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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打算什麼時候讓我知道?活著是打算瞞我一輩子?”

  雖然赫連鳴謙因為顧及到錦月,已經放棄了闖進去,但聽他的語氣,似乎更傾向於,南宮霖已經不在了。此時葉闌真替錦月感到委屈,那樣一個心心念念的為你好的人,你不感激也就算了,還怨著她,她心裡的苦,你哪能體會的到。

  “這恕我就無可奉告了,早些回去吧,這時辰了,你不走,月兒估計也睡不安穩,我得去給她回個話。”

  其實從這牆外,是可以看到攬月閣的,此時確實有亮光在,赫連鳴謙眉心一直蹙著,始終沒有舒展,人像被抽走了魂一般,黯然離開了。

  葉闌從沒有看過赫連鳴謙這樣悲涼落寞的背影,從相識起,這兩個人就互相折麽著,真不知這緣分是命運的恩賜,還是上天給的劫,若是劫,他希望兩個人都能渡過去。

  “你們繼續守著,若是他再回來,也不必阻攔了,放他進去,稟報我一聲就好。”

  “是”

  幾個黑衣人同時發出一個是字,嗖的一聲,隱藏在黑夜裡,就像他們本就是這黑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四下恢復了原有的安靜,葉闌回頭看了一眼,攬月閣那有著亮光的地方,沉沉的嘆了口氣,飛身過去。

  踏進攬月閣的時候,看到窗欞上印出的那抹剪影,僅僅只是一個影子,卻可以散發著清冷緊繃的氣息,葉闌知道,錦月在等他回句話,否則她這一夜就會這麼站著。

  吱呀一聲推門聲,在這靜謐的夜裡格外的清晰,錦月猝然轉身,清亮的眸子裡透漏著期許,跟恐懼,手掌按著窗台邊緣,像是等待宣判她死刑一般,這世上恐怕也只有赫連鳴謙,能讓她如此的緊張。

  “放心吧,他回去了。”

  錦月按著窗台的手,猝然一顫,緊繃著的神經鬆開了,疲憊不堪的眸子緩緩閉了起來,嘴角微微楊了楊,那複雜的神情,葉闌竟分辨不出她是在笑,還是那哭。

  “嗯。”

  錦月僅僅吃力的嗯了一聲,支撐著身體的手臂,還在顫抖著,似乎這有驚無險所帶來的恐懼,還存在她心間未曾散去,葉闌走過去扶住了錦月的肩,錦月睜開眼對著他勉強笑了笑。葉闌雖然平常話很密,但在錦月面前,他永遠懂得,什麼時候該開口,什麼時候該沉默。

  “我去通知李叔,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你且睡會。相信我,一切都會過去的。”

  錦月點了點頭,葉闌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錦月,錦月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葉闌猶豫了一下,便疾步出去了。

  錦月透著窗紗,盯著那滑落在天際另一端的月牙,一切都會好的,葉闌總是這樣安撫著她,一步一步朝前走,雖然一次一次的失望收場,但她還是拼命讓自己去相信,因為這是她活下去的勇氣跟希望。

  佳人不在茲 第一百八十三章:若問閒情都幾許

  遠離塵囂的鄉間小道,鋪著一層靜謐的晨輝,偶爾會有幾個樵夫高歌而行,黝黑憨實的面孔上,洋溢著知足長樂的幸福感,看到奔馳過去的豪華馬車,淳樸的眼神里有那麼一刻是羨慕的,但下一刻依舊唱起了嘹亮的山歌。

  “月兒你看,這些樵夫窮困潦倒,每日為著柴米油鹽四處奔走,依然有可能食不果腹,衣不遮體,卻也不是其樂融融,活的有滋有味。如今已經是這樣了,你不如看開些。”

  錦月將車簾掀起一角,清淺的眸光看向漸行漸遠的樵夫,一夜無眠的她,看上去有些憔悴,目前的境況已經是她料想到最好的了,她確實該知足了。起碼在赫連鳴謙心中,自己還有些分量,在他們的關係中,也不僅僅是自己一廂情願。

  “你也累了一夜,今日何必親自來送我?”

