,那些攤販們呦喝的聲音早就已經變得非常沙啞,然而此時人們都在說著同一件事情,抒發著相同的情緒,那件事情是陳長生連勝四場,那種情緒是震驚不解以及憤怒。

  京都民眾不喜歡陳長生,但和南方來的那些考生相比,他們也不會更討厭陳長生,之所以對陳長生連勝四場震驚之餘還如此憤怒,純粹是因為陳長生的表現讓他們輸了很多錢,甚至有些人已經輸紅了雙眼。

  是的,除了首榜首名,關於大朝試還有很多種賭法,參加大朝試的考生們每輪都有勝利者,也會有失敗者,同樣,每輪過後,都會有很多民眾變成勝利者或者失敗者,因為陳長生的關係,今年絕大多數民眾都是失敗者。

  大朝試每輪對戰,外界開出的賠率都不相同,以方便民眾臨時下注,每輪里陳長生的賠率都極高,到現在,他的賠率依然最高——他今天讓某些人狂喜,讓更多人虧錢,但始終沒有人相信他還能繼續贏下去。

  天海勝雪在離宮南面一座茶樓里,靜靜看著離宮前人頭攢動的景象,忽然說道:「如果四大坊還願意接,五千金押陳長生最終勝。」

  站在他身旁的老管事怔住了,有些猶豫說道:「少爺,他不可能還贏吧?」

  天海勝雪說道:「第一輪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他不能贏,結果他贏了。第二輪依然沒有人認為他能贏,然後他還是贏了,第三輪如此,第四輪同樣,大朝試之前,誰想到他能進入前八?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能押他?」

  那位老管事連聲稱是。

  天海勝雪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說道:「如果他最後真拿了首榜首名,把贏的錢拿去把國教學院的門修好。」

  老管事心想國教學院的院門不就是少爺您砸破的?而且國教學院一直沒有修院門,全京都的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您替國教學院修門,豈不是等於認輸?他很是吃驚,但想著少爺行事必有深意,不敢多言,只是對細節有些疑惑。

  「如果……我是說如果陳長生真的贏了,那會是一大筆錢,就算替國教學院修院門,也花不了這麼多錢。」

  天海勝雪望著暮色下的離宮,淡然說道:「如果他真的能贏,我便送他一座白玉院門又何妨?」

  老管事愈發不解,心想就算陳長生拿了首榜首名,但那少年是國教學院的招牌,是國教舊派勢力用來挑戰娘娘的符號人物,無論如何,天海家也不可能把他收到門下,您如此行事,究竟為的哪般?

  天海勝雪沒有解釋,拿著茶杯喝了口,忽然覺得有些淡而無味。

  秋山君沒有來,莫雨依然在前,大朝試對他來說確實意義不大,但就此放棄,他的心情難免還是會有些複雜。

  ……

  ……

  東御神將府,安靜的花廳里,徐夫人看著身前的中年婦人,眉頭微蹙問道:「花婆婆,你沒有聽錯?他真的進了前八?」

  花婆婆低聲說道:「應該不會錯,四大坊把下一輪的賠率已經掛了出來,上面確實有陳家少爺的名字。」

  徐夫人震驚無語,覺得好生頭痛,如果那個小子真拿了大朝試首榜首名,那該如何辦?

  她看著花廳里的椅子和空無一物的茶几,想起去年初春的時候,第一次看到陳長生時的畫面。

  那個少年道士有些拘謹,很乾淨。

  他沒有喝一口茶。

  徐夫人忽然心頭微動,想到某種可能。

  東廂房裡,剛剛收到消息的霜兒,也吃驚無比。

  她想起了當初在後園裡第一次見到陳長生時的畫面。

  她無法想像,那個拘謹的、鄉下來的少年道士,那個不能修行的廢物,居然進了大朝試對戰的八強,按照傳聞中青藤宴上的表現,他的文試成績定然是極好的,這豈不是說,他現在只差一步便能進大朝試首榜?

  是的,只要陳長生能夠在對戰里再勝一輪,進入前四,加上他文試成績,便極有可能進入首榜。

  問題在於,他還能繼續前進嗎?還是說,就到這裡了?

  ……

  ……

  皇宮深處有座並不大的偏殿,非常冷清,仿佛冷宮一般。

  黑羊盯著石階畔的樹上結著的青果,猶豫了很長時間,要不要吃,它記得很清楚,上次在百草園裡,那個少年餵自己的果子味道不錯,只是它現在無法確認,那是果子本身的味道,還是因為果皮上有他的味道。

  寧婆婆從它身邊悄無聲息走過,低聲說道:「勝雪少爺棄權了。」

  聖后娘娘拈著一塊香木,香木邊緣正在燃燒,縷縷香菸之上懸著顆丹藥。

  她的手指緩緩拈動香木,香木燃燒生出的煙輕轉,催動著那顆丹藥緩緩旋轉。

  聽到這句話,她手指微頓,於是那顆丹藥也靜止懸停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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