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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執四人負傷,被一家醫館收留,當天夜裡醫館走了水,大夫並著四人都死在了大火中。陸疏華跑了一趟,卻也只帶回了莫靜和隨身佩戴的那方玉佩。

  縱是平日裡再大的能耐,有的事情也是無力回天的。

  莫靜和沒了?!

  若是造假,以莫靜和縝密的心思,必然是能做到的。可若說造假,那方玉佩是他父親留給他的,他珍愛至極,不是性命關頭,如何會舍?

  陸疏華記得自己那時對皇上說:“因是半夜燒起來的,並未有人看清緣何起火,但就醫館遺留的燒灼痕跡、倒塌情況推測火源應是在醫館外,是有人故意縱的火。”

  他看到木東初手中的書幾乎要被揉碎了,咽了口唾沫,強自鎮定。

  “醫館一共發現五具屍首,皆已被燒得面目全非,但從身量和殘留的衣物來看,應是他們四人和醫館的大夫。”

  木東初問:“是被活活燒死的?”

  陸疏華覺得空氣仿是凝結了一處,黑壓壓的積在頭上,很重,整個額頭都被籠罩其中,昏昏沉沉的,他此刻連抬頭看一眼皇上的膽子也沒有,心裡一陣陣的抽搐,下巴也跟著不受控制的顫抖。

  “都是被長劍劃破咽喉致死的,且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劍傷。”

  陸疏華與莫靜和比試過,他擅長近身,慣用匕首……應該也是會用劍的,他教過太子劍招,是不是真如暗衛回報時說得“精妙絕倫”的不好說,左右是把太子給鎮住了。

  於是陸疏華說:“莫公子身手確實不錯,但他練得是一招斃命的功夫,近身短時優勢很大,體力耐力卻皆是弊端,從他們的傷勢來看,應是經歷了一場惡戰,耗時許久……”

  他也是據實回稟,但若真的是莫靜和布的局,連玉佩都留下了,想瞞的當不只是追殺他們的人。既是不願回來,選了這個契機,那就走得遠遠的吧……

  莫靜和的境遇其實也算不得好,躺在榻上聽院子裡婦人罵街。

  “你個破爛貨,只要是男人你都要啊,一來還來四個,家裡一下子就熱鬧了呵!你說說你,你個小姑娘還要臉不要?你不要臉也就算了,我還要臉,你們家還有個死了老公的大姐,寡婦門前是非多,更何況你還把人引進門來了!”

  懷發聽不下去了,抽出匕首。

  “公子,滅口吧。”

  莫靜和搖了搖頭。

  陶執道:“人家說得也在理啊。你去殺了她,最好再殺了齊姑娘,我們才算是安全了,人家姑娘好心救你們公子回來,給我們飯吃,你還要當著她面殺她嫂子,你們大寒閣就這人性?”

  懷發道:“莫公子為什麼傷成這樣?你那時若是肯聽莫公子的至於他為你挨這一劍?我大哥此刻也合該還好好的活著。我們大寒閣的命是沒有你金貴,卻也不能就這樣死了個不明不白。我們沒有人性?你倒是有人性,你拖累了這麼多人,卻還好意思在這裡大放厥詞,說風涼話?”

  “都給我閉嘴!”

  最後是胡沐延喝了一聲,兩人才算是消停。

  懷發見胡沐延收起脈枕,忙迎上去問:“莫公子無礙吧?”

  胡沐延道:“傷口崩了,出血太多,要靜養!”

  莫靜和神智有些模糊,聽他們說得熱鬧,也實在是精神不濟不想出聲。

  “這兩天還給他喝粥,不要再去整什麼醃菜瓜果來過粥了,鹽太多他受不住。”

  懷發重重的點頭。

  胡沐延又道:“若是能搞些藥材,他能好得更快些。”

  莫靜和聽到這裡,心驟然一緊。那些人定還守在附近的藥房醫館憋著來一招回馬槍,此刻去不是送死?

