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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著篝火,呆呆地說:「好些天沒這麼高興了,打勝仗真好。」

  「當然好,這才開了個頭,我們會接連取勝,你很快就能見到你爹了。」許瑞雲用力握了一下柳平文的手。

  柳平文腮幫被肉乾頂得鼓起來,唇角露出一抹微笑,他聲音向來是十足的斯文,讓許瑞雲聽著渾身都舒坦。

  「很快又能見到宋大哥了。」

  許瑞云:「???」他一把從柳平文手裡把才給的肉乾搶回來,塞回布囊里牢牢裹住,向陸觀的方向挪了半個屁股。

  柳平文不是貪嘴的人,朝前傾了半個身,側頭看陸觀,見他一直看著快要燃盡的火堆。

  陸觀一隻手放在鎖骨之下,當胸冰冷的鎧甲忠實地護著他的整片胸膛,他觸及不到那下面的硬物,甚至戴的時間久了,玉石和身體一個溫度,他根本感覺不出那塊玉佩的位置。

  只是這一場久違的勝利,讓陸觀整個人都輕快不少。

  烤兔熟了,眾人鬨笑著叫陸大人先拿走一隻腿,他也沒有推辭,吃著吃著,不知道誰弄來的一點酒。

  陸觀黑起臉,二話不說把酒沒收。

  氣溫越來越低,後半夜整個營地輪流安排人巡邏,其餘人等就地紮營睡覺。一場勝仗,一頓飽飯,讓所有人都迅速陷入黑甜的睡眠。

  陸觀在榻上躺了一會,屈起一條膝,坐起身來。

  榻旁地上他沒收的那個酒囊,質樸的霧棕色皮革被磨舊得失去光澤。

  陸觀呼吸一緊,把酒囊從地上抓起來,扒開塞子聞了聞。竟然是上好的竹葉青,氣味芳香。

  陸觀把酒塞子重新塞緊,放回去。在榻上坐了一會,胸膛中那口熱氣散不出去,他兩條腿不住動來動去,仍無法紓解這股躁鬱。

  第二次從榻上坐起來,陸觀放棄地看了一眼酒囊,拿過來,一口飲盡。他酒量不好,卻也還是嫌竹葉青不夠烈性。

  誰知道剛喝完,就覺得有點暈,跌回到榻上,一隻耳朵貼在直接鋪在地上榻上。

  陸觀奇怪地皺起眉頭,強撐精神下榻,雙手雙腳並用伏在地上,他把耳朵貼到了長著草的潮濕泥土上。

  從大地深處隱約傳來的,是馬蹄聲。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這章啥也沒有,還是被鎖了兩次,搞不明白現在的標準……………………累人

  ☆、和光同塵(伍)

  倏然間馬蹄聲停了。陸觀起身,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臉上泛出紅色,起身走出帳篷。整片山林正沉浸在天亮之前最後的黑暗與寒冷中,漆黑的一片。

  陸觀側轉頭,耳朵朝山林的方向傾聽。

  山間很靜,靜得一點蟲鳴聲都沒有,鳥叫也沒有,唯余不遠處一條小溪潺潺的流水聲若隱若現。

  陸觀心裡有了數,正要轉回帳中重新穿好甲冑。

  潮水一般的蟲鳴鳥叫倏然響了起來,這在南方潮熱未退的天氣里,是最不引人注目的背景,它安靜時無人察覺,它歸來也一樣,沒有驚動征南軍。

  陸觀雙手叉腰,在原地站了一會,嘈雜的蟲鳴鳥叫匯成的三長一短的怪聲,融化在天寬地闊的野外。

  他想了想,叫來人,吩咐巡夜的人加強守衛,便回去榻上睡下。

  天亮之前,便是循州這樣最南地的悶熱也讓位於破曉前的寒意,陸觀把被子抱著,舒舒服服睡了一會。

  正在朦朧之間,陸觀的夢裡,他正貼著宋虔之的耳朵說話,說什麼聽不真切,宋虔之像平時一樣,拿話激他,手在被子裡瞎搗鼓。陸觀抬起一條腿,用被子裹住亂來的宋虔之,合身而上。

  「將軍!」

  陸觀的眼睛一下子睜開,抓起榻旁立著的劍。

  「我爹來了!」進帳篷來的是柳平文,他滿面笑容,讓到一邊。

  柳知行一左一右分別被一名女子和他的兒子攙扶著進來,陸觀把蠟燭點上,帳篷外天色已泛青,用不了半個時辰,天色就會大亮。

  「柳大人。」陸觀也有些激動,冷靜下來後,他立刻想到一個問題,忙問柳知行,「循州城亂了?」他注意到柳知行的眼睛纏著繃帶,猜測他遭遇了不少麻煩,這些事情不宜讓柳平文聽,便朝柳平文吩咐,「平文,你去請柯大夫過來。」

  柳平文視線不離他父親,走出帳外還不住回頭看。

  「這位是?」陸觀轉向那女子。

  顯然兩人是騎馬過來的,一身風塵僕僕。女子穿著男裝,但她眉眼生得十分明艷動人,只要看清楚臉,絕不會誤認為男人。

  「奴家張翠袖,是循州城內弄花坊的琵琶女。」張翠袖抬眼悄悄看了一眼柳知行,說話語氣沉穩,毫不露怯,「太守大人於奴家有救命之恩,特趁亂護送大人出城,一路行來,在山道旁見有穿兵服的死屍。尋了一夜,險些碰上循州軍,我們躲在叢生的灌木里,看見季宏那賊人率軍回城,順著新鮮的馬蹄印才找到這兒來。」

  「有勞你。」陸觀叫來人,帶張翠袖先去休息,他扶柳知行坐下,取來熱水倒在杯中,讓他握著。

  起初柳知行嘴唇微微發顫,喝完一杯熱水,顯然鎮定了些許。

  「你是陸觀?」柳知行開口問,「我打聽到是陸將軍率軍,猜到是你,果然是你?」

  「是,大人受苦了。」

  聽見陸觀這句話,柳知行眼上的白布浸出黑綠色的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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