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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一樣是吵?只是……”

  放低了聲音,頗為擔心地看著座上正強自鎮定的公羊猛,和對面似若無事的公羊剛,花倚蝶搖了搖頭,“就算是當哥哥……有些話也太過火了……難怪他受不得……”

  這裡話聲方落,那邊又響起了聲音,只見公羊剛搖了搖頭,紅潤的面上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但不知怎地,在蕭雪婷看來卻有絲疲憊在裡頭,“話我都已說清了,猛弟你就好好聽話,快點下山去重建山莊,溫柔鄉是英雄冢,老泡在女人堆里怎麼成呢?若你不放心你的妻子們,哥哥就幫你這一把,這段時日三哥自會幫你好生照料你的妻子們,保證她們日子過得舒舒服服、樂不思蜀……你好生仔細重建雲麾山莊,愈快愈好,你的妻子們三哥照顧完了就還你,如何?”

  就算裝著沒聽出公羊剛話里的意味,可光看他瞄向廳中眾女時眼神里透出掩也掩不住的yín褻意味,公羊猛怎麼裝也不可能裝著沒看到,尤其公羊剛的眼光竟似已瞄到了風姿吟身上!

  那眼光只看著公羊猛氣火攻心,既怒公羊剛竟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妻子身上,又怕他是否看穿了自己與風姿吟的jian情。本來之前氣怒之時還強自壓抑,拼命勸告自己公羊剛為了復仇付出太多,是以仇家既倒,一時失了控制才會如此,可給公羊剛三番兩次的挑釁,公羊猛怒火狂升,沖的腦子裡頭一片空白;他一聲低哼,人已離座躍入場中,微微顫抖的手已將長劍抽出了一半。

  “唷!小猛弟很想動手的樣子啊?”

  冷冷地笑了笑,公羊剛竟也站起身來,緩步走入場中,腰側長劍連鞘離身,在空中輕揮幾下,長劍卻不出鞘,竟是打算連鞘與公羊猛對決。

  親眼見識過印心谷一戰的蕭雪婷和劍雨姬都看得出來,公羊剛內力強悍,劍法卻不若公羊猛精純,相較之下公羊猛劍法掌法精純巧妙頗有過之,內力修為卻差上一籌,可公羊剛現在卻想用劍法教訓弟弟,連長劍都不打算拔出來,輕視之意溢於言表,再怎麼驕傲自大也不該是這樣!

  “你……”

  被公羊剛連番激怒,公羊猛心下火氣已難壓抑,雖見他竟如此輕視自己,心知這三哥謀定而後動,心機深沉陰險,否則也難將彭明全、劍明山與明芷道姑等老練的江湖人玩弄於掌中,此刻他竟如此輕描淡寫,表現出把握十足的樣兒,也不知他保留了什麼後步,心下難免有些卻步。

  但公羊猛畢竟年輕,可不像一般經驗老練的江湖人般,說好聽的話是謹慎小心,說難聽的就是前怕狼後怕虎,沒一點膽子,眼見公羊剛步步進迫,與其繼續隱忍,還不如拔劍見個真章!

  “你若真想這麼動手,就請自便!哼……”

  心下雖難免有些畏懼,但怒火已燒透了腦子,一時之間也想不到那麼多,公羊猛話聲轉冷,手中長劍已擺出了起手式,“看我會不會怕你!”

  眼見公羊剛踏步上前,兩人就要交手,突地一道白色身影竄入,雲袖輕舞,竟將兩人生生隔了開來;公羊猛看清是蕭雪婷出手,心中大訝。

  他就算再氣怒攻心,可若擋在眼前的是這名義上的妻子,實質上的親姊姊,不只罔顧姊弟血緣,任自己在床上予取予求,還大做犧牲,幫自己與風姿吟言歸於好的美人兒,公羊猛可沒法出手。雖是一時氣窒,卻也只能收劍入鞘,靜觀其變。

  只是公羊猛雖已收手,公羊剛卻沒這麼多顧慮,何況明芷道姑之死是自己所為。公羊剛心中對蕭雪婷顧忌頗深,之前所以對公羊猛大加逼迫,有一半也是為了惹這公羊猛的妻子出手,好解決心腹之患。

  他一聲長笑,手中連鞘長劍已向蕭雪婷遞出幾招,還不忘調侃公羊猛一句,“才出頭又縮了回去,猛弟你還真是……老躲在女人裙子裡頭,可是沒辦法出人頭地的,看哥哥這就打發了玉簫仙子,看你還有誰的裙子可躲?難不成躲到師父裙子裡頭?”