  “我不打緊,就有些累,容我休養兩日便走。”

  胡沐延冷笑:“兩日?你這傷少說也得躺個小半月,小半月還不一定能好全,要看造化。你是動了讓他們先行的念頭對不對?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沒有他倆,我們安全也安靜得多。不過就憑他兩,一個莽一個愚,估計走不出十里就該死路上了,懷生也算是白死了。”

  莫靜和是這麼想的,他不想因為自己耽誤木東初的差事。可確實如胡沐延所說,燒了醫館能掩人耳目,但能瞞多久不好說,且再往前走就要到南火國了,到了他們自己的地界,一道被發現行蹤,遭遇的追殺只會數倍於此前,他們二人應付不了,就算加上自己也應付不了的。

  “那就不走了,如今是三月,我們在這裡住上半年,看看外頭的形勢,等他們鬆懈些了再走。”

  胡沐延自然也覺得這樣好。

  望著窗外,道:“這村子小且隱僻,少與外頭交通,當初若不是齊姑娘來找我與她大姐看病,我常住附近都還不知道這裡有這樣一處村子,藏身倒也不錯。可那婦人聒噪了些,時日久了怕要漏風聲的。”

  懷發蠢蠢欲動,只等這莫靜和來一句“滅口”。

  作者有話要說:

  要開始虐攻了,好興奮~

  第96章 第 96 章

  “就與她說我們是行經此處的商人,四弟受了傷,借她寶地休養些時日,把身邊的銀子分兩半,一半留著開銷,一半給她,她得了銀子,自是好打發的。”

  懷發如今不信任陶執,雖覺得有些道理,還是看莫靜和,聽他吩咐。

  莫靜和想了想,道:“她驟然得了這些銀子,只怕反要給我們惹麻煩的。”

  陶執笑道:“莫大公子不太厚道啊。”

  莫靜和陪笑,他此刻臉色有些慘白,這樣一笑顯出幾分憔悴來,想到懷生,心裡感嘆了一句:厚道的都死了。

  “照陶公子說的,把銀子分一半留作開銷,另一半分兩份,一份給里長,一份給齊姑娘的嫂子,給里長的分兩次送,明日一次,中元節一次;給她嫂子的也不要一下子全給,分成六份,每月月頭給,你去和她嫂子說這些的時候把隨身的刀露外面些,說話也別太斯文。她嫂子若問起她要如何對外交代,就說我們是他丈夫外頭的朋友,他丈夫知道咱們遇上些難處,便讓我們來他家中暫住。其餘的她這樣能幹,自是能圓過去的。”

  陶執有些疑惑:“我們在這裡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這裡頭又有里長什麼事?萬一門口那位沒說出去,倒反是里長引了他們來。”

  莫靜和著實有些累了,只因陶執自那次燒了醫館之後情緒更是不穩,怕他心裡沒底,耐著性子與他解釋:“總是要知道的,這牆頭不高,進進出出,鄰里鄰居總要瞧見的。村子裡的事無論大小,鄰長一句話十分的頂用。我們要在這住半年,保不齊哪日就跟齊姑娘的嫂子不對付,她嫂子去說了鄰長聽,到時我們就被動了,我們是外鄉客,村里人總要一致對我們的,鬧將起來動靜太大,倒不如先與鄰長打好招呼,萬一有事也好說話。”

  胡沐延覺得稀奇。

  “聽他們都喚你莫公子,我只以為你是官家子弟,如今瞧你說話辦事,應當不僅如此。我祖上三代都是當官的,我也做過兩年的小吏,那時是一心想要為百姓做點事的,可官場那些彎彎繞繞的,我是實在搞不明白,後來想著搞不明白就不搞了吧,就辭官回家看書去了。花了兩年時間,把一部《黃帝內經》背完,從書堆里抬起頭來的時候,竟是能給人看病了。你說這算不算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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