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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鳴謙平躺在寬敞的馬車裡,錦月將馬車了所有毯子,毛氈都蓋在他身上,又在他懷裡塞了一個手爐,不知赫連鳴謙是在外面呆著多久,捂了這麼長時間,依舊是全身冰涼,她此時怕急了,她好怕他就此一睡不醒。

  錦月不停的揉搓著赫連鳴謙的手,剛才她真的是怕了,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這般怕過,若是她再晚一些到這裡,或者真的一早就已經經過了這裡,他是不是非得將自己凍死在這漫天雪地里不可,那自己如今所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他說他沒有她不能活,那她又何嘗不是呢。

  “鳴謙,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錦月雙手握著赫連鳴謙寬大的手掌,抵住在唇邊,大顆大顆的淚滴從那雙秋水明眸中流下來,打在赫連鳴謙的指尖上,滲透進他的機理之中。

  大約過來半柱香的時間,赫連鳴謙的身體慢慢的回暖了,只是人還發燒昏迷著,錦月便陪他一起在車裡,面對面的躺著,溫軟的指腹緩緩滑過赫連鳴謙的眼睛,鼻子,嘴巴,不自覺的嘴角揚了揚。他真的長的如此的好看,難怪可以讓整個臨都的姑娘魂牽夢引的思慕著,而她也真是幸運,可以得他的青睞。

  隨後錦月抬起赫連鳴謙的手臂,將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穿插到赫連鳴謙的指縫之中,十指緊扣的握住赫連鳴謙的手,秋水盈盈的眸子溫柔的看著赫連鳴謙俊逸的那張面孔。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才求來於你兩情相悅,怎會捨得不要你呢?除非……”

  說到這個除非,錦月將眸子緩緩沉了沉,似乎是費力的思索流片刻,她對這個除非懷著很深的忌憚敢恐懼,一直以來想想都心有餘悸,但這個除非並不是不存在的。

  “除非你有一天你發現,我並非只是外面傳的那樣,滿腹經綸,才貌雙絕,別具聰慧。等你看到,我原先罄竹難書的惡跡,是否會厭惡我原是一個心狠手辣,狡詐惡毒之人,轉頭去愛上別人。鳴謙,你會嗎?”

  錦月側手讓小指那一面輕柔的,拂過赫連鳴謙的臉頰,他正安靜的睡著,精雕的輪廓,俊美的五官,映著外面的雪光越發的好看,越發的讓人憐愛。此時錦月覺得自己先前給赫連鳴謙的種種這麼,真是罪大惡極,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這些天她面對他佯裝冷漠,扮演的真是好生的辛苦,經過這麼多年的千錘百鍊,她以為自己完全可以應付得來。熬過了這段時日,等她將蒼靈那邊的事情處理完,如是她還有命在,可以用千百種方式求他原諒,哪怕學當年的成王妃,在他那太宰門前跪上一櫃,直到他會心軟。

  可如今的情況卻是,他不允許,而她也完全沒有自己想想的隱忍跟堅定。古人說的真是好,不知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兩個緣分如此淺薄的人,非要跟天作對。

  馬車是在臨近黃昏的時候才到達了一個小鎮,好在赫連鳴謙身體底子好,被凍到昏厥,也僅是染了風寒,並無大礙,錦月懸著的一顆心,也稍稍平定下來。青鸞隨著大夫去開藥方煎藥,錦月一直守在赫連鳴謙床邊,一隻手被他抓著,錦月費了些力氣,卻掰不開,索性便由他抓著。

  錦月想起了他從晉州日夜兼程趕回臨都,深夜到攬月閣見她那一晚,也是這樣抓著她的手才肯安睡,錦月心中慶幸著,自己可以給他帶來一份安全感,卻又擔憂這份安全感不能長久的給予。

  “小姐,藥煎好了。”

