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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母,這事真得緩一緩。」宋虔之往周太后跟前一跪,「皇上重病,昨日您才安排侄兒同幾家的閨秀見面,今日立刻頒旨,豈非過於急切了。況且,侄兒成婚,也不好太過委屈鎮國公的女兒,但陛下病重,怎可大肆操辦,惹人非議。」

  周太后冷笑道:「哀家在,誰敢非議?」她心裡卻也清楚,這麼做即便當時無人議論,等到東明王被接近京城,前朝有人主事,恐怕也會被禮部翻出來,是有些不好看。

  「那你說什麼時候辦?」周太后神色緩和下來,問宋虔之的意思。

  宋虔之誠懇地建議,等到東明王進京以後,話里話外雖沒有提皇帝退位讓賢,兩人都知道其中的意思。等東明王登基為新帝,由皇帝為宋虔之賜婚,也可辦得漂漂亮亮,讓宋虔之好好出一出這風頭,尊一尊他的新貴身份。

  ☆、波心蕩(伍)

  另一方面,當天出宮回府,周先已在侯府等候。

  宋虔之讓陸觀牽著手,一路說話走到偏廳內時,正見到瞻星在跟周先說話。

  瞻星不意間迴轉頭來正好看見侯爺回來,滿臉騰地就紅了,提著茶壺匆匆下去換熱茶。

  宋虔之從婢女身上收回目光,鬆開手,陸觀過去坐下,宋虔之在周先對面坐下來,見桌上有點心,拿了一塊吃,揚眉朝周先問,這一整日上哪兒去了。

  「左大人在李相的別院裡,我在李相別院蹲守一日一夜,府苑裡有幾個高手,我不敢太惹人注意。不過還是看見了兩次左正英,他跟他的夫人都在別院,兩人安好。而且,我見到一個人。」周先壓低了嗓音,說出一個名字。

  「他在李曄元的別院,這倒是……」宋虔之沉吟道,「可他現在也無用了。」

  陸觀一聽便明白宋虔之話里的意思。

  周先卻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宋虔之解釋道:「我原沒有算到姨母會對苻明韶動手,打算讓這兩兄弟互搏,才能找機會把李宣推上去。現在苻明韶已經無用,黑狄被白古游端了,苻明懋自然就是無用了。他把左正英扣著做什麼?」

  「我在苻明韶身邊時聽孫秀說過,左正英會寫一手和先帝一樣的字跡。」陸觀道。

  宋虔之眼微微睜大,心中一凜,道:「苻明懋要矯詔?」

  「定是如此。」周先道,「或者我先將左正英夫婦救出。」

  「你說這間別院有幾個高手?」宋虔之問。

  「應當是苻明懋的人,從前我探李相的別院時不曾見過這些高手,苻明懋很是惜命。」

  「都想要他的命,他不得不提防。」宋虔之想了想,道,「你先不要動,先帝既然定下左正英做輔政大臣,陸觀也同這位左大人接觸過,他不是軟柿子,想必有辦法自保。當務之急,你到外使下榻的館驛探一探,阿莫丹絨的使臣團還在不在。我得了消息,多琦多已經離開,只有李明昌還在京城,李明昌在館驛最好,若是不在,你查一查他現在在什麼地方,都跟誰接觸。」

  過幾日東明王等人到了京城,宮變一觸即發,不確定的因素越少越好,李明昌便是其中的一個。

  「李明昌?」周先莫名其妙道,「你上哪兒搞到的消息。」

  宋虔之促狹地一眯眼:「還有誰跟李明昌扯得上關係?」

  周先呼吸一窒。

  「你自己回去麒麟衛瞧瞧,麒麟衛如果有可用的,可信任的,先籠絡著,要使銀子你自跟西廂的管家盧順去要。」宋虔之把腿一翹,「只是你想好,我府里的丫鬟,不能給人做妾。」

  周先臉皮子本就薄,這時更是面紅耳赤,把眼睛低垂,抓耳撓腮地說不出話。

  午膳用得晚,宋虔之一看時辰不早,這時放陸觀去麟台,不到兩個時辰又得回府,何苦來哉。索性讓陸觀跟自己一道去兵部找秦禹寧。

  「拜月,我娘那裡收著的一塊靈蟾青玉佩現在收在哪兒了?」

  宋虔之一嗓子,拜月忙去找出來,過來給他繫上。

  陸觀不懂這些,也看出這塊玉成色不咋地,他是沒說話,表情里卻都寫著。

  宋虔之眉眼一動,陸觀心裡想什麼,他就知道,等拜月出去了,他才對著鏡子,把玉佩撈起來,對陸觀解釋。

  「這是秦禹寧還給我外祖當徒弟的時候,有一年我娘生辰,他送的禮。這些我那兒還多得很,白古游也年年送。」宋虔之唇角一提,眨了眨靈光四溢的眼,「林舒他爹也送過。」

  「……咱娘原是個萬人迷。」

  宋虔之得意道:「可不,要不怎麼生了我。」

  陸觀:「……」

  宋虔之把領子往上提,神色凝了凝,小指頭從脖子裡勾出紅繩來,是周婉心給的玉,他手肘碰了碰陸觀,「你的呢?」

  「弄丟了。」

  宋虔之:「……哦。」他覺著沒勁,把玉佩往懷裡一揣,尋思著要麼給陸觀另外找一塊成色差不多的,叫工匠雕了來看,心裡又沉甸甸的,就是成色一樣,能比得上同一塊玉石里剖出來的這份兒心意相通嗎?況且那是周婉心所贈,是他娘答應了他倆在一塊兒的明證。

  宋虔之正在惆悵,脖子裡倏然一熱,他就手一摸,順著紅繩看過去,就見陸觀手裡拈著繩子的另一頭。

  陸觀滿臉發紅。

  就是他不說什麼,宋虔之也明白過來,這傢伙方才逗他的。那塊玉帶著陸觀身上的溫度,落在他的手掌里,宋虔之唇畔蕩漾出一絲笑,把玉佩扯到面前來,目光不錯地盯著陸觀,一個唇印落在玉佩上。又在陸觀沉默的注視里,把玉佩掛上陸觀的脖子,墜子放進他的領中,宋虔之的手指撥弄著,玉佩在裡衣上凸起一片,宋虔之拿手撥弄,從一邊撥到另一邊,最後才讓玉落在他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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