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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在明目張胆地調情,顯然是不與他們見外,“……午間獵了頭鹿,聽聞斑龍項上珠補玉堂關下血,特地獻來給王爺。”

  淮南王並未放在心上,倒是皇上頗為滿意:“諸位將軍有心了,朕此番辛勞沒有白費,待大軍還朝時,必一一論功行賞。”

  眾人鬆了口氣……為了王爺不失恩寵,大家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呢。

  多歇了半日才啟程,皇上心知諸事未平,丞相所允期限將近,實在不能拖延,千般萬般不舍回了京城。

  “王爺把皇上教得多好啊,知人善任賞罰分明,還重情重義……”

  “……皇上長得好看,出去打仗也體面!”

  皇叔並不知手下的曲折心路,對著“益腎陽、填精髓”的良品一臉慍色。不過是稍微嘗了嘗嘴,英雄氣概還需要旁的東西來畫蛇添足?

  ·

  一連幾天皇上似乎心情甚好,連文人作詩諷刺朝政、諷刺皇上昏庸的事情也沒有生氣,反而誇了一句文采甚佳。

  罵得過分的有說皇上是個花瓶,除了樣貌沒有任何長處;還有說皇上陽剛不足陰柔過余,殺伐決斷樣樣不行。

  “……胡說,”他合上摺子,轉頭朝皇后調笑,“朕一挑逗皇叔就受不住,哪裡不行?看在夸朕好看的份上,勉強饒他一命。”

  皇后見慣皇帝每有心想事成便得意,得意的樣子偏又好看,連日喜形於色,想來是和皇叔心意相通了。

  她剛端上一杯參茶,皇上突然話鋒一轉,“皇后,朕交待給你的事情辦妥了嗎?”

  李文茵一怔,“……皇上?”

  “皇嗣綿延是皇后的責任,天下人都等著你一鳴驚人,皇后怎麼還守株待兔呢!”

  皇后忍著笑,“臣妾一個人,如何給天下造一個皇嗣?”

  皇上拉著她的手,“好姐姐,朕知你心意,你也別辜負朕的苦心。”

  “皇上何苦如此大費周章,”李文茵替他理了理衣領,卻發現頸子上一處紅痕,不禁紅了臉,“……皇叔也太小器了些。”

  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皇上瞧見了那一枚印子,自己伸手摸了摸:“朕真是羨慕皇叔,能親到這麼好的脖子。”

  “……”

  晚些時候皇上召了楚王進宮,兄弟二人對飲,劉觀不敢掉以輕心。皇上雖然年紀尚輕,事無大小謀劃皆得,如今局勢哪一步不在意料之內。就是最沒有把握的皇叔都被得了手,他不知自己身上能有什麼得皇上青眼的地方。

  酒過三巡,皇上才悠悠開了金口,“朕諸事皆順,唯有一件不得意,皇兄不妨一猜?”

  “臣不敢妄自揣測,皇上心思七竅玲瓏。”這麼多年外人看來皆是良臣之功,劉觀卻深諳其中要害。

  以昏庸掩人耳目,做些荒唐的事情朝廷也不痛不癢,殊不知步步為營,趨向皇帝預謀的石破天驚。韜光養晦、權衡有術,單是隱忍多年套牢淮南王一勢,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都令他驚愕。

  這樣一個美人,也只皇家養得出來,這樣一位皇帝……也只皇叔教得出來。

  “……皇叔還不願意侍寢?”

  “皇兄費心……朕憂愁皇后還沒有皇嗣,不如皇兄再多費費心?”

  少年莞爾,眉眼間皆是笑意,沒有半分腌臢。

  楚王心下轟然,剛要說明他與皇后之間並無私相授受以表二人清白,卻發覺四肢不能動彈。

  “……皇后的眼光其實可以。”

  “還是皇上看人准些,臣妾婦人之見,長得好的便喜歡。”

  影影綽綽間他被扶上了床榻,珠簾搖曳、被翻紅浪,意識隨之慢慢渙散開來。唯有一陣熱潮不停翻湧,情。欲沸騰愈演愈烈,直到有人在他耳畔輕輕喚了一聲。

  “……楚王哥哥。”

  年少時的情絲交織成網,密密麻麻地將他困住,他越掙扎卻越陷越深,眼前人是心上人……如何能逃得過。

  第13章 與日月

  不多日便有皇后懷孕的消息從宮中傳來,百官皆賀,皇帝也是喜不自勝。多年夙願得償,丞相更是眉開眼笑,只有楚王一臉郁色,劉念偏偏單獨留他褒揚了幾句,“皇兄做事真是讓人放心!春獵如此,皇嗣更是如此!”

  深得君心的楚王並不明白,“……皇上為何獨獨青睞於臣?”

  比他有威望的親王大有人在,比他勢力雄厚的臣子也為數甚多,他何德何能被皇上看上,逮著薅光身上的羊毛?

  皇上用手撐著腦袋,目光慈愛地看向長了自己十歲的皇兄,意味深長地說道:“不是朕選中了你,是皇后選中了你啊。”

  聞言劉觀深覺帝後視國祚如兒戲,魏王朝中勢力過盛無人制衡不得不發,放寬農商政策雖過於冒進但確有益於朝野,皇嗣一事即使皇上不行也不可讓人代勞……

  “念弟,”楚王太息一聲,“皇后不願,你還有別人……”

  皇上略一皺眉,“……皇叔是不可能給朕生孩子的,你不要氣昏了頭。”

  “……”

  楚王也是服氣,看上去這樣沒心沒肺,哪裡想得到心眼兒和米粒一樣又小又多,布下那麼多局做了那麼多事,不知他想要的是不是都得全了?

  幸而他生來顯赫,即使高處不勝寒也有皇叔那樣的人物護著,否則不知道心思該長多歪呢。

  “天下當能者治之,”劉觀在皇帝的眼神里看到了幾分熱切,很快又被往事的晦澀掩蓋,“是不是朕的血脈不要緊,皇室中人如今下場,不過先帝一念之差……當年父皇若多疼朕一些,便不會叫朕坐這皇位。”

  劉觀心中觸動剛要開口寬慰,皇上自己又慶幸道,“……但是不登基怎麼遇到皇叔呢?這樣想來有得必有失,也不算虧。”

  他看著親弟弟的痴情樣子,若不是知道淮南王是國之棟樑,怕是要以為皇叔給皇上下了迷藥。

  ……皇叔那樣常年在軍中的人,對皇上不知怎麼粗魯,他不免真心實意地擔心了起來。

  我們皇上是個嬌嫩又金貴的美人,天下誰能配得上,白被淮南王……人家辛苦養了九年,仔細想來他竟無話可說。

  “皇叔……何時歸京?”

  作為兄長他下意識地關心了一句,若是淮南王待皇上薄情,一言不合兩軍對壘,他也能抗衡一二。

  聽他這話,皇上臉上添了些怨色,“‘天下與朕孰輕孰重的答案’,朕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皇叔手上的事情將成,大約還需要朕一封情書召回。”

  老是自己個兒貼上去,皇叔就更不會珍惜了。楚王憂心忡忡地想到,眉頭蹙如溝壑,皇上可不知道皇兄為自己操碎了心。

  他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很快又泛上一層水氣,看上去沒有半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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