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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高法院宣布即時廢止愛國者法案的第一時間,他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才會有先前和杜少卿在雪地上緩慢行走的一幕。

  就在聯邦各大勢力都認為他所領導的聯邦政府,將會因為此項違憲審查判決遭受巨大挫折,總統先生本人會暴跳如雷的時候,他卻一直保持著平靜,甚至可以安安靜靜陪妻子在小餐廳內吃著簡單的午飯。

  帕布爾總統認為自己可以一直平靜下去,然而沒有想到在充滿家庭親情溫暖的餐桌邊看到這些新聞,和在橢圓辦公廳里聽到這些消息,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聽著記者興奮的報導,看著十幾年一直或熱情或沉默支持自己的普通民眾,越來越多人加入反對自己的陣營,他忽然覺得濃稠的胡椒湯變得沒有什麼味道。

  一雙溫暖的手輕輕落在他的肩頭,緩慢前後摩娑著表示自己的慰問,帕布爾總統輕輕拍了拍。

  夫人站在他椅後,輕聲說道:「帕帕,不要忘了我當年也是位律師,雖然只是你的助理,但從看到愛國者法案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知道那是有問題的。」

  帕布爾總統沉默片刻後回答道:「親愛的,我很清楚愛國者法案不止是有問題,而是很徹底的一部惡法。」

  他轉過頭來,望著自己的妻子,嚴肅說道:「但此時此刻的聯邦需要這部惡法,就如同一個病重將死的病人,非常需要非法的精神刺激藥物,幫助他們撐過手術。」

  「法律出身的人很容易判斷出,愛國者法案一旦進入違憲審查程序,肯定會被那位老法官的最高法院廢止,所以我和政府做了很多程序做保護。」

  他站起身來,黝黑的面容上閃過一絲自嘲的笑容,繼續說道:「只是政府沒有想到,握有最強大暴力機構的我們一直在艱難地自律,我們的敵人卻如此肆無忌憚,無視法律開始動用暴力手段。」

  這句話指的是春都市療養院的襲擊。

  「是那些大家族做的嗎?」夫人憂慮問道。

  帕布爾總統搖了搖頭,說道:「是許樂做的。不管是不是他們在幕後策劃甚至推動,那些大家族永遠不會承認,而且政府無法找到任何證據。」

  聽到許樂的名字,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然後她輕輕嘆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端起餐盤離開。

  推開二樓臥室的門,她望著坐在窗邊正在玩手機遊戲的女兒,微笑說道:「黛兒,吃飯了。」

  帕黛爾小姐抬頭望著母親露出甜美的笑容,放下手機走了過來,這位聯邦第一千金現在已經出落成楚楚動人的小姐,卻似乎依然不怎麼願意說話。

  夫人憐愛撫摸著女兒的捲髮,嘆息說道:「已經過去了三年,許樂他也確實是個帝國人,親愛的,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肯原諒你父親,和他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呢?」

  帕黛兒小姐沉默與青豆肉泥戰鬥,倔犟地不肯回答這個問題。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三百六十七章 仿佛當年帕布爾

  聯邦最高法院宣布愛國者法案即時廢止,對於某些聯邦民眾來說,就像太陽驅散了陰霾,而對於另外的某些聯邦民眾來說,則更像是黑夜重新籠罩了大地。

  萬民歡騰慶祝的場面並沒有在所有城市裡發生,在某些地方,有憤怒的帕布爾主義者走上街頭,揮舞著拳頭抗議,就連那位最高法院德高望重的何大法官,網絡和媒體上甚至極為罕見地出現了批評質疑他的聲音。

  但至少在被沉默行軍隊伍占據的拉比大道兩側,在人頭攢動的最高法院大樓四周,沒有出現任何理念衝突與派別之分,無數的人興奮地跳躍,呼喊著口號,歡迎他們心中勇敢的英雄。

  表情陰鷙守候在警戒線外的聯合調查部門官員,已經在民眾劇烈的噓聲與罵聲中狼狽離開,愛國者法案廢除,聯邦政府再也無法對那兩位新聞人採取強制措施。

  鮑勃主編和伍德記者高舉雙手,像英雄般高昂著頭顱,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走了出來,在迎接人群最前面,是他們最熟悉的報社同事。

  首都特區日報的記者編輯們,望著很多天沒有見面的主編和伍德,激動而感傷,有些女性擦拭掉臉上的淚水,強自擠出愉悅的笑容。

  陶麗斯是鮑勃主編的專職秘書,這位年近四十的女士擁有一頭淡金色的大波浪捲髮,她抽泣著走上前來,張開雙臂給了主編先生一個溫暖的擁抱,引來旁邊眾人誇張的笑聲和伍德臉上一絲詭異的笑容。

  用顫抖的手指替鮑勃披上風衣,然後她從盒中取出一根高級粗菸草,小心翼翼放進鮑勃嘴裡。

  鮑勃主編點燃粗菸草,狠狠地吸了兩口,然後遞給身旁怨念無窮的伍德,望著自己女秘書臉上的淚痕微笑說道:「不要哭了,會讓人看笑話的。」

  「嗯。」陶麗斯帶著哭腔應了聲,然後擦去臉上的淚痕,很自然地走到他身旁站住,認真問道:「回報社?」

  鮑勃主編和伍德記者下意識里對視一眼,然後望向拉比大道另一側同樣無比擁擠熱鬧的某處,看著那名被記者們和民眾包圍的年輕議員。

  愛國者法案廢除就能代表真正的自由?

  身周數萬民眾嘈雜的歡呼聲,讓這兩位被稱為聯邦新聞界良心的中年男人同時皺起眉頭,想到聯合調查部門囚房恐怖的噪音,想起那段黯無光澤的囚禁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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