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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吵。”他在對她好啊,笨蛋!他沒好氣的拿起桌上茶杯就喝。

  “我吵?!韓元殊,你說過你不介意的,不管,你再說說,你家人都喜歡吃什麼?你不知道?那至少廚子煮了什麼你知道吧,你說說,我也好照他們的喜好開始開些菜單……”她嘰嘰喳喳、嘰嘰喳喳的說著、問著、煩著。

  韓元殊頭都要疼了,但她能滿足他的胃,卻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他勉強的有問必答,卻沒想到她的問題如滔滔江水,一波波的問個沒完沒了,像是不喜辣那一點點小辣行嗎?有魚刺的魚不吃,但有些魚刺雖多卻極為美味,還是炸蘇了……好不容易問完,她開始想菜單,還要與他討論。

  這回京一路上,他耳根不得清淨,她卻認真的在馬車內,就著馬車內釘著的桌子寫起菜單,或許費心太多、說太多,這傢伙寫著寫著,一顆小腦袋又搖晃起來。

  真受不了!他蹙眉看著她趴在桌上熟睡,他跪坐著,低頭將她抱起後,挪動雙腳,再彎著腰將睡到打呼的她放在軟墊上,驀地,他的唇不經意的划過她的臉頰,柔軟卻有彈性的觸感令他一震,他怔怔看著躺平的她,那感覺像一份上好牛肉,誘他以唇品嘗——他濃眉一皺,他怎麼會有這樣詭譎的想法?不過,她睡得真熟,一張清麗容顏沾了點墨汁,卻像一道美食在引誘著他,才想著,他帶繭的大手似有自我意識的撫上她的臉頰,明知此舉不合禮數,但碰觸的剎那,他卻不舍收手了,好嫩、好有彈性,滑不溜丟的,她的臉怎麼這麼好摸?

  “嗯……”睡夢中的唐翎以為有什麼蟲子飛到她臉上,她伸手揮了揮,迫得他不得不收回手,但瞬間,她又沉睡。

  他見她垂落在他腿上的小手,跟練武的人一樣有著硬繭——“不行,我還要再切十顆,我會好好練習,真的……我會做得很好的……”

  他凝睇著說夢話的她,黑眸閃過一道不舍的光芒。

  “好吃……”睡夢中的她突然又以舌舔舔唇,嘴角上揚,粉粉嫩嫩的臉蛋漾起幸福的笑容。

  乍見她以舌舔唇,他黑眸驀地一沉,心跳更是莫名加快了些,他的手像有自我意識的,再度伸手輕撫她觸感極好的容顏。

  “我一定會學得很好的,娘,我會煮給你吃,讓你開心……你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我要努力努力的對你好……娘,好吃嗎?娘……”她喃喃囈語。

  黑眸浮現一絲憐惜,真是個蠢丫頭,只是——他對她也不錯不是?怎麼沒夢到要對他好,還是她的娘要求太多,讓她連夢裡都無法安睡?!

  莫名其妙的,韓元殊竟然對一個未曾謀面的人生起氣來。

  “哈啾!”

  遠在幾十里外的唐姍姍突然打了個噴嘻,她柳眉一蹙,誰在偷罵她?

  真是的,她正對帳本上面的盈餘數字相當滿意的說。

  叩叩,田雲敲門走進書房,“我聽到莊主在打噴嘻。”

  “沒事,鼻子癢而已,”她停了一下,不解的看著田雲略帶苦惱的神情,“怎麼了?哦,是白岳,他不肯走?”

  田雲輕嘆一聲,“是啊,白岳跪在外頭,說一定要見到莊主,不然他不會離開。”

  唐姍姍點頭,“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田雲去而復返,身後多了一名發須皆白的老漢,一見到唐姍姍坐在長桌後,他涕泗縱橫的跪下,“莊主,老漢在這裡已待了兩年多,只是一時糊塗才做了傻事,請莊主再給老漢一次機會,老漢不想離開啊,老漢只有一個人,能去哪兒?”

  唐姍姍一臉漠然,“我說過,我此生最恨背叛者,出去!”

  “我不是故意收店家的錢,是一時貪了,才將莊主如何種植出那麼好吃又好看,不會被鳥或蟲子吃的溫室種植法說出去,但我只說一半。”

  “不是說見到我就可以離開了,還不出去。”

  不管老人家如何苦苦哀求,唐姍姍還是面無表情的讓人備了包袱、給了一袋銀兩讓田雲把他逐出慈幼莊園,因白岳哭到幾乎寸步難行,還命人扶著他出去,但扶他出去的人也忍不住開罵。

  “你真是恩將仇報,也不想想兩年前,你只是個餐風宿露的老乞丐……”

