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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想握握她的手。

  與此同時她突然也伸出手來,指尖同時相碰在一起。一切毋庸多言,不過相視一笑而已。

  脈脈,如海風。

  無聲也沉醉,兩人未盡酒興,卻已熏然,一時都不願打破此刻溫存默契。半晌寧弈才低低問:“當年給你那珊瑚呢?沒扔了吧?”

  鳳知微笑了笑,伸手在袖囊里摸了摸,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個墜子,正是那珊瑚牡丹,用打磨精細的銀鏈子綴著。“只有一枚,所以我鑲了墜子。”她嫣然道,“配了個軟銀的鏈子,你看好不好看?”

  掌心潔白,珊瑚鮮紅,鏈子的銀光和星光呼應,一切的色彩都鮮亮分明,寧弈的眸色也那般晶瑩分明著,輕輕取過鏈子,笑道:“我給你戴上。”

  他傾過身,鳳知微解開領口一顆扣子,寧弈溫柔地將她領口處的長、發拉出來,用手指梳理整齊放好,以免墜子勾著長發。鳳知微頸項纖長,肌膚如雪,鏈子的微銀之光在其間閃爍流動,像雪地里一澗極細的冰河,而珊瑚鏈墜卻又鮮紅如火,色澤純正,像胸前多了顆相思硃砂痣。

  鏈子有些長,鳳知微要收緊,寧弈卻笑道:“別,還沒到最佳位置呢。”鳳知微正想這什麼意思,寧弈已經抬手去解她領口的扣子,一顆、二顆……

  “登徒子!”鳳知微低呼一聲,握住他的手,笑罵,“這是在甲板上!”

  她衣襟半開,露出一大片雪色肌膚,和半邊銀紅褻衣,兩雪色高聳,締就一線可愛深溝,那鮮紅的珊瑚鏈墜正悠然晃蕩其間,如雪上怒放紅梅,鮮明漂亮得令人眼目發脹。

  寧弈於是也脹了,不僅眼睛,連咽喉和某些重要部位都有點控制不住的趨勢,他一抬手撈過鳳知微膝彎將她打橫抱起,笑道:

  “甲板上不合適?那就船艙好了!”

  鳳知微大駭,低叫:“你昨晚才……”話到一半實在說不出口,臉紅紅地住口,暗暗揉了揉自己還在發酸的腰,心想這人自“私奔”後就好像終於開閘的水,“勤奮”得令人髮指,日以繼夜,夜以繼日,屢戰屢勝,窮兵黷武……

  “不多努力點,我家小五怎麼欺負他家老大?”寧弈在她耳邊低笑。什么小五老大?哪兒來的小五老大?鳳知微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敢情這人拐彎抹角毛病又犯了,這是在說要生五個孩子呢。

  鳳知微的眼神黯了黯,成親已有一年多,寧弈一直也很努力,但她卻沒什麼動靜,心裡懷疑當年耗損心神太過,傷了根本,又或者那些年受傷中蠱之類的事兒多,藥吃多了,如今年紀已經不小,換別人這年紀只怕都快做奶奶了,再沒個消息,本就人丁凋零的寧家,只怕就只能指望寧霽開枝散葉了。

  想到這裡不禁心中湧起愧疚,想要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只好抓緊時間慢慢揉酸脹的腰,我揉我揉我揉揉揉,你上你上你上上上……

  被抱進艙門的那一剎,她隱約覺得那種被盯視的感覺又來了,驀然回首,卻只見星月海光,船上的一切掩在幢幢陰影里,不辨形狀,還想再看,寧弈已笑道:“不專心,該罰!”一抬手將她輕輕一拋,拋出時手指巧妙一拉,鳳知微一聲驚呼,飛到床上的同時,裙帶已經被解開,人在半空,長裙已經悠悠落地。

