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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槿有些疑惑也有些緊張。不過,既是來了這裡,斷然沒有退縮的道理。就點了頭跟徐太妃往內室行去。

  還沒走兩步,藺君泓出聲喚住了徐太妃。而後他道:“太妃不如就當著我的面與我們說了吧。這丫頭並不是個特別聰明的,如果太妃有什麼事情託了她去做,恐怕會誤事。倒不如讓我也聽上一聽,權當是幫忙分憂解難了。倘若她不懂如何應對,我也好指點一二。”

  徐太妃先前心情已然焦灼到了極點,只不過強壓著沒有發作罷了。如今聽了藺君泓這番挑釁的話來,她如何能忍得?

  徐太妃冷哼一聲,不搭理他。因著心裡焦急萬分,甚至親自伸出手來,拉著元槿往裡行。

  走了兩步,她細細琢磨了下藺君泓方才的話語,忽地覺得有些道理。於是又止了步子。

  徐太妃立在那處想了許久,最終將所有伺候的宮人盡數遣了出去,而後才與藺君泓道:“若我想要做成事情,你肯幫忙想法子應對?”

  “那是自然。”藺君泓保證道:“只要你不為難槿兒,我若能幫你想的法子的話自然要幫一幫忙。”

  徐太妃這便大大鬆了口氣。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徐太妃點點頭道:“我這次倒是真的有事要拜託槿兒去做。”

  “哦?這倒是新鮮。”

  藺君泓應了一聲後,不管徐太妃的臉色如何,硬是拉了元槿在一旁大大方方坐下,而後勾起一抹笑意,問道:“不知道是什麼事情,竟是讓徐太妃肯屈尊紆貴地來讓槿兒幫忙呢?我一直以為,太妃是極其看不上我家小娘子的。”

  他這話說得直接而又明顯,語氣里的嘲諷之意更是毫不遮掩。

  若是尋常,徐太妃少不得要和他爭執一二。可是這一次,徐太妃一反常態,並未和他針鋒相對,反倒是點點頭十分隨意地應了一聲,而後與他道:“看不看得上都不打緊。只不過,這事兒也就她能勸得。”

  聽她這樣說,元槿倒是極其好奇了。

  她看藺君泓氣定神閒的模樣,也不知道他是知道了什麼事情還是不知,於是問道:“不知道太妃讓我去做的,是什麼事情?”

  徐太妃掃了藺君泓一眼,又掃了眼空蕩蕩的殿內,終是和緩了神色和語氣,暗嘆一聲,問元槿:“你可知道陸若婷有孕之事?”

  元槿沒料到徐太妃居然這麼大大方方地就把這事兒給說了出來。

  她十分驚訝。

  而且,因為太過震驚的,所以她就停滯了半晌,沒有立刻回答這一句問話。

  徐太妃理所當然地將她的沉默當做了極度之外之下的片刻怔忡。

  徐太妃再次往太后的殿宇方向看了一眼,十分焦急地說道:“我需要你幫忙勸一勸太后,莫要將事情做絕了。若是留下餘地相商,往後才好和睦相處。”

  藺君泓抬指輕叩桌案,點點頭,“徐太妃惹了太后不快,所以讓槿兒去勸,免得往後你們互相見到了太過難堪。”

  他這話講得有些繞彎,徐太妃思量了下方才明白過來。

  徐太妃哭笑不得。

  這般的心情下,她的神色反倒是親切和藹了一點點。

  徐太妃扭頭與他道:“我說的不是我和太后。這事兒,雖然是我想讓元槿去勸的,卻與我並無什麼關係。”

  “那太妃是說……”元槿奇道。

  “是陸老太太求到了我的跟前,讓我出手幫忙的。可我做不到這事兒,只能叫了你來。”

  這話已經說出了口,徐太妃頓時覺得心情放鬆了許多。

  她一字一句慢慢說道:“太后要將那孩子打掉,皇后怎麼勸都不能成。陸老太太捨不得孩子,來求我幫忙留下。”

  徐太妃這幾句話出來後,藺君泓和元槿都愣住了。

  藺君泓怎麼也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他往椅背上一靠,眉間微蹙,沉聲道:“誰告訴太后的?老三?”

  徐太妃看到藺君泓並未當即動怒,暗暗鬆了口氣。

  徐太妃朝後摸了摸,探到椅子扶手後,扶著慢慢坐了下去,“可能是藺天諶。但是也不一定。想要看陸家笑話的人多了去了,還差他一個不成?”

  陸家已經有一個皇后了,後來又出了個太子妃。

  陸家的權勢一下子達到了巔峰狀態。

  而後,太子妃身體抱恙,一日不如一日。眼看著太子妃的位置將要空出來,結果,又出了個陸家的女兒將要接替太子妃的位置。

  原先眼紅陸家的那些人自然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尋了法子將陸家拖下水去。

  元槿想了想,說道:“也不一定。或許是太后自己知曉的?親事已經提出來了嗎?”