  葉闌將馬車駕的四平八穩,他本來就奔波慣了,不管是日夜顛倒,一兩日不進食不睡覺是常有的事,不像錦月,稍稍一打亂作息,就面露倦色,她可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哪能總這麼心力交瘁的。

  “我這不是惦記著李叔藏在冰湖心低的,那幾壇梅香醉嗎?我平常去討要了好多次,他都捨不得給我聞一聞,今日你去了,說不定他老人家就舍給我點嘗嘗呢。”

  梅香醉是曾經南越王朝皇室才能享用的酒,有酒皇之美譽,掀開酒蓋,便有著裹著臘梅酒香飄至十里,飲上一口,額間會浮現一朵綻放的雪梅,可謂抓住了嗜酒之人的命脈。

  南越滅亡後,釀製的酒方便收藏在聽風樓,聽聞釀製的複雜程度堪比沙裡淘金的難度,前些年她還沒有接手聽風樓,這酒方就被李斯討要回去,苦心研究了二三十年,才得那一兩壇,自然捨不得拿出。

  “這酒你可以去討,可千萬別打著我的名號。李叔年紀大了,那經得起你這般剜肉喝血的。”

  李斯愛酒成痴,早已是天朝眾人皆知之事,很多想拜在他門下的名門世子,都費盡心機,網羅天下美酒,投其所好。葉闌若是揚言她要那酒,李斯不情願,怕也是要給些的,那豈不就是剜了李斯的心頭肉嗎。

  “你沾不得酒,李叔早有耳聞,你別看他老了,可一點也不糊塗,即便是我說了,就他那鬼機靈的勁,能信我才怪。”

  葉闌饞李斯那幾壇梅香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要能跟李斯湊到一個地方,肯定三天兩頭的去煩煩他,李斯越是不給,他便惦記的很,饞的慌,只是李斯藏的太好,他偷都偷不到。

  “李叔學識淵博,可謂通古博今,受天下學子仰慕著,這些你一分都學不到,反而是這嗜酒的癖好,到學了個通透。”

  他們這群孩子,起初被葉天澤帶進聽風樓時,便是先交與李斯教導詩書禮儀的,可這一群瘋慣了的野孩子,可不比那些恪守規矩求學的世家子弟,在李斯哪裡也就只學得了認字而已。

  “你不也是滿腹經綸人人稱頌的大才女嗎,我在你身邊耳濡目染這麼多年,也沒見的沾染上點什麼書香氣,更何況李叔當年就教我們半年而已。”

  錦月無奈的笑了笑,能得李斯授課半年,是天下學子夢寐以求的事情,到他們這幾個人眼中,卻存不下半點敬畏,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到了。”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葉闌跳下馬車,將車簾掀開,李斯跟一個清俊的少年已經等在門外,那少年看到錦月,驚愕的愣在那裡,面頰上付出羞赧尷尬之色。

  錦月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由葉闌攙扶著從馬車上下來,李斯帶著滿臉和善的笑意,跟幾分得體的恭敬,移步過來。

  “慕小姐車馬勞頓,辛苦了。”

  雖是窮鄉僻野人煙稀少之處,也不敢保證四下沒有旁人,李斯性子謹慎,沒有直呼錦月樓主,反而喚的是慕小姐,若真被什麼人瞧見聽見,也只會當她仰慕李斯的學識,過來拜訪而已,日後有人提起,也無大礙。

  “這裡果然是個清幽別致的之處,難怪李先生喜歡。”

  三間簡約的茅屋聳立在冰湖心正中間,由一座吊橋供人進出,湖中栽植著大片的水蓮,因為已經到了冬初,湖心中只留有大如車蓋的枯荷,放眼望去,倒也別有一番韻味,不用說便是為了那句留得殘荷聽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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