  嘴上雖是輕薄,手中卻遞招不斷,公羊剛在大風雲劍法上的造詣雖不若公羊猛般精純,算不上爐火純青、收發自如,運使之間卻也足夠傷人;加上他也有自知之明,本來與公羊猛對決本就打算右劍左掌功力一決勝負,如今見蕭雪婷出面,更是毫無顧忌地出手攻敵,長劍揮灑中隱著掌法之威,就連上首的風姿吟也不由不贊聲好。

  可雙方一交手,那結果卻是大出公羊剛意料之外;蕭雪婷玉手中紫金簫揮灑之間,招式竟是變幻莫測,偶為短槍、偶作水刺、時劍時七、若筆若鉤,行走江湖能見到的短兵器招式,不住在她紫金簫下展現無遺。

  公羊剛雖知這“玉簫仙子”江湖威名赫赫,非是易與之輩,但一來他暗算明芷道姑一擊成功,心中難免小看了明芷道姑的傳人;二來他也是頭一回見瀟雪婷出手,這變化多端的打法,連明芷道姑都未曾展現過。

  公羊剛之前對此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被蕭雪婷先聲奪人之下,自是難占上風,又兼手中長劍連鞘,運使不靈,招式威力使將不出,不過數招之間,只聽得蕭雪婷一聲低叱,簫劍空中一觸,蕭雪婷內力一震,公羊剛手中長劍竟脫手飛出,震到了席上,卻正向劍雨姬而去!若非風姿吟及時出手,小茶杯雖在空中砸得粉碎,仍把那長劍的力道卸掉了八九成,只怕那劍也不會這般剛好落在肚腹隆起、動作不便的劍雨姬身前,而是重重地擊傷了她。

  長劍雖然脫手,但公羊剛卻是不退反進,一雙肉掌帶著呼呼風聲,陣陣熱風不住襲向蕭雪婷嬌軀。本來公羊剛的掌法就比劍法好,方才掌劍並施,與其說是更增威力,不如說是為了讓對家傳劍法掌法認識頗深的公羊猛一時間難以適應的詭計。

  現下雖是空手,可大風雲掌法使發開來,運使靈動卻是遠勝方才,加上一招之失,若非蕭雪婷殺心不盛,沒隨之進擊,只怕他真會傷在她手下。公羊剛對蕭雪婷再也不敢輕視,打點十二分精神對敵,雙方一時之間竟鬥了個平分秋色。

  雖說使得掌風虎虎,一身內力隨掌而出,戰圈之中熱氣蒸騰,真如烈陽一般,照得無論積得多厚實的雪,都得融化成水;公羊剛髮絲賁張,看似威風凜凜,但若論內力修為,明芷道姑門下確是不凡,蕭雪婷與公羊剛在這方面可說是伯仲之間,公羊剛雖苦修“烈陽照雪”之訣,內力深厚處確勝蕭雪婷一籌,可相距卻是有限。表面上戰圈中盡為公羊剛極陽功力所控,熱得連旁觀者都覺不適,可交手的兩人都知道,那不過是表面文章,兩人較勁實則尚未分出高下。

  只是這樣斗下來,公羊剛出手雖猛,心下卻暗自叫糟……表面看來蕭雪婷似是有守無攻,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力,但她手中紫金簫招式變化多端;公羊剛手上大風雲掌法雖是虎威十足,卻始終攻不進紫金簫的圈子裡去。

