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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楷心中氣得真是要吐血了,差點暈倒。

  “你這個瘋女人,不要象瘋狗一樣狂吠!宛白,你……不要信她,她在挑撥我倆之間的關係。”唐楷顧不上朝情人發飆,忙來安慰姬宛白。

  吳澄擋到了面前,冷冷地朝他揚揚手中的相機,“唐帥,你的形像原來這般高大呀!別再浪費口舌了。宛白,我們走,離這種人渣遠點。”

  姬宛白閉上眼,“那個,我們之間訂婚的所有信物,你全要退回,我要一把火燒掉。以後你再……踏進我們姬宅一步,我讓吳嫂放狗咬人。”

  唐楷一聽姬宛白的話,立時紅了眼失了理智,“宛白,這怎麼可以呢,我們好歹也有三年的感情,你不能這樣無情。”

  “不是無情,而是你太無恥。”吳澄幾個瞪了唐楷一眼,護著姬宛白往停車場外走去。

  唐楷盯著姬宛白的背影,知道就是神仙,也無力挽回了。三年的付出,這些日子忍下的委屈,全部付之東流了。渾身的血濃直奔頭上而去,又很快褪到了足底,連同身上僅有的一

  點溫度。他握緊

  雙拳,指甲深陷進掌心。他突地回過頭,對著嘀嘀咕咕的情人,情緒終於失控,狠狠地揮去一拳,“都是你這個蠢女人,知道你壞了多大的事嗎?”

  “我……蠢?”情人火冒三丈,跳了起來,“是你腳踩幾隻船,是你吃著碗裡想著鍋里的。你這個人渣。”她也不甘示弱地撲了上前,揪住唐楷的頭髮。兩個人在停車場

  里很快扭作了一團。吳澄和幾個姑娘笑得眯眯的,但姬宛白的神情卻有些失落落,解除婚約讓她的心

  頭一輕鬆,可是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學妹!”於不凡終於把徐琳成功地塞進后座上,跑了過來,他先是瞟了眼姬宛白的腿,才抬起頭來,關心地問道:“你的腿好啦!”

  姬宛白很煩惱地想要躲閃,但沒成功。“嗯,好了。”她低下頭,聲音低低的。剛才的一幕,於不凡可是看了個全本,“學妹,你……還好嗎?我送你回

  去。”

  他擔憂地想去握她的手。

  “不要。”姬宛白象被燙著了一樣,忙把手背到身後,心中不知怎麼,酸痛無比,失落無比,“吳澄會送我回去的,再會。”

  “哦!”於不凡縮回手,對吳澄幾個笑笑,“那就麻煩幾位了。”“沒事。我們是好姐妹。”吳澄看著姬宛白笑道。

  幾人越過於不凡,出了停車場。

  “那人誰呀,學長學妹的,象台灣的言情劇。”“不太認識。”姬宛白的聲音很漠然。

  “他好象很在意你?”

  “你看錯了,我和他只見過兩次面。”

  夜風把她們的談話一字不差地灌進停車場,於不凡聳聳肩,明明是見過三次面,學妹幹嗎要否認呢?