  慈幼莊園裡臥虎藏龍,說不上三教九流皆有,但懷有技能的不少,什麼都會做的工匠、匿名的江湖高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願意分享,有的只放心底,身為這個莊園大當家的唐姍姍,心裡也有一段不願提及的往事,所以,她善於傾聽,不問個人過往。

  唐姍姍年紀雖只有三十歲,但處事相當有原則,被她收留到莊裡的人都很清楚,她不是個濫好人,她不收留不做事的人,即便是老人或女人也得幹活,只要住在莊裡就要幫忙經營莊園,她也不吝惜請人教他們,培養技能,幫莊園賺錢,養莊園裡的老弱婦孺,她直言,只要對莊園有貢獻的人,就可以留在莊園裡養老。

  將白岳趕出去,田雲知道唐姍姍也不好受,所以,她留在書房靜靜的陪著她。

  其實,唐姍姍對每一個人一視同仁,只要認分、認真工作,她包吃、包住,還讓他們有錢可領,唯一的禁忌,就是絕對不可以背叛自己人。

  “我是不是對他太嚴厲了?”唐姍姍突然嘆聲道。

  “若無嚴懲,就無規矩,莊主又如何服眾?”田雲直言。

  唐姍姍揉揉額際,是啊,每個人都服她,她種植的稻穀蔬果、養殖的魚兒,不管在種植、飼養或買賣上都有一套既定流程,這全是她一人設定,她也親力親為,層層管理的掌控品質及利潤,只可惜總會出現一些心存僥倖的貪心人,例如白岳。

  不過,在這世上最傷她心的人——不!她一點也不願再想起那個名字!

  “雲,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田雲看她一眼,欲言又止,但還是點點頭,退了出去。

  唐姍姍吐了口長氣,走到窗邊,凝望著漫天的彩霞。

  老天爺,難道她不能平靜的度過這一世嗎?一場地震意外,讓她成了穿越女,來到南楚王朝,她自認聰慧精明,照著穿越小說走,卻沒有如小說的快樂結局,讓人利用完,一腳踢開不說,深愛的男人還娶了別人,她只能窩囊詐死,改回在現代的名字,意喻重生,卻又很俗辣的躲到這城郊半山生活,過起種田文的平淡生活,卻時不時遇到些烏煙瘴氣的事。

  她將身子斜靠在牆上,靜靜的看著霞光緩緩的消逝。

  “叩叩叩——”敲門聲陡起。

  她直起身子,緩緩轉回頭,就看見高俊挺拔的傅炆千身著織有雲紋的佇絲紗羅紫袍站在門邊,田雲站在他身邊,古典美的臉上帶著某種暗示的曖昧笑意。

  但看到年輕帥氣的傅炆千,她一點都不想笑,美麗的臉上明白透露出她的無奈。

  她朝田雲使個眼色,偏偏田雲挺外人,先行進來,在黃昏餘光下,為顯得有點昏暗的書房點上燈後,微笑的轉身離開。

  原來最大的叛徒是她!唐姍姍腹誹著,但還是對站著不動的傅炆千彎身行禮,“傅王爺安好。”

  傅炆千微笑的走近她,大方打量,她一襲桃紅絲裙,一雙柳眉,圓亮慧黠的明眸,再加上粉嫩無瑕的如玉肌膚,怎麼看都不似年已三十的姑娘。

  他黑眸閃過熾烈的火苗,“不是說了,私下見面不興此禮。”

  那你剛剛乾麼杵著不動?想是這麼想,她說的又是另一回事,“傅王爺怎麼這麼閒?三天兩頭到這兒來。”

  傅炆千對她語氣里的抱怨沒有太多不悅,對她還是叫他“傅王爺”也沒強求,反而顯得氣定神閒。

  “天下太平、京城富庶,再加上幾名手下強將為本王爺分憂解勞,我這負責京城安全的執行官是閒了些,無處可去,也只能一再前來你這裡叨擾。”

  他早年在外駐軍,這幾年才奉皇令接手京城安全,而當今聖上是個賢主,這個公職說得上是個涼缺,也是皇上體恤感激他征戰多年所做的安排。

  唐姍姍看著這名高自己太多,顏值亦高,偏偏年紀小自己四、五歲的男人,“我也說了,這湖光山色非我唐姍姍一人獨有,王爺只要在慈幼莊園外圍,要去擾山擾水,都可隨意,要真太閒,成親生子也就不閒了。”

  又來了!傅炆千在內心嘆息。從兩年前,他為了抓叛黨不小心闖進慈幼莊園,踩壞她的農田作物讓她狠狠訓上一頓後,他就喜歡上直言又敢言的她,這兩年來,他追她追得辛苦,但她不肯接受他,老是想將他往外推,偏偏他的心只為她跳動!

  其實,他父母早亡,又是獨子,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染病早夭,就有傳言,他有命格克親,所以即使因軍功封王,有威望又頗得君心,仍是孤家寡人,畢竟財富吸引人,生命價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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