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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閒站直了身子,晃晃眼睛認出了人:“吳,吳仙兒?”

  吳仙兒抬腳進來,被這滿屋子酒氣熏得皺了會兒眉,到底還是坐下來,端起酒杯替秦閒斟酒。秦閒叫完那句就沒再多說什麼,坐下就喝酒,一杯接著一杯。

  沒一會兒他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你這酒……為什麼越喝越清醒?”

  吳仙兒嘟著嘴道:“喲,你可算嘗出來了,這就是醒酒的。”

  秦閒看了眼杯中清澈透明的液體,直接丟到一邊,伏在了桌上。

  一股酒水落在桌上,翻滾著朝他而去。吳仙兒體貼地替他拿手帕擦了,湊近他的臉,撐著兩頰笑:“秦公子與仙兒第一面,就是替仙兒遞的醒酒茶。你可還記得?”

  “來這裡的恩客哪個不想灌我喝醉,看我醉醺醺地跳桃夭舞。你倒好,別人前頭敬我酒,你在後頭敬我醒酒茶,湊近我偷偷出餿主意,教我一會兒裝醉退下便是。”

  秦閒半睜著眼睛笑:“我可真是多事。”

  下一刻他眼前一暗,吳仙兒的手指點在了他鼻樑處,緩緩滑至鼻尖:“那杯茶的甜味我記了三年。三年裡我受盡春意閣姐妹們的指指點點,聽著滿京城的嘲弄厚著臉皮百般討好你。可惜啊……你是長了顆石頭心了。”

  秦閒聽得笑了,拎起手邊的酒杯在指尖打著轉,迷迷糊糊道:“你、我,如今也算同病,相憐。”

  吳仙兒莞爾一笑,搶過他手裡的酒杯替自己倒了杯醒酒茶,飲下。同樣是柑橘,明明是按著同一個方子做的,晾曬同樣的時辰,糖下得一克不敢多,火候更是掌握得恰到好處,可就是再喝不出當年的味道。

  “不算的,”她伏了下來,學著秦閒趴在桌上與他對視,“我痴了三年,你愛她不過三個月,如何跟我作比較?”

  秦閒眼裡的笑意漸漸褪了去。

  吳仙兒:“三個月,你就認命了?”

  秦閒:“我沒有。”

  吳仙兒:“那你為何要來買醉,像條喪家之犬。有這功夫你不如去哄哄她,女人總是好哄的,多說些甜言蜜語就是了。”

  秦閒突然坐了起來。他無神看了雜亂的桌面許久,繼而煩躁地揉了把臉,道:“那是你好哄,你當我沒試過?”

  吳仙兒笑得更燦爛了:“她不好哄,只是因為她心裡沒你。”

  她說這話純粹為了報復,原以為秦閒聽了能與她爭個面紅耳赤,誰想他聽完後反而漸漸平靜了下來。過後他淡淡說了句:“她現在不比我好過。”

  她笑得更深了,坐直了身子,道:“我明白了,我該死心了。”說話間她換上了幅可愛的表情,“先前我想著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樣的女人,結果不過見第一面我便喜歡了她。若不是她要走,我還想著再厚顏無恥些與她交交朋友,還能氣你,多划算。就是不知她看我如何。”

  秦閒坐了許久,像是在等迷迷糊糊的腦袋一點點清醒過來。

  “她會高興的,她總是沒什麼防備心。”

  “真好啊。”

  “外面什麼時辰了?”

  “天要亮了吧……”

  牧青斐回京時的行李不過小小一箱,走時卻收拾出了兩箱東西。

  其中一箱上了鎖,裡頭是些什麼連她娘她也不給看。

  大清早府上甚是熱鬧,都是些送別的。宮裡派了人來,加上些親朋好友,每回回來差不多都是這陣勢,沒什麼新鮮。唯一特別之處便是她師父也遣了副將來。

  賓客都由她爹娘招待著。

  李長空指揮著弟兄們將行李裝車,中間問了幾句要不要添物件,每回問他將軍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他大約能猜到她心裡裝的什麼事,自己忙活去,給她留了些時間。

  過一會兒只聽見石頭突然叫了一聲:“將軍,您去哪兒?”

  他趕緊回頭,但見她騎著馬往外跑,一會兒工夫就沒了蹤影。

  “副將,將軍過來搶了馬就走,只說她馬上回來別的什麼也沒交代,是不是碰到什麼急事了?”石頭趕緊跑來跟李長空打小報告。

  李長空手裡還抱著個大箱子,頓了下,收回視線接著忙活:“瞎操心什麼呢,你們事做完了麼?手腳麻利點,耽擱了啟程的吉時軍法伺候!”

  “是!”

  牧青斐徑直往秦府趕去。路上人多,她心急如焚半晌終於是趕到了,跳下馬就衝著秦府的小廝道:“你們少爺呢?”

  秦府的人哪能認不出她,這不是差點就當上他們少夫人的牧將軍麼!

  小武被叫了出來,怯生生地問:“將軍,您找少爺何事?”

  牧青斐往他身後看:“他人呢?”

  小武:“他……他不在府上……”

  牧青斐:“不在?去哪兒了?”

  小武嚇得哆嗦了:“去春意閣,喝酒去了……”

  牧青斐腦袋裡炸開了花。

  幾個時辰前才信誓旦旦說哪怕天各一方也要與她廝守終生,轉身便去了春意閣。她心口湧出異樣,灼熱的酸意肆意蔓延開。

  可惱怒又如何,不都是她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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