  他所使功夫雖威猛,但越陽剛的功夫,後勁不足的毛病越是個大問題,這樣占了上風卻難獲勝的打法更是耗力,顯然蕭雪婷只是緊守待機,只等著自己力氣消耗之後再尋機反攻。

  心知這樣下去有敗無勝,公羊剛當機立斷,一聲低吼,掌中威風一迫,逼開了蕭雪婷,卻不乘機攻上,反而將原本的連綿攻招轉成了攻守兼備,打算與蕭雪婷耗上了。

  見場中的公羊剛改變了打法,旁觀的風姿吟不由皺了皺眉。她風仙姬之名絕非泛泛,以武功而論可不是公羊剛和蕭雪婷這般後生晚輩所能及的,自能看得出場中情形變化。

  原本蕭雪婷雖似下風,可公羊剛攻招連綿,卻怎麼也占不了勝機,顯然是落八了蕭雪婷的消耗戰法之中,功力便勝蕭雪婷,可主攻一方消耗較多,若不尋機抽身,一直下去蕭雪婷的勝算可要大得多。

  但公羊剛果然不是泛泛之輩,風姿吟這才知道為何公羊猛始終不敢小看這三哥;為何赫赫有名的天絕六煞中,有三個人折在此人手上!光這當機立斷的決心,小輩當中便無幾人能及。

  現在兩人已鬥了個旗鼓相當,即便方才公羊剛耗力較多,可越是上乘功夫,越講究自成循環、不假外力;公羊剛的陽剛功夫雖較為耗力,但功力運使之間,在體內自成循環,力道在體內新舊相生,有了調節,激戰之中身體仍能自行補充力量;雖仍難免消耗,要拖長時間卻是不難,兩人武功均不弱,所謂夜長夢多,久戰之下只要一方略有疏神,勝敗之數倒轉只是指顧間事。

  只是風姿吟的擔憂成了多餘。見公羊剛改變了打法,蕭雪婷一聲輕吟,手中簫划過空中時,竟也帶起一絲厲音相隨,聽得公羊猛陡然變色;蕭雪婷這打法只有他見識過,當真頗具威力,只怕已不在彭明全劍明山之下,頭一次遇上的公羊剛也不知能否撐得下來?

  說來公羊猛的心思也真是無法自控,方才當自己下場之時,滿是怒火的心真想精招盡出,幾招之間就把這一直故意在氣自己的三哥打到趴下,打得他再沒了那些齷齪念頭,根本連想都想不到要留手;現在換了蕭雪婷下場,兩人斗得風生水起,都是全力以赴,公羊猛明知蕭雪婷是為自己出手,可眼見兩人斗得甚是激烈,他卻不由得害怕蕭雪婷會傷了公羊剛。

  這兩人之間可是仇恨頗深,但畢竟那還是自己三哥,是與自己相處最久的親人,連對付滅家仇人時都未見傷,怎好在復仇大業完竣,只待重建雲麾山莊的現在,在這兒為了一時意氣而傷呢?

  不過說句實在話,若換了蕭雪婷受傷,公羊猛心中也是不願的,他可不信什麼“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那一套,兄弟妻子都是他的心頭肉,都是萬萬傷不得的;尤其蕭雪婷還不只是妻子而已,十有九成她還是自己的親姊姊呢!

  只是此事終歸沒有證據,何況公羊猛親眼看過蕭雪婷沉醉慾海中的放浪模樣,她的沉迷就是自己所帶領的,就算現在猜到了可能的姊弟關係,蕭雪婷仍舊是他的床上愛寵,平日裡也擺不了姊姊的架子;何況兩人床笫纏綿久了,公羊猛也真難把她當成姊姊來看待。可無論如何都是親近之人,眼見兩人戰得忘我,公羊猛不好出言阻止,只能手握劍柄,仔細看著場中的一舉一動,若是要出傷亡,說不得他也只得出手阻止了。

  但蕭雪婷這一全力出手,場中情況登時反轉!蕭雪婷的簫音含帶內力,招式連綿間內力運使愈順,隨簫音一同侵入敵人耳內,一方面帶動招式威力更增,一方面也擾亂敵人的內力運轉,乃是自成一家的絕技;面對她百變千幻的招式,公羊剛原已有些難以招架,現在再加上簫音時強時弱地侵入耳內,一開始他還以為不過是簫音擾敵的技倆,可過得久了,方覺體內內力運行竟也被這簫音帶動,這才發覺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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