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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華,任由你別具聰慧,也未曾料到,當時著魔的並非,只是你一個吧?”

  有些話也就敢在對方聽不到,或者自己無意識的時候說出來,赫連鳴謙低頭看著錦月模糊的雙眸,訕訕的說道,但錦月像是聽得懂,又像是沒聽懂,淚滴一顆一顆順著眼角流了下去,趴在赫連鳴謙的胸口,也打濕在赫連鳴謙露出的肌膚上。

  “若是我們可以卸下身上的負累,也能有如這樣一方天地藏身,該多好呀。鳴謙,你不知道,我煩透了做這相府的小姐,煩透了做那聽風樓的樓主,更是煩透了這身驚世才華,煩透了這張出眾的面孔,但我又怕著,若真沒有這些東西,我又拿什麼讓你這樣英才天縱的人物喜歡呢。”

  錦月趴在赫連鳴謙胸口嚶嚶的小聲啜泣,這些話不知藏在她心中多久了,如今滿腹的委屈講出,聽的赫連鳴謙著實的心酸,曾幾何時,他也這樣的想過,可命運使然,誰都做不得選擇。

  “鳴謙,你知道嗎,葉家人信命,千百年前也參透了,因果輪迴不過是一場一場債的償還,我本想著,這一世讓你欠下我許多,沒準能換來下一世的雙宿雙飛。可我終還是高估了自己,沒管住自己,因為我等不及那未知的下一世了,你不要怪我,千萬不要怪我。”

  錦月比剛開哭的更是用力,赫連鳴謙百感交集的用衣袖幫她去擦,可那雙從來沒見她哭過的眸子,像是決堤的河水,擦都擦不過來,這樣的委屈被她強行隱忍著,難怪她一病就是那般要生要死的嚇人,玉和曾說過,心堅者向來體弱,因為人的痛苦總要有個發泄的渠道。

  錦月在赫連鳴謙懷中哭了許久,哭的肝腸寸斷,哭的心力交瘁,最後終於撐不住睡了過去,此時赫連鳴謙,才將錦月從自己懷裡溫柔的移開,將被子給她蓋嚴實了,才起身從床榻上下來。

  稀薄的窗紙上印著外面,婆沙斑駁的梅花枝幹,在過濾後的清風中搖曳著,赫連鳴謙推開了那窗子,明月當空,稀星寥寥,裹著滿院子的梅花馨香里,有一寥寒青影獨自坐在竹椅上自斟自飲,眼帘低垂,看不出喜怒哀樂。

  赫連鳴謙想起七年前,有一人也是喜歡守著他的窗子,那時他還不是岳凌寒,滿身的桀驁不遜,滿目的桃花雪月,滿腸的風流韻事,舉起手中的杯盞,淡淡問上他一句。

  “美人,下來喝一杯?”

  時過境遷,他身上那股桀驁,不知被什麼抹殺乾淨,一向喜歡自由漂泊的他,一向不受牽絆的他,到學起了他一向鄙夷不屑的雙生哥哥,守著一個贏弱純淨的少年,困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之中,蒸茶飲酒,品詩賞畫,雖然不失是一種好的人生,卻獨獨覺得不適合哪個印象里的他。

  “纏綿完了,就下來,你這樣開著窗子,就不怕凍到你心尖上的人,若是病了,你豈不是要心疼死。”

  岳凌寒沒有抬頭,拎起酒壺,往對面的杯子中倒了一杯酒,他還沒有斟滿,就聽到風吹衣襟的聲響,還有那軒窗關閉的聲響同時飛入耳畔,彼時赫連鳴謙已經在他面前落了坐,就如當初那般,變的怕是只有兩顆不似從前的心。

  “沒想到,最後你的心會被這樣一個孩子拴住,你倒是講上一講,這孩子有何特別之處。”

  赫連鳴謙抓起手下的酒杯,放在鼻息見嗅了嗅,看見岳凌寒嘴角浮出一抹笑,那笑像他手中的酒,有著濃濃的苦澀,岳凌寒愛男子美色,他自然是知道,梅清是長的不錯,但跟岳凌寒從前招惹的那些桃花債比,卻不是最好的。

