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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不及瞧清楚事情怎麼發生的,雜役便覺得被人捂住了眼睛和嘴。神思不屬的雜役半拖在身子外的魂這才歸體,聽見耳畔有人說話:「聽著,你們太守欠我們寨子三千貫錢,只要告訴我太守的下落,我不會為難你。否則……」

  雜役腰部被一硬物抵住,登時滿背冷汗,嚇得魂飛魄散,腿一軟就要向地面滑去,卻不料被另外一個人架住了雙腋,意識到來人至少有兩個,而他一個也打不過,雜役拼命點頭,生怕賊人不打算問他問題了。

  「我鬆手,你若是叫人,仔細想清楚,誰快些。是你先死,還是我們先被抓在,現在城裡這麼亂,便是我一刀捅死你,也不會有人來追究。」

  在許瑞雲說到「叫人」時,雜役拼命搖頭。

  當許瑞雲說完,雜役又拼命點頭。

  嘴上的手鬆開後,那雜役已暈頭轉向,口齒不清地說:「太守被抓了。」

  許瑞雲眉頭深鎖起來,看了一眼陸觀,壓低嗓音咆哮道:「放屁!一州太守,他就是最大的官兒了,誰敢抓?抓了也沒有牢房能關他!」

  雜役滿臉煞白,強忍著頭暈目眩想吐的感覺,急道:「大俠,你是不清楚我們循州府,太守算個屁,反軍拿他當人質的,征南軍要打過來了,季宏將軍已經把太守下到獄中,就關在循州府牢,現下沒空理會他,你的三千貫錢就別想了,我們太守別說沒錢,很快就命都沒有了!」

  陸觀二話不說,把雜役敲暈,趁許瑞雲尚在發愣,把被打暈的雜役拖進最近的一間空房,關上門。

  「怎麼辦?」許瑞雲問。

  陸觀看了一眼天色,沉聲道:「救人,然後把他們倆先藏在城中,你帶來的幾個人呢?」

  「混在一家酒樓一間茶館裡,季宏沒像孫逸那樣把循州搞成一座空城。」

  「你去聯絡人,我探探府牢。」

  許瑞雲不放心地看了陸觀一眼。

  「你要等我也行,但是大軍在城外,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季宏的人探到。一旦全城警戒,就沒有機會在大戰之前救人了。」

  許瑞雲一咬牙:「城東蘇梅大街最末那家賣布的門口,有一隻缺耳青銅大鼎,一個時辰後,在那裡碰面。」

  「我用不著一個時辰。」

  「……我得一個時辰。」

  「行吧。」陸觀話音未落,閃進了一間空房。

  許瑞雲把房門再推開,陸觀已經不在房間裡,應該是從窗戶出去了,窗戶也已關好。

  許瑞雲這才確認,陸觀的身手完全用不著他瞎操心。

  ☆、驚蟄(伍)

  一個時辰後,許瑞雲灰頭土臉地來到越好的蘇梅大街,在街尾探頭探腦。秋風捲地,循州城裡的空氣還是悶熱潮濕,他整個人以一堵牆作為掩體,眼睛探出去看。

  陸觀大搖大擺坐在鼎上,皺著眉頭,左右張望。

  許瑞雲目不轉睛把他盯著,待陸觀看過來,連忙伸出手招了一下。

  「你就不怕被人發現,膽子忒肥了你。」許瑞雲心有餘悸地到處看,確認沒有人跟來。

  「沒人認識我,躲躲藏藏更容易給人留下印象,人都找到了嗎?」陸觀問。

  許瑞雲聯絡上了八個人,都是跟柳平文來循州時候帶的,宋州雖敗,季宏卻似乎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循州城也並未全面戒嚴。只是近兩日城裡街面上巡邏的士兵多了點。

  「我讓他們各自還是回去,以免惹人注目,等天黑的時候咱們就動手。」

  「不必天黑,傍晚就去,趁有天色掩護不至於打眼,也不要等到半夜,誰都知道夜半是劫人的好時候,反而會有更多人把守。府牢的獄卒很是懈怠,除了兩個留在牢內,一輪是十個人,另外八個人在後院空地上圍著石桌吃酒賭錢,一群廢物。救人出來容易,我一個人就行,要帶出城就得規劃一條路線,分開行動。」陸觀已經想過了,到府牢救人,他一個人,或者和許瑞雲一塊,其餘人在不同的地方等。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怎麼不把人集中在一起?走,邊走邊說。」陸觀推著許瑞雲走了。

  入暮時分,陸觀帶著許瑞雲兩個,本欲用調虎離山之計,一個人引開府牢外的看守,另一個人下牢里去救人。

  不料府牢外面,幾個守衛歪七豎八地躺著,其中有一胖子,熱得不行似的將袍子解了,露出圓白胖的一個肚皮來,跟個白玉瓜似的。整張臉睡得紅撲撲的,汗油膩了一層在面上。

  陸觀與許瑞雲輕手輕腳繞過他們,許瑞雲不小心踹到其中一人的腿,手已握在了刀柄上。地上那人卻像只豬似的拱了拱嘴,翻身繼續呼呼大睡,渾然沒有要醒的意思。

  許瑞云:「……」

  「快點。」陸觀低聲道。

  救人近乎是一帆風順,順得讓人心裡不安。府牢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眾人出了太守府,經一扇小門,門上的鎖進來的時候打開過,只是假意掛在上面充樣子。陸觀開了鎖,讓他們三個先出去,自己再退出去,用刀將門栓推回,鎖掛不上去,只有帶走了。

  陸觀帶著柳平文,許瑞雲帶著柳知行。

  許瑞雲不悅道:「換換。」

  陸觀不容拒絕地說:「不換,我帶小的。」

  許瑞雲還要再說,柳平文文氣卻不嬌弱的嗓音響起來:「許兄,就聽陸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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