  她這問話一出來,徐太妃和藺君泓都不由得往她看了過來。

  元槿的話說得很有道理。

  如果皇后在這個時候提出來親事的問題,太后少不得要問一問緣由。即便皇后自己不說關鍵的這個點,但是以太后的手段,想要知道其中隱私並不算難。

  所以,或許沒有那個高密的人,只不過是皇后自己把話給說漏了。

  幾人暗自思量了下,徐太妃終是重重一嘆,說道:“無論是什麼原因,終究是已經造成了這樣的局面。畢竟是一條小生命,或許是兩條人命。槿兒若是可以,不如過去勸一勸吧。”

  雖然說是要取了那胎兒的性命,但是在這個生產都極其兇險的年代,即便是小產流產,也能要去人半條命。若是一個不當心,性命不保都是有可能的。

  元槿剛要開口說話,旁邊藺君泓朝她看了一眼,慢慢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開口。

  藺君泓輕笑一聲,將徐太妃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這才笑著問道:“徐太妃的話當真是好無道理。如果陸老太太和徐太妃都勸太后勸不住,為什麼槿兒就可以?莫非徐太妃想著槿兒受的罪還不夠,所以硬要推了她到太后的跟前被訓斥?”

  徐太妃一聽藺君泓這話就知道他想岔了,趕忙道:“且不提要不要留下孩子。讓元槿過來不過是想看一看太后的態度。若是太后肯讓陸若婷即刻嫁給太子,那事情就好辦了許多。”

  不想留下孩子,不過是表明一個態度罷了。

  太后,並不滿意這樁親事。因此,用這件事為源頭來將事情鬧開,順便將自己的意願說出來。

  元槿輕嘆口氣,說道:“太妃著實太過高估我了。在太后跟前,我說的話哪裡做的了數?即便我與太后那般說了,也只能落得個趕出來的下場。”

  “試一試總是好的。”徐太妃的眉間慢慢擰緊,不容置疑的道:“我去說的時候,太后不過是將我趕了出來罷了,並沒有把話說死。你趕緊過去看看,說不定就將事情給扭轉了。”

  元槿沒料到徐太妃對於這件事情竟然如此執著。

  說實話,陸家怎麼樣、太后的態度怎麼樣,和端王府並未有太多的關係。

  先前也不過是因為徐太妃這樣講,所以元槿和藺君泓方才就這個話題說了這許多的話。

  若沒有徐太妃的那番說法,依著陸家和端王府的關係,太后如何做,端王府都不會去管。

  元槿心裡不由得冒出了一個念頭,轉眸狐疑的朝徐太妃看了眼。

  恰在此時,她聽到了藺君泓問出了她心裡頭的話。

  “徐太妃怎麼對這事兒那麼執著?莫不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了吧?”

  元槿默默地默默地看了藺君泓一眼,心說這傢伙也真是一點都不含蓄,居然將這話就這麼明明白白都問了出來。也不怕徐太妃惱了。

  好在徐太妃此時心裡另有緊張的事情,並未在這些字句上過多琢磨,只順勢答道:“當年陸老太太對我有大恩。我不能置她於不顧。你既是有餘力相幫,不如就替我還了這個人情吧。”

  徐太妃說出這樣的話來,就是想逼藺君泓一逼。

  旁的不說,端王府的地位,還是一頂一的強。

  如果端王爺肯出言相幫,事情或許就能有轉機了。畢竟陸若婷肚子裡懷的,還是太后的親重孫。若是有人力勸,孩子許是就保了下來。

  誰知藺君泓卻是當即拒絕了這件事情。

  “這個渾水,端王府不能去蹚。”藺君泓斷然說道:“無論太后的主意是什麼,端王府都是管不得的。”

  說著話的功夫,藺君泓已經拉著元槿站了起來。

  徐太妃趕忙去攔他,“你這忘恩負義……”

  “陸老太太不過是幫過徐太妃罷了,又不是幫的我。這‘忘恩負義’四個字,怕是和我無關吧?”

  藺君泓淡淡笑了笑。

  並不理會徐太妃的臉色變得如何難看,他當即拉了元槿即刻離開。

  遠遠的,瓷器碎裂的聲音傳了過來。

  伴有徐太妃的恨恨喊聲。

  “你怎麼就知道和你沒有關係!”

  藺君泓腳步一頓,回頭問道:“那太妃倒是說說,陸老太太幫你的事情,和我究竟是有怎麼樣的關係?”

  徐太妃聽聞後一時語塞,半晌沒有言語。

  藺君泓輕嗤一聲,拉了元槿轉身而去。

  往回走的路上,藺君泓低聲與元槿道:“這事兒怕是不好辦。”

  元槿知道他的意思,低低地應了一聲。

  藺君泓說的不好辦,雖然說的是“這事兒”,其實是指的那一系列事情。

  陸若婷入太子府的事情。

  孩子留下的事情。

  陸若婷嫁給太子的事情。

  雖然第一件和第三件看似是一件事情,但其實是掰開來的兩個。

  入府不見得就是正妻。

  若不是妻,就算不得是“嫁”。不過是個轎子抬進去就罷了。

  陸若婷即便能夠入了太子府,也不一定就能夠“嫁”過去。

  思及剛才徐太妃的一系列舉動,藺君泓忍不住皺眉,重重嘆道:“糊塗。”

  這個事兒怎麼能夠管?

  徐太妃真是白在宮裡頭那麼多年了,這點兒事情居然做不好!

  亦或者是……當年陸老太太幫忙的那件事,十分重要?

  藺君泓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將此事給暫且擱到了一旁,不再細想。

  其實徐太妃這麼擔憂此事,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已經那麼久沒有再管前朝後宮之事的皇帝藺君淙,居然也插手了此事。

  自從聽聞太子妃還在世的時候,太子就已經和陸若婷勾搭在了一起,藺君淙對待此事的態度就十分堅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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