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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玉在星池邊望著滿天星斗,這恆古不變的星海,廖瀚的就像他一人時,無邊無際的寂寞,頓時胸口就莫名的痛了起來。
他撫著胸口,觸到傷口上疤痕,那是旭鳳留下痕跡,也許真的是傷口痛吧。
“陛下果然在此。”
站在他身後的緣機行了拜見禮。
“小仙特來請教,不久之後珠璣仙子這一世歷劫將畢,可還需她入天界卸任?如若無需,陛下可有下界職位指派?傳令官亦在等候陛下旨意。”
潤玉背手轉身,看著目色平靜,神色恭謹的緣機。想起方才窺塵境中,已是他們人間的最後時光。
“你篤定她不會選你給的那條路。”
緣機未料素來沉默的陛下,對這件小事卻忽然犀利相問,似是有些驚訝。
“緣機輪盤所排命格確為宿命,但宿命也是凡人自己的執著選擇所致。若是參破這天道無情,及時享樂,她這樣的性子,也不會回天界了。”
潤玉目色幽幽,聲音卻如寒山之水,淙淙洌洌。他問的是緣機,卻也在問自己。
“若參不破呢?”
緣機微凜,後又從容答道。
“那命數如此,自戕是重罪,珠璣仙子若真是這般選擇,那連下界小仙也做不得,應下無間煉獄。”
什麼七世歷劫,對於珠璣來說,冠冕的考驗,不過是天界羅織的一個死局。
剎那,流星划過,緣機抬手一手指天,道
“看,天時已至。”
此時星風颯颯,她再看向原地,已沒有了天帝陛下的身影。
天上的隻字片語,人間已過了三日。珠璣已被宣布成為王府里唯一的侍妾,有了自己的侍女,也算得上小半個主人。
攝政王還在傷中,許了她名份上的承諾後,夜裡並沒有招她侍寢。最親密的一次只是將她圈在懷裡,輕輕的嗅著她的如玉般的頸脖和身上的香氣。
珠璣覺得,自己也許和他擺在房中的香爐並沒有什麼區別。
白日裡她無需再做侍女做的事,遣走自己身邊的侍女,她便多了許多可以自己支配謀籌的時間。
潤玉忍不了多久,她沒有多少時間,縱然冒險,縱然九死一生,也必須一擊必中。
這一日大風,烏雲密布,雷聲隆隆,小皇帝宮中遇刺險些受傷,攝政王收到消息即刻動身入宮。
聲東擊西最簡單,也最好用,珠璣知道組織的人收到了消息,及時幫了她一把,時機已至,她遣走了侍女,藉口去後院遊園,然後返回屋中再次蒙面易容。
算過四時天象,今夜大風雷鳴,酉時三刻有雨。她的時間不多,遂借電閃雷鳴之際製造了雷擊起火的假象,點燃了二進中堂便殿的屋頂,因為大風火勢很快蔓延,波及了一進二進的外院,風嚮往北,後院也在會波及。
王府府兵全數投入救火,暗衛有部分也跟著攝政王去了宮裡,保護他的安全。此時王府守備最為薄弱,珠璣很順利的潛進了書房。
十年在島上的學習,她亦學過機竅之術,給她一些時間,就一定可以找到暗室的入口。
書房內沒有點燈,昏暗的很,裡頭擺設一如之前,並沒有什麼變動。她用了極快的時間翻找了書房,依舊如上一次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除了她上次觸動的暗器。唯有此處可疑,她冒險再次觸動機關。
毒箭射出,但卻調整了方向和數量,珠璣險些中箭,全靠金剛護腕擋住了一擊。上次就是這機關沒有好好檢查,這一次她立刻試著反轉了機關,初次並無不同,只是合上了暗箭在多寶閣後射出的暗孔。
至此一般就會在尋別處,可珠璣思索了一番,試著反轉了機關,同學機關內部有極細微的鏈條拉動聲,她感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終於三反兩正的轉動後,一面臨湖的牆前書櫃挪了位置,露出了一個兩人見方的入口來。
她怕甫一入內入口就會關閉,沒有貿然入內,而是先將一隻烏木鼓凳抵在了中間,烏木極硬,可以抵擋機關一時,讓她有反應的時間。
密室里有長明燈,卻比上頭亮上許多。裡頭並不是珠璣想的那樣,有著許多奇珍異寶,相反樸素至極。但占地頗大,珠璣要找解藥,頗是費勁的搜尋了一番。
密室暗不見光,又是湖底,縱然挖掘之時做過防潮防水的建構,但環境所致定然會有潮濕的情況。藥丸為保持藥性,必定不能受潮,所以珠璣著起來時還是有些目標。
終於在一個束之高閣包著錦布,卻落了不少灰的金絲楠木的小匣里,她找到了三層密封的藥丸。雖並無備註藥名,但想來應該無錯。
她將藥丸藏在袖中,並沒有繼續尋找藏寶圖,而是沒有猶豫,立刻選擇了出去。
方出密室,就見潤玉飛身闖入書房,珠璣立刻摘了面罩,低聲道。
“是我。!”
她速度極快,不容他想,已將方才尋到的藥丸塞入了他的口中。
“我已經試過,確實是解藥。”
潤玉未做多想,將解藥咽了下去,然後立刻拉著珠璣要走。
“他們追來了,快走。”
說時已遲,守備已經衝到了廊下。珠璣當機立斷沒有選擇逃跑,掙開了潤玉的手,對著潤玉肩胛一劍。
“答應我,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