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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又是如此,珠璣見錦覓失魂落魄回來,腳下鮮血淋漓的回了自己寢殿,不久潤玉便匆匆入內,而門口站著的是憂心失落的鄺露。
“呵。”
珠璣看著鄺露,又見自己,就好比她看過凡間的話本子,一還一報,引人之處都是些愛而難守,求而不得的故事。突然覺得這一還一報皆是諷刺,失笑一聲,轉身踱步而去。
她不似鄺露,捫心自問她並不為此感到難過失落,只是替潤玉為一個身心都不在他身上的人這般執著而感到不值。
“你笑什麼?”
鄺露追來,在她身後問道。珠璣回首見她面色沉鬱,止住了腳步,對她道。
“這一報還一報的求不得,難道不可笑嗎?”
珠璣好似嬉笑的犀利一語,讓鄺露頓時紅了臉。她並不是不知自己的痴傻,但情之所鍾,又怎麼可以說收回就收回,說放棄就放棄呢。
“你不也一樣!”
鄺露有些惱怒,珠璣卻只是淡淡反問。
“一樣什麼?和你一樣為求不得而嫉妒難過?”
她搖了搖頭,似是憐憫,嘆道。
“上元仙子,別傻了。”
鄺露更怒。
“何必自欺欺人呢。難過就是難過,嫉妒就是嫉妒,但至少我比你坦蕩。”
鄺露由己度人,愛而不得還要看著自己的愛人為另外一個人肝腸寸斷。這樣的痛苦誰能例外,身負六界的天帝都不能,何況旁人。超脫於紅塵的神仙是有,但不會是眼裡有欲有求的珠璣。
珠璣並不欲與她爭辯,她們所求不同,但感情之事也不分什麼高低。鄺露本是個聰明人,只是聰明人也不一定能做不到,不亂於心,不困於情。
珠璣搖首而笑,留下一語,坦然而去。
“不必疑我,我志不於此,你不懂。”
珠璣對鄺露產生不了什麼同病相憐的情誼,所言即止,再無多話。
她只需自己知道,初心不忘就好。旁人不會懂,也不必懂,她也無需潤玉懂。
時光易逝。
錦覓再次去過魔界後,終於得償所願的知道了復活旭鳳的辦法。她要找到旭鳳留下的一魄加之九轉金丹,就能讓旭鳳再獲生機。
可惜,九轉金丹差了上神廉晁身上的玄穹之光做藥引,而那廉晁數千年前已經滅寂。
不過,珠璣佩服錦覓的運氣和執著,她有月下仙人和彥佑兩人相助保護,終於找到了當年未死埋名藏了數千件蹤跡的廉晁上神。
因此她犧牲了眼底的顏色,九死一生的拿回了玄穹之光。
九轉金丹有了藥引,煉丹爐重啟,旭鳳有了一線生機。錦覓便還有空將光珠給了荼姚,然而自己卻因為承受玄穹之光太久,差些殞命。
她這一番折騰,連累潤玉不管不顧的啟用了禁術,用自己的半生壽元為她續命,冒著天譴之危逆天改命。
這一切珠璣在璇璣宮中並非一無所知,但是她看著潤玉啟用禁術,卻沒有像鄺露一樣阻止潤玉。
因為理解,所以不忍。
鄺露問他的一句“這麼做值不值”,她已經不忍再聽,唯有離開。
他花了數千年,好不容易可以做一個行止由心的人,哪裡會管別人眼裡的值不值呢。
何況,她聽得到潤玉心底聲音。
他說:錦覓死了,他才會瘋。
珠璣有自己的不忍,她不能看著他發瘋,所以只能不去看著他割開身上的七處精脈,失了半數精元,沒了半生仙壽,為了一個不愛他,為救自己殺母仇人的兒子而弄得自己差些灰飛煙滅的錦覓。
她能做的,不過是割開心脈,在岐黃仙官為他開的藥里,悄悄滴上自己的心頭血,溫補他的精元。
其實她是有些好奇,待錦覓醒來,知道潤玉是用了夢陀經里的禁術血靈子為她逆天改命,會怎麼想,怎麼做。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錦覓喜歡看月下仙人的話本子,不都是這樣的故事。
還是,救命之恩,以心疑之。
畢竟,血靈子之事根本不可能瞞得住,這麼明顯的線索,錦覓怎麼會不疑心。潤玉縱然再用心良苦,對不相信他的人而言,不過是別有用心的陰謀。
錦覓好的很快,然而果然如珠璣的猜想,潤玉用半身性命,換不來錦覓的以身相許。她覺得虧欠,卻依舊疑心。
這結果雖不出所料,但真叫珠璣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累到趴下,堅持了更新,我去睡啦~。
有修改
第11章
其實知道了錦覓拿到玄穹之光,又去見了荼姚後,珠璣已經瞭然其中必還有其他周章。
原來荼姚與廉晃也有過那樣知心相許的過往,可惜是她自己守不住,才會所嫁非人。
珠璣去見了荼姚,在臨淵台上,看著先天后曾經是多麼手段狠辣,殺伐凌厲的上神,終究什麼都沒有了。
她想跳下去一了百了,但珠璣偏偏不給她這個解脫的機會。
她的身上也曾受過荼姚給的“恩惠”,那加築在潤玉身上的三萬道天刑,卻因緣際會的讓她化形成人。
所有因果皆因此惡婦而起,她可以跳下臨淵台再不入輪迴,卻要潤玉背負篡位逼母的惡名,哪有這麼便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