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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中一顫,瓷勺撞上碗沿弱地脆響,褐色湯藥與心湖共起波瀾,我忙放下藥碗,,懇求道:皇上… …

  文澤在床上起皺眉頭,可終禁不住我央求,終於妥協:好罷,朕便准了愛妃這一次。不過記住,下不為例。

  我大喜,忙謝了文澤,及至與文浩一同出來時,兩人半響無語。我們走至一處無人處的青而濃密樹蔭之下,他終於問道:今晚… … 你怕是又走不得了罷。我道:同姐姐這樣… … 目前皇后一手遮天… … 我實在擔心他們與麟兒… … 王爺,容我再等幾日罷。出宮前我必要扳倒皇后… …

  文浩長吸一口氣,幽幽地。突然,他便道:不想他倒真肯捨身救你。我一怔,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他看著我,柔聲道:你… … 是不是仍未決定?

  我腦中出現同貴嬪奄奄一息的樣子,大驚大倆,便遲疑,繼而低低道:我…

  文浩不再追問,只是淡淡一笑,說:不要為難,選擇在你。只要你一日不做決定,我便一日等你。只要你一日想要離開,我便一日不會放棄。

  我將頭低下去,心中暖意升起,目光卻不敢與之對視。

  直至他將行將遠。

  隔日德仁太后回宮。

  暗中部署,我一改常態地每日去皇后面前冷潮熱諷,言語相激。當然,每次激她之前,我均會做足功夫,力爭招招點她死穴——終逼得她忍無可忍,自亂陣腳,終於提前發兵,對痛下我毒手。

  那日,是楊長安接到王河水的消息,我立時悄悄呈報文澤,原以為文澤會驚愕,會詢問——誰知竟沒有多言半句。不僅沒有要我解釋,而且親去了永泰宮,對德仁太后言明一切。

  很快的,幾方便就緒,只待瓮中捉鱉。

  那晚,當皇后安排好的與我“通jian”的男人通過秘道進入我房間時,安靜黑寂的房間裡突然燈火通明。一片光明之中,身著六品藍衣侍衛官服的男人驚見德仁太后、文澤與我當庭圍桌而坐。而皇后卻被除去華服后冠,只著青衣瑟瑟跪在一旁,面若死灰。

  自他從地面升起,我們目光便從四面八方冷攝住他。那些眼光,是威嚴的,犀利的、蔑視的、寒冷的… …

  便見他冷冷地打了一個冷戰。

  文澤吃了一口茶,俯視著他,冷笑著說:謝婉瑤意圖串通外男迫害宮嬪,yín亂宮闈,論罪當誅。朕念你這奴才不過是從犯,如你從實招來,朕只處死你一人不會誅你九族。

  見皇后如此模樣,那人只道大勢已去… … 因而額上流出冷汗,跪下叩頭如搗蒜,嘶聲道:奴才名叫謝安,是皇后娘娘家的家丁。奴才私自入宮,由是受皇后娘娘指使。皇后娘娘命奴才裝成宮中侍衛,從秘道進入慧妃娘娘房間,然後用迷香迷倒屋內當值宮人與慧主子。奴才便… … 便上慧主子的床… … jian污… … jian污… … 正我們行事時,皇后娘娘便會與皇上雙雙過來,“正好”雙雙捉jian在床。謝安叩頭重如擂鼓,只道:奴才不敢說謊,但請皇上燒怒。

  雖早知皇后安排,親耳聽人說來,我仍冷汗濕衣。文澤便在桌下伸過手,柔而堅定地握住我手,他正待說話,突然聽門外傳來一個女子怒喝道:狗奴才一派胡言!