  黑暗的艙房裡雪光—閃,像一朵雪蓮花乍然在夜色中怒放,鳳知微被這奇異的脫衣方式驚得呆了一呆,砰然落在床上,張開的紅唇也似一朵羞澀半綻的玫瑰花。

  “看你這神情真是令人受不住的……”寧弈低笑,一翻身覆了上來,迫人的熱力傳來,本就渾身酸軟的鳳知微頓時覺得自己可以化進床褥里,濕潤每一寸布絲,寧弈的手指熟練靈巧地在她胸前幾番撥弄,衣衫便不見了,大片雪光耀眼,溫軟潔白如起伏的雪山,生根於大地,只為等待被浩浩莽莽的蒼穹,覆蓋,契合。

  寧弈呻吟—聲,將臉埋了下去,迎面一片滾燙的柔軟,像是冬日裡在火爐邊靠著羽絨的寢衣,溫暖柔適到令人渾身微顫,寧弈發出一聲悠長而情動的嘆息——她是他的戰慄,巍巍山嶽因了她才有了匐然中開。

  鳳知微輕輕仰起頭——他是她的蕩漾,一泊湖水因了他才有了漣漪不休,雖已成親一年多,但此刻遇上寧弈這般的眼神動作,她仍是難免羞赧,下意識雙手抱緊胸前,卻不知這個動作,只能將本就盛放的雪色蓮花擁簇得更為飽滿,手臂下壓出一彎隆起的玉坡,隱隱可見嫣紅一點如海棠果,和悠悠垂落的珊瑚牡丹交相呼應,一般的精緻,別樣的鮮活,寧弈的烏髮垂下來,微亂的發後眼神迷離,一偏頭叼住了那點小小的海棠,換來鳳知微一聲窘迫而戰慄的呻吟。

  寧弈手在她腰下一抄,一陣天旋地轉,鳳知微已經翻了個個兒,驚呼聲里聽得寧弈在她耳側柔聲道:“嗯……今兒想不想換個花樣……”

  鳳知微本就腰酸,哪裡支持得住,軟軟伏在他身上,咬唇只是笑。寧弈一抽她的髮簪,烏緞般的發一瀉如流水,幾縷額發被汗濕了粘在額上,鳳知微半羞半嗔的眼神從長發間瞟了出來,平日裡那麼莊重的人此刻看來竟也媚眼如絲,看得寧弈心神又是一盪。他輕輕附耳說了幾句。

  鳳知微臉色大紅,哪裡肯,掙扎著要下來,寧弈微微動了動腰,鳳知微手指一滑,不知怎的便觸到他身上凸凹不平的某處。

  那是一處傷疤,看不出什麼形狀,但是鳳知微知道,那裡原先是一個字,烙鐵烙出的字,後來被秘藥處理,試圖消去未能成功,便乾脆又用匕首除去那片肌膚,幾番折騰,傷疤猙獰,便是最好的金創藥也未能平復。

  寧弈天潢貴胄,富有天下,向來沒吃過什麼苦也不會有讓他吃苦的機會,他身上會有這樣的傷疤自然是異事,這疤的來源兩人心知肚明,卻從未提起,只是鳳知微每次無意中觸及這傷疤,便要心中一顫,有綿綿密密的不安和惆悵泛上來。心一軟,動作便無力,那翻身下來的動作便半途收場,反而軟軟地伏在了他胸上。

  寧弈心中暗笑——平日裡他並不願讓知微察覺這道傷疤,但是在某些需要引起某人愧疚從而讓某人放開的特殊場合,這道疤簡直是百試百靈。

  “來試試……”他像一隻賊兮兮的大灰狼一般誘哄著白兔子鳳知微,抓住她的手,慢慢往下引去……

  室內漸漸漾起低喘輕笑之聲,她在他身前一壞軟飴糖般被揉來搓去,那些細碎卻長久的震動頻率伴隨這船身搖晃,如海潮綿綿密密一波一波來去,他不斷地兇猛衝上她濕潤的沙灘,席捲她歸入海墟深處,助她星光炸裂上掠高空四海騰雲天地玄黃……一忽兒又欲進還出地在她的海洋里徘徊進退,換得她難耐的呻吟,不得不將自己的天地更為忘情地打開,渴盼更多的長驅直入徹底掠奪,這一刻要他做自己的王,把每寸肌膚都作為圖騰膜拜,誰在誰的身體裡打上永不可消除的烙印,同這星光大海,一起震顫起伏。

