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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沒吃早餐?”他斜倚在門邊,兩手悠閒地插著,那神情就像站在自家的廚房前,等著妻子把早餐端上餐桌時的舒展。

  “安尼……你這麼早?”舒櫻有點窘,站在茶水間裡,一手事麵包,一手是牛奶。

  “有我的份嗎?”詹安尼朝她手中的麵包弩了下嘴。

  舒櫻眨眨眼,“我……給你泡咖啡。”

  為她臉上小女孩似的恍惚而愉悅,須曳中有種愉悅滿滿當當地占據了整個心房,像是失而復得了什麼寶貝一樣。

  忽然有種衝動,想把她攬在懷裡,說鮑西亞,我的鮑西亞,我一個人的鮑西亞。

  懸在空中一整天一整夜的心,因為她好好地站在他面前,奇特地就平靜了,他稍微低了下頭,然後周一如既往的平和語氣對她說,“我不要喝咖啡,你分我一半就好了。”

  於是,牛奶分他一半,麵包一分為二,兩人坐在窗明几淨的辦公室里,享受簡單的早餐。

  其實,他已經在公寓裡吃過一個三明治了,但是他不想錯過和她這樣面對面吃早餐的溫馨時光。

  “你能飽嗎?”舒櫻看他幾口就塞下了半個麵包,忙從抽屜里翻出一包餅乾,放在兩個人的辦公室之間。

  “勉強吧!”他伸出兩指,夾了塊餅乾放在嘴中,然後喝了口牛奶幫助融化,別說,奶粉泡的速溶牛奶,還挺香濃的。

  陳謠例行公事地推門進來送公文,一見兩人的樣,睫毛撲閃撲閃地眨了幾下,淡定自若的放下公文,禮貌地掩上門出去。

  出了門,重重的深呼吸一口,這兩人之間要說沒貓膩,騙鬼吧!

  舒櫻下樓吧後勤部關於新年聯歡的報告送下去,在樓下和幾個同事聊了聊,回到樓上時,看到詹安尼在會客廳陪著一個金髮碧眼的男子。

  “我的秘書,舒櫻。”

  “新加坡藥品總監監理,湯姆森先生!”

  詹安尼為兩個人作了介紹,湯姆森藍色的眸子像大海一樣泛著波浪,毫不掩飾對舒櫻的愛慕,舒櫻的氣質沒有職業女性的硬朗和精明,舉手投足之間透著股輕靈的溫和,慧黠,讓他挪不開視線。

  舒櫻笑了笑,向湯姆森伸出手,湯姆森伸手握住,沒有立即鬆開,而是拉到唇邊,親昵地印上一吻。

  詹安尼的臉色一下子就有點冷。

  舒櫻到沒在意,以為只是禮節,湯姆森這次來,是關於向san訂購抗癌藥一事,san上空的烏雲散去後,原先的老客戶又紛紛跑來了橄欖枝。

  會談還算很輕鬆,詹安尼和湯姆森都是地道的生意人,知道孰輕孰重,會議桌上,關於合約的條條框框,兩個人事據理力爭,到了下午時分,總算達成一致共識。

  san按理,晚上要宴請湯姆森,詹安尼還沒開口,湯姆森發話了。

  湯姆森讓同來的秘書收好合約,藍色的眸子此時已不是一波微瀾的海水了,而是一彎溫柔的湖水,“今晚,我能有幸與舒小姐共進晚餐嗎?”

  舒櫻一愣,剛想婉拒,詹安尼突然一把把舒櫻樓進懷裡,“湯姆森先生,我剛剛還忘了給你介紹舒小姐的另一個身份,那就是舒小姐是我深愛的未婚妻,今晚,我和舒小姐都很榮幸能與湯姆森先生共進晚餐。”

  會客廳內突然安靜了下來,負責整理會議記錄的陳謠嘴驚愕的半張著,一時沒辦法合攏。

  湯姆森聳聳肩,遺憾地攤開雙手,與秘書告辭下樓。

  一等室內只留下他們兩人,舒櫻把漲紅的臉對這詹安尼,“安尼,我很感謝你替我解圍,但這個玩笑不能亂開的,陳謠剛剛也在場,這下,san大樓內傳成一陣風似的。”

  詹安尼抱著雙肩,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我沒有開玩笑,這本來就是真的。”

  舒櫻挫敗地瞪了一下他,洛飛說他是真的,詹安尼也說是真的,為什麼她就感覺不到一點真實和踏實感呢?

  他不想多說,看時間快要下班了,收拾收拾包,準備走,詹安尼眼尖發現她包里放著本厚厚的原文版《地震學》,眉頭挑了挑,“你要去哪裡?”

  “下班呀!”

  “晚上要陪我一同和湯姆森一起吃晚餐的。”

  舒櫻抬起頭,“你找你的未婚妻或者女朋友去,”說完,她覺得這話的語氣不對,像隱含著酸酸的味道,又加了一句,“我晚上要去醫院看朋友。”

  “幾個小時的時間都不能給我嗎?”他走近她,心想著是個什麼樣的朋友分去了她這麼多的關注。

  “我和人家約好的,對不起……”她囁嚅著,感到他逼近的壓力,心無由地有點慌。

  “鮑西亞,我突然覺得你在遠離我,是不是你動搖了?”他輕嘆一聲,撫摸著她柔軟的頭髮,“我可以等你修完學業回上海,但不要讓我的心這麼不確定,好不好?”