  說話的那名女子才是真正的皇后謝婉瑤。

  蓮青蘇繡門帘如翻起波浪,被人從外面高高揭起,又一對帝後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屋中文澤,謝婉瑤臉色大變,回過頭去,方知與她同來的“天子”是五皇子龍文浩。但她只略作遲疑,不拿正眼看謝安,只向德仁太后與文澤與跪下道:臣妾從不認識此人。臣妾接到有人秘報才來捉jian,不想反被人害,臣妾受人陷害,請母后與皇上明察。

  文澤看著她,嘆道:謝婉搖,你的計策果然沒能瞞過慧兒的慧眼。你守著秘道入口,親眼見謝安進入秘道,卻不知當時朕便站在你身後樹叢之中。你去御書房請朕過來一起捉jian,卻沒料到你從御書房請來的“皇上”卻是五皇弟罷?文浩懶洋洋地說道:天雖黑,但臣弟卻不敢與皇嫂打照面,只讓他們前面行走,臣弟坐了皇兄的龍轎跟在後面,他們卻未查覺。

  文澤冷笑道:謝婉瑤,你千算萬算,沒想到你去請朕時,太后早已與朕已安排下一名酷似你的女子,坐鎮在元辰宮罷?

  皇后端的是身經百戰,到了此時,仍然鎮定,她回說道:母后,皇上,既然傳國望是經臣妾之手失而復得,臣妾便是上天安排真命的皇后,既是真命皇后,自然不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此事或是有人設計陷害臣妾,還請母后與皇上無論如何請相信臣妾清白。

  聽了她這一番言語,德仁太后與文澤均是沉吟。

  此時,趙姍姍突然越眾而出,說:啟奏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所言非實,據老奴所知,傳國望是柳夫人為了示誠,特意從宮外送進來給慧主子呈交皇上的。

  又說:因風兒一向不肯為謝叔玉所用,故皇后娘娘一直想設計陷害老奴與風兒。她先捏造風兒是定懷太子的人,後見同主子與風兒是從前軍中舊識,便做假證想誣陷兩人清白。當時風兒尚在獄中,老奴是個奴才,同主子又懷著三皇子… … 咱們只能受她轄制,將慧妃娘娘準備交給皇上的傳國望交給同主子,以此作為咱們解救風兒的條件,之後,皇后娘娘又命老奴去宮外活動,找人將玉璽放進她小時住過的荷花渠中。

  第九十五章鳳璽三辭

  太后與又澤對視一眼,目中均有深深仔然之意。

  趙燎坡跪下,道:老奴所說全部屬實,場一太后娘娘與皇 明察。若不然,還有其他放璽印之人可以證明。

  我終於明白可人口中所說的證人,原來便是這可以呼風喚雨的趙嬤嬤。她本是皇后的人,可皇后狗急跳牆時,為了轄制同嬪,為了不上同嬪生下皇子,竟.音算她的獨子趙風,試問她怎能不心懷怨恨?

  在皇后眼裡,也許她只是一個奴才,一個聽命與自己的小人物。也對,小人物往往是容易被人忽視的,但很多時候,小人物的破壞力卻是令人想像不到的致命。與千里之提會清於蟻穴同理,很多經過大風大浪的大人物,也常常會在川溝裡面翻船。

  趙蟾坡此言,又是一次敵人內部的臨陣倒戈。

  勢均力敵的兩軍對陣時,最可怕的,便是某一方中有人倒戈相向。因為,倒的那支戈,最清楚它的矛頭應該括向何處,而它插進的地方,往往是被插人脆弱的心臟。

  太后與文澤卻不知道這番變故,忙向我一問究竟。我便一五一十,回說清楚。再傳蓮蓬過來再問時,與我所說一般無二。

  文澤與太后的眼中,便有一些我看不明白的奇特。

  文澤看著皇后,冷冷道:謝婉瑤,你害琴兒無育的那一筆帳,朕一直隱忍不發,倒也罷了,可現在,你竟膽敢在傳國望這樣大事情上欺君?!