  海上迷濛的水光霧氣自半掩的小窗撲進來,觸及散發高熱的赤裸肌膚瞬間消逝,叮叮噹噹的帳上金鉤在響,也不知道是因為這船身搖晃還是床在搖晃,地上橫陳凌亂的衣物,沾染著情慾的迷離的氣息,梳妝檯上殘留著肌膚的熱氣,大幅的明光玻璃鏡上印著玲瓏的體印,起伏的弧線美麗,再在空氣中慢慢散去無痕,只有鏡邊夾著的幾根長發昭示有人曾經赤身緊緊背靠鏡子……各式妝盒被揮落在地,珍珠琉璃玳瑁晶玉流光閃爍,傾著月白的粉和淡紅的胭脂,香氣幽幽,那些鋪開的薄薄粉末間,拓出幾個小巧的赤裸的腳印。

  情最熱的時候,她在某個彎折極限的角度中眩暈飛翔,聽得他喃喃低語,“……當年船上被你給糊弄了采了陽,如今可得給我扳回本兒來……”

  她聽不清,嫵媚地將耳朵偏了過去,卻被他輕輕咬住頸項,舌尖舔過汗濕的肌膚,一陣觸心的麻癢,她嚶嚀一聲,更柔軟地彎傾下去……

  這海上高船,夜色掩蓋下的絕艷風流。

  番外 顧少爺二三事之情書事件

  鳳知微以魏知的身份在訓練順義鐵騎期間,每天收到很多情書和荷包腰帶,足可以開一間鋪子。

  鳳知微轉手就把這些東西扔給牡丹太后,牡丹太后欣然全收,沒事拿來打賞女奴也好呀。

  因為知曉時常養在牡丹太后這裡,顧少爺有時也會來轉轉,有次進門,就看見太后眉開眼笑地給顧知曉讀故事聽。

  少爺看女兒聽得專注,也坐下來聽。

  “……你是糙原上的雄鷹,我是你心口那一簇細羽……”

  “我呸,人不做,做鳥毛?”牡丹太后說。

  “……來我寬廣的懷裡,像大海足可容納陽光……”

  “姑娘,吹吧!你有那麼大的胸嗎?”牡丹太后說。

  “……我甘心做一隻羊,任你燒烤,永遠睡在你的胃裡……”

  “然後化成便便,噗哧。”牡丹太后說。

  ……

  顧少爺默默將女兒拎出了房間。

  “我說,”牡丹花將情書抖得嘩嘩響,恨鐵不成鋼地道,“情書不是這麼寫的,忒沒創意,想當初俺熟讀情書大全,什麼樣的情書沒見識過……”

  “怎麼寫?”

  牡丹太后消音一分鐘。

  隨即她緩緩轉頭,看著聲音的來處——顧少爺。

  “你……嘎……”牡丹太后的神情,像看見一頭牛在天上飛。

  寫情書?顧少爺?

  哦,胡倫糙原明年夏天一定會下雪。

  “你說,我寫。”行動力很強的顧少爺,已經攤開紙筆。

  牡丹太后滿臉可以賣弄才學的興致勃勃。

  “達令……”

  “……你是我喝水的碗——吻你,是我睡覺的氈——愛(挨)你,我思念你像天上的月亮思念日光瘦成半彎,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二分之三……”

  當夜帳篷燈火三更後才歇。

  三更後太后將顧少爺送出門,情書擱在她案上——她好說歹說才勸得顧少爺相信,直接遞情書是不禮貌的,最終把情書交由她轉遞——主要她想確認那句達令後跟著的名字是誰。

  太后送走顧少爺,突然有點鬧肚子,於是蹲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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