  第十三章,話說棒打瘋狗

  有錢人,通犯的一個通病,就是怕人惦記上他的錢,對於身家過億的姬董事長,這個毛病尤其犯得重。

  他不怕人和他在商場上明爭暗鬥,那個他有十八般武藝對付。但他有一個弱門,就是他的女兒姬宛白。

  宛白除了學習好、專業強,其他方面特別的單純。女大不中留,他最怕的就是在宛白情竇初開的時候,上了某個心存不軌的壞小子的當。他膝下就一獨女,他不可能活個千年萬年

  。幾十年之後,他過億的家產都是宛白的。難保沒有有心人為了錢而蓄意接觸宛白,而宛白在他和夫人的遮陰下長大,是沒這方面的識別能力的。有錢是好事,但有時卻成了一道

  牆,讓急紅眼的人變成一條瘋狗,呲著牙往上跳。

  於是,他和夫人私下商量,一定要大張法眼,把宛白保護好,不要受到感情的傷害。

  其實姬宛白從高中到工作前,有過許多追求者,但是全被姬董事長巧妙地擋在象牙塔外,她根本不知塔外有多少人經過。

  但百密也有一疏。

  唐楷是姬董事長商業上的夥伴介紹的,他心中先是卻下了一層防備。再後來他讓秘書調查唐楷的底細,得知唐楷是工人子弟,名牌大學畢業,工作非常出色,人際關係也很不錯。

  他決定與唐楷見下面。

  初次見面約在科技公司常有的一個商業應酬的酒店,唐楷沒有猴急地早早過來,而是在約定時間的前十分鐘走進了酒店,這讓姬董事長印象就不錯,感覺唐楷很沉著,不卑不亢。

  吃飯時,唐楷沒有滔滔不絕地談論姬氏公司如何如何,也沒自我吹捧自己的業績,話不多,但只要是姬董事長的提問,他都會回答得非常清晰,很有個人的風格。姬董事長試探他

  ,說想以重金挖唐楷到自己的公司。唐楷婉言謝絕了。

  姬董事長是商場上的老狐狸了,一餐飯下來,還真沒挑出唐楷有什麼毛病來。舉止高雅,言談風趣、有禮,風度翩翩,氣質卓爾不凡,毫無他這個年紀常見的青澀或者浮躁。

  姬董事長真是越來越欣賞唐楷了,但他不會輕易在短時間內給一個人下結論的。他自己就是只狐狸,知道狐狸的尾巴一朝兩日是不會露出來的。

  他要好好地觀察唐楷。

  要貼上他姬某人上億的家產、宛白一輩子的幸福,他可要端著一萬份的小心。這一觀察就是三年。

  唐楷真是沉得住氣,一次次地跨過姬董事長的關卡,終於要與姬宛白走上婚姻的殿堂了。

  就在這時,有序的進程停擺了,不,是徹底的紊亂了。

  姬董事長雙手插著腰,站在高大的玻璃幕牆前,眺望著北京的高樓大廈,重重地拍著自己的額頭,大聲嗟嘆,自己是不是老了?   ,他識人無數,竟然把唐楷看走眼了。

  他識清唐楷不是姬宛白和幾個小姑娘躲在停車場,偷拍下的那幾張模糊不清的照片,而是那晚在醫院,唐楷欲強行占有宛白,雖然唐楷說什麼一時失控、愛到深處,後來還搬出他

  的商業夥伴出面說情,他表面上是裝著理解,”也大度地原諒了唐楷。

  那只不過是他姬某人的欲擒故縱之計。

  他以一個商場老狐狸的敏感嗅覺,突地感到唐楷那隱藏頗深的尾巴要露出來了。他也是男人,也年輕過,再急躁,再心動,也不舍對自己包在石膏中、還失去記憶的未婚妻下手呀

  !

  這說明了唐楷的目的不是一般。

  事後,他沒有走正常路徑,北京有那麼多的私家偵探,他花重金找了個箇中高手。三天後,唐楷的真實面目放到了他的辦公桌上,接著,從來不進公司大門的宛白,笑眯眯地拿著

  一疊照片也到了他坐落在頂樓的偌大的辦公室。

  他不禁心悸地猜想,宛白那天與唐楷去公寓,突然栽進電梯口,真的是不小心嗎?會不會是……

  猜想的結果,讓他自責又憤怒。

  姬董事長犀利的眼眸掠過一絲寒光。

  想在商場立足,並長成一棵參天大樹,你就得白道、黑道通吃,不必裝聖人,裝善人。錢賺到一定的份上,要陰謀、走私逃脫、買兇害人……各類的事,都會沾上一手。

  中國的商人都有原罪,只要政府想抓,沒哪個逃得掉的。關鍵就在於你犯的罪與你對國家所做的貢獻哪個大,貢獻大,你再收斂點、低調點,尾巴夾緊些,國家會讓你活得很悠哉

  的。

  悠哉的姬董事長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善類,在商場上搏擊,弱肉強食是真理,該出手時就出手,該狠時絕不手軟。

  現在,唐楷竟然朝著自己的軟肋上捅了一刀,他能一笑而過嗎?哈哈,一笑而過的人就不是他姬某人了。

  姬董事長回過身,走到辦公桌前,按下傳喚的鈴,不一會,秘書推門走了進來。唐楷在被姬宛白撞見與情人擁吻的那一晚之後,真的是宛若喪家之犬。

  好男不和女斗,這話他真的是品出真正的意味了。

  原來好男不和女斗,不是隱忍,不是退讓,不是寵溺,不是紳士風度,而是自知之明。最毒婦人心,一個男人和一個發了瘋的女人作戰,輸的那一個必然是男人。他一張俊臉被情

  人抓得象只壞了多日的爛蘋果,一身名品西服被撕成乞丐服,眼睛青著,腿是跛著。

  這樣的慘景,怎麼能去公司見人?也許,他根本就沒必要出去見公司了。姬董事長在觀察他的同時,他也在用心地琢磨姬董事長。

  這三年,姬董事長的行事風格,他是有數的。

  薑還是老的辣,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顯然,他對姬董事長還不夠有數。

  他窩在公寓養傷的第二天,吳嫂找上門來,冷冰冰地送回並索要當初定婚的對

  戒,他一點也不意外,識相地連那輛拉風的越野車鑰匙和沒來得及裝潢的公寓鑰匙一併送上。

  他不是高風亮節,而是想以這樣的誠實能打動姬董事長。縱使回天無力,他只能力求存活。

  婚約,極其低調地解除了。

  這才是姬董事長懲罰的剛剛開始。

  一周後,他覺得面目不那麼可怖了,去公司上班。門衛攔住了他,指著地上一隻裝滿了他零碎物品的紙箱,告訴他,他因個人原因,至使公司損失巨大,已被解僱。唐楷呆若木雞

  地立著春日的暖陽下,感覺到數九寒冬的陣陣背風從背後刺進心骨。以前對他仰慕的公司女同事,經過他身邊時,那一臉的不屑與譏誚,讓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他預感到,姬董事長把一個普通的家庭問題已經上升到可怕的高度了。他不能反抗,只能屈服。

  唐楷在三十歲時,從天堂直落到地面,再次融入茫茫的就業大軍之中,為分一匙羹,去擠、去搶……

  他先是去了以前對他拋過橄欖枝的公司,想憑從前的業績,謀一個不錯的職位。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不知怎的,那幾個公司的老總象約好了,異口同聲對他說廟太小,請不

  動他這尊大菩薩。

  碰了幾次壁,唐楷咬咬牙,連夜做好一份簡歷,先在網絡上發了幾份,然後到人才市場上象天女散花般發了一圈。

  有兩次,他也擠進了面試。人家公司問他為什麼要被原先的公司解僱時,他支支吾吾半天,偏不出個好的理由,也怕人家打電話過去詢問,不用說,面試泡湯了。有一次,他通過

  了面試,但剛上了第一天班,突然就被人家以公司最近資金吃緊,要裁員的理由給辭退了。

  唐楷不笨,他知道這一切一定是有人在暗中使鬼,目的無非是想讓他無法在北京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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