  青鸞走路向來無聲,錦月方才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被青鸞這一聲,驚的眼睫輕顫了幾下,轉頭看去,青鸞端著一碗冒熱氣的藥,就立在她一步之遙之處,她方才怎麼出神這麼厲害,臉青鸞開門的聲響都沒聽到。

  “嗯~”

  錦月伸開手,青鸞便向前邁了一步,將手中端著的藥放在了錦月手中,青鸞極其的細心,這藥的溫度恰好可以服用。

  “下去吧。”

  錦月一手端著藥碗,一隻手還被赫連鳴謙握著,從進門那一刻起,青鸞始終低垂這眼帘,完全不看屋內的兩個人,若不是非得她送這藥,估計她是不願意進來的。

  “是~”

  低緩輕柔的關門聲,提示錦月,青鸞已經出去了,錦月想著,好在是青鸞跟在身邊,若是別人,看到她未出閣前跟一個男子如此親近,怕是要被罵的體無完膚了吧。

  錦月將手裡的藥碗湊到唇邊喝了一口,自小被葉闌用黃蓮惡作劇的整,再苦的藥她都有些免疫了,但赫連鳴謙身體一直很好,估計吃藥的次數屈指可數,不知受不受得住這份苦。

  錦月附身下去,一口一口將要渡到赫連鳴謙口中,可能因為這藥確實是苦,赫連鳴謙的眉心皺的很緊,本能的躲避,卻似乎又貪戀著她的唇,錦月能感覺到他每次的糾結,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將藥餵下去後,錦月便和衣陪著赫連鳴謙一起躺在床榻上,直到後半夜赫連鳴謙的燒完全退下去,她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迷迷糊糊的也睡下了,只是睡的很驚醒,外面一聲風吹,她都能醒上一回。

  天稍稍有些亮光照進來,錦月迷糊的揉了揉眼睛,發覺赫連鳴謙抓著自己的手已經鬆了許多,便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手,從赫連鳴謙手裡抽出來,下了床榻穿好鞋子,輕聲出了門。

  青鸞已經在門外後著了,看到錦月出來,便馬上將手裡的披風給她裹上,外面的風雪都已經停了,白茫茫的一片,還沒有人去踩踏過,潔白無瑕,看上去十分的喜人。

  “小姐,有件事需要跟您稟報一下?”

  錦月邊伸手系披風上的帶子,邊望著外看銀裝素裹的雪景,聽到青鸞的話,卻沒有收回視線,低聲回了青鸞一句。

  “說吧,什麼事?”

  青鸞話少,是在攬月閣出了名的,除了葉闌喜歡逗逗她,能讓她說出一兩個字來,別人休想從她嘴裡聽到一句廢話,她稟報的事情,肯定是重要的。

  “太宰大人的馬一直跟著咱們,本想著餵它些草料,但咱們的人接近不了它,所以請示一下小姐,該怎麼辦?”

  本來青鸞覺得一匹馬無關緊要的,沒必要跟小姐說,但因為那匹馬的主人是赫連鳴謙,似乎在小姐心中,太宰大人的事情,無關大小,小姐都很重視,所以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跟小姐說一聲。

  “嗯~,備些草料送過來。”

  錦月系好披風的帶子,便移步離開去尋閃電,青鸞舒了一口氣,那匹白馬可謂世間良品,珍貴的很,但攬月閣中比它珍貴的東西也不少,但小姐從來都沒上心過,隨口就送人了,看來她猜測但不錯,只有太宰大人有關的東西,小姐才會花心思。

  天際的邊緣已經有了一層的光暈,想來今日該是一個大晴天。晴天固然是好,但這剛剛降臨世間的白雪,便要重新回歸到它本該回歸的地方,就像著世間所有的是是非非,有人歡喜,便會有人憂愁。

  錦月沒有看到,小鎮不遠處最高的閣樓中,正有一雙眼睛專注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那眼神如同像是,一個爬在草叢中注視著獵物的雄獅,突然發覺到他的獵物,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在盯著,於是全身過分的警惕著,隨時準備先人一步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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