  這是掘傲,冷酷的詹安尼講的話嗎?是,愛情讓一個自命不凡的男人也會變得低微,渺小,他太想愛她了,唯恐她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如果不能愛你,我的心就是空蕩蕩的洞,深不可測,我很恨莎士比亞,明明所有的努力都是安東尼奧付出的,為什麼得到愛情的人卻是巴薩尼奧呢?鮑西亞,這個劇本讓我們改寫,好不好?”

  她抬起眼睛望著他,他也正望著她,他們聽到彼此沉重的呼吸聲,人生不可避免的邂逅,把她推到了他的面前,這也是一種註定,他拖著她的左手,同時也拖著他的右手,把她拉到懷裡,久久地吻她。

  只有吻到她的溫暖的雙唇,他的心才能有一點點安定。

  她的肩膀變軟了,所有的期待,所有的猶豫和傷感,所有塵世里的希望和失望,都融化在他溫柔的氣息之中。

  也許世間的事不可以計較那麼多,也許上帝是不會讓一個人永永遠遠孤單的。

  她沉浸在他的溫柔里,像一片雲回到了湖裡,隨著水漂流。

  在愛情的世界裡,總有一些荒謬的事發生,令人匪夷所思。

  天花板上白晃晃的燈照亮著他和她的頭頂,也照亮了一顆黯然神傷的心。

  室內的溫柔在急劇上升中。

  兩個人的手機在同一時間突然爭先恐後的響了起來,像是比賽似的,此起彼伏。

  舒櫻睜開眼,有點回不了神。

  詹安尼懊惱地傾傾嘴角,鬆開她的手臂,起身去接電話,順便把她的手機也遞給她。

  電話是夏心婷打來了,她說她獨自坐在候機樓里,航班晚點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起飛,身邊沒有一個陪伴的人。

  詹安尼捏著手機,不做聲。

  她又幽幽地問,你為什麼不來送我呢?最後一點的溫柔都不給我嗎?我給了你離婚,放棄一切奔向你,你卻把我棄之門外,現在,我走了,你自由了。

  詹安尼瞟著在另一端壓著音量講話的舒櫻,輕輕地說了句,“一路順風。”

  “安尼,我再問一個問題,你的心裏面是不是有一個讓你深愛的女人?”她哽咽著問。

  “是的!”詹安尼收線。

  舒櫻也恰好合上手機,“你……”兩人一起出聲。

  “你先說,”詹安尼微笑地看著她。

  “我朋友在等我,安尼,我先走。”舒櫻很著急,林蝶打電話來說,她很矛盾,不知可不可以用盡全副心力去愛一個人?

  舒櫻沒聽過林蝶的語氣這麼無助過,心中擔憂,想去醫院前彎道她這邊看下。

  詹安尼咬了唇,眼眸一眯,他以為在剛才的一吻中,她會留下來陪他的。

  “你真的要走嗎?”他憤憤不平的問。

  舒櫻毫不遲疑的點點頭。

  他打開辦公室的門,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在她的心裡,他到底在哪一個位置?他真的很想知道。

  有人說,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然而,愛情應該是個例外吧?

  開始是總是好的,如果不好,怎麼會開始?但是好的開始絕不代表成功,開始並不困難,困難的是如何讓感情延續。

  誤會,爭執,摩擦……各種各樣的問題伴隨著愛情的成長,在歲月的流逝中,有時候,愛情被這些遮住了影子,反倒失去了原先的色彩,兩個人在一起,越來越累,最終只有結束,有時候這些像一面鏡子,映照出彼此的真心,會發現自己原先可以願意為一個人改變許多,這大概就是真愛了。

  從一見鍾情,或者是日久生情,然後慢慢發展,最終走入結婚殿堂,不然就是終成陌路,一般的愛情都是這樣的歸宿。

  林蝶卻不知她和肖白之間,怎麼對照,就不想是一般的愛情。

  他們沒有一個好的開始,這樣子就為就為成功的結局打了個折扣,她根本也沒對他一見鍾情,一開始就覺得兩人是北極和南極的兩個山峰,不管地殼發生什麼樣的變動,不管地球怎麼自轉,公轉,他們都不可能並肩站立,緊緊相依。

  人算不如天算,宇宙間突然發生了大的爆炸,某一天,不知是哪般天外引力襲擊了她,她對肖白在意了起來,一點一點地鑽了心,她抗拒,掙扎,最後不得不舉手投降,二十五六歲的人民靈魂工程師,像小女生一樣玩起了暗戀,結果呢,肖白一句對比自己小太多的女子沒興趣,她直墜深海之中,一任海水灌頂。

  女人從十八歲往後,一年比一年怕老。

  男人只要在愛上比自己小太多的女子時,才開始怕老。

  肖白那樣的說法,可以理解成他怕老嗎?林蝶在午夜夢回時,一次次這樣子猜測,不然怎麼解釋他在曖昧地靠近她後,突然轉身呢?不管如何如何,他從不願認為必須是個玩弄感情的人。

  還沒想清楚,天地間又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她和肖白上床了,說不上是誰誘惑了誰,一切都很自然的發生了,在肖白的懷中,她產生了一種錯覺,他是愛她的,珍視她的。

  錯覺等不到天亮就醒了,她一睜開眼,看到陌生的房間,滿地凌亂的衣衫,擱在腰間那隻令她心悸的手臂,她逃了。

  不逃怎麼辦?逃了至少還能留下一份可憐的尊嚴,至少不必窘惑地,羞慚地讓肖白以為她是個傳統的女子,在上過床後就要纏著他為她的一生負責。

  裝也要裝的瀟灑點,拿不起就抗,放不下就扔。

  沒想到,她真的沒想到,肖白卻開始對她認真起來了。

  她可以感受到他對她越來越濃的在意,無論是從語言還是行動,肖白一點都不模糊,他非常清晰地表達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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