  皇后的臉,立時白得仿佛既將在風中凋零的木桂花。

  文澤突然冷冷一笑,揚了一揚頭,文浩便從宮人手中拿過一本厚厚的帳薄呈了他。文澤將其向皇后面前一娜,冷冷道:這麼多年來向你父親漸叔玉行肪之人的一部分名單,你自己看。

  皇后目中一.l % ,臉色更白。

  文澤冷冷道:你位復皇后之後,找了一些人做下的那些事情,不要以為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難道要朕一一說明?!

  皇后依然白著臉,不言不語。

  文澤冷冷道:傳國望到你手中,朕不得不依天意復立你為皇后。可之後發生的那麼許多離奇故事,聯心早已生疑… … 命人在.音中查了又查,只是你做得很是巧妙,竟無太多破綻。要查你,時日卻要長些。況且,當年謝叔玉權傾朝野,無論自願與否,又有多少人敢不向他行峭?朕前幾日雖拿到這殊本,卻想等一段時日,等你長袖善舞也好,或者發號施令也罷,看看究竟哪些人真正在為你效力,哪些人只不過是順應了當日之勢,想等等謝氏餘黨一個兩個全部浮出水面,先剪除他們,再來看看你失了這群人,又再怎麼樣當朕的“天命”皇后——哼哼,什麼真命皇后,朕一直覺得上天怎麼會讓你當朕的天命皇后,現在看來果然是你的一派胡言!謝,危瑤,死到臨頭,你還有何話可講?!

  他最後一句,突然轉了聲色,如同霹靂暴雷,令人膽如心驚!

  又喝道:看一看,這樣的帳本還有多少,還有多少漏卜〕 之魚?

  皇后急急伏在地上,一頁又一頁地翻過… … 越翻越急,臉色也越來越白… … 卻居然還是回護她的人,流淚道:回皇上,沒有了。

  文澤目光一深,卻也不再追問。

  也時,想當初,——此事牽涉面太大,只有殺倒霉的一些出頭鳥,敲山震虎殺雞嚇猴罷了。

  皇后自然也不會多說。如果她不說,還有人會暗中念恩,如果說了,今後皇長子在朝中定是無人扶助的了。因此,她只道:臣妾沒有別的話,只想場一問太后娘娘一句,當初我謝家… … 也算是為皇上登極立下過汗馬功勞,娘娘曾經承諾過家父善待臣妾,_吐允諾臣妾永為本朝皇后… … 君無戲言啊。

  太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婉瑤,哀家一向時你疼愛有加,可你這次陷害宮妃,欺君周上,以手中殊薄轄制大臣助汁為虐——你觸犯的卻是國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讓哀家又如何偏祖?你放心,你去後,哀家與皇上自會善待你的孩子。

  自知再求下去終無他果,皇后緩緩站起身來,發側大紅流蘇撞上長長的榴金耳環,腕上粉璽鐲兒遇到腰間九鳳的老坑綠玉佩,一陣輕而紛雜的金玉之聲脆響,地目中滿是絕望,自己動手緩緩脫去繡花堆珠大紅色華麗宮裝,慢,l了折整齊放於紫檀木的桌面之上。又伸了雙手,除去頂上鳳冠輕而憐惜地放於衣物之上。我們靜靜地看著她做完這一切,誰也沒有說話。

  案几上的香泥一彎一彎地,掉落在香爐黃銅爐中,青玉花薰之中輕煙淡淡,仿佛能聽見淡煙飄浮地聲音,而她,終在一屋燭火與淡淡煙中,讓自己素成一身白衣,只有腳上穿著的蘇繡祥雲的一雙十色風頭鑲珠鞋提醒著我們,一盞茶之前,她還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輕輕一跺腳,外間便會地動山搖的中宮皇后。我心中大快。

  大快後之後,卻是陣陣冰涼。

  握著我手,文澤皺了皺眉,卻終沒說一句話。

  第二日文澤下旨廢后,同時,賜毒酒給庶民i 針婉瑤。那日午時,正準備進去送她最後一程的我,聽見屋子裡傳來她驚天動地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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