  他們相識在七年前的江湖,那時都已經名聲大噪,提及起來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過不同的是,他的名是因為無人能抵的劍術跟這樣少有人抵的風姿面容,而岳凌寒,哦~,那時他還叫岳譽寒,岳譽寒的出名除了他那一身好武功外,還有這好男風的花名,遍地留情的風流債。

  當時他既然被江湖人,送了個江湖第一公子的雅稱,自然會引起岳譽寒的注意,起初岳譽寒找上他的時候,還真讓他頭疼了一陣,無論是住客棧或者那裡作個客,總能有各種的巧合遇見,岳譽寒也是極其有耐心,這一跟就是數月,即便他對他沒什麼好態度。

  對於此種情事,好在岳譽寒秉承的原則是,必須有個你情我願。他說若非這樣,那魚水之歡便少了些許樂趣,到也就沒什麼意思了。至今赫連鳴謙還能想起,當時岳譽寒說此話時高傲得意的神情,真讓人有些佩服。

  即便當時岳譽寒對他百般殷勤糾纏,倒還真沒做出什麼來,也就嘴上沾沾光,說上那麼一兩句。算起來,他這損人的好口才,也是從他哪裡練就的,有岳譽寒經常在他身邊晃蕩,到也給他擋了不少人的叨擾,為了這份清淨,對於岳譽寒的跟隨,赫連鳴謙也就默許了,時而無聊時,兩個人也在一起飲飲酒,談談人生抱負,久而久之到成了朋友。

  後來他們逛到一個不知名的小鎮,因為岳譽寒惦記上了一個清秀的少年,尾隨而去後,距今差不多也有七載了,這七載倒是再也沒遇到過,而他也退出江湖,踏入仕途。對於岳譽寒的事情便再也沒聽過,若不是今日在這梅林中遇到,他還以為岳譽寒不知在哪裡禍害良家少年呢。

  “我也沒想到你這樣追尋灑脫自由的人,也會步入仕途,做了這天朝的太宰,難不成是因為那個美人。不過你還別說,這美人還真是與眾不同,虧的被你騙了去。若是我喜歡的是女人,怕也要被她收了魂去。你可曾吃到了嘴裡?”

  赫連鳴謙握著酒杯,垂下眼帘,嘴角微微笑著,岳譽寒偶然抬眸窺了赫連鳴謙一眼,心裡有些瞭然了。

  “看你的神情是沒有?以後出門千萬被說認識我,丟不起這人?”

  赫連鳴謙仰頭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啪嗒一聲丟在桌子上,岳譽寒拎起酒壺又給他斟滿,七年前他們有無數個夜晚,他喝酒他斟酒,曾經岳譽寒還想著,將赫連鳴謙灌醉了,或許也就從了他,但赫連鳴謙酒量實在是太好,屢試都未曾如願,便也就放棄了。

  “不是~”

  赫連鳴謙微微吐出兩個字,到讓岳譽寒來了興致,於是抬起頭直視了赫連鳴謙,他雖然不是太了解赫連鳴謙,但好歹也跟了些日子,這點難不成是他看錯了。

  “吃到嘴裡了?滋味如何?消的魂都沒了吧?不然現在還寵成這個樣子?”

  赫連鳴謙愣了一下,看岳譽寒嘴角的涎笑,便知道他是誤會了他的意思,也正是此時,赫連鳴謙才從岳譽寒身上看到了些許往昔的影子。

  “我的意思是,我做這天朝太宰不是因為她?你這滿腦子裝的還是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還以為真傾倒乾淨了。”

  岳譽寒冷冷的笑了笑,他當年纏了赫連鳴謙那麼久,人是沒得到,到是對他的秉性了解了一二,那是他還是個青澀稚氣的少年,卻總是故作老成。沒事就頻頻對他說教,讓他煩不勝煩,若不是因為赫連鳴謙那張臉太好看,他早就出手打死他了。

  “最煩的就是你們這些,把大仁大義,禮義廉恥放在嘴邊教訓人的偽君子,當初要不是梅梅年紀太小,我何苦會等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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