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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不出來吧?」宋虔之往陸觀的嘴裡又餵了一顆,抓著他的袖子站起身,兩人牽著手,從秘書省一路走回侯府去。

  晚上完事以後,宋虔之迷迷糊糊枕在陸觀汗濕的胸口,像只饜足的貓,一隻手十二萬分不安分地在陸觀身上遊走。

  陸觀一把把他的爪子抓過來按在腹部。

  「太后叫我明天晚上進宮去,接風洗塵,晚上要住在宮裡,不回來。你自己秘書省下了值就回來,要吃什麼,吩咐一聲,往後這就是你自己家,凡事也要搭個手,會看帳本吧?」

  陸觀自然是會,只是看的機會不多。

  「侯府的帳本地契以後你都收著。」

  陸觀道:「咱娘……還留了一封休書,這房子的地契也是咱娘留下來的。」

  宋虔之側臉貼著陸觀的皮膚,把被子往下掀,只虛虛蓋過陸觀握著他的手。

  兩人俱是靜默,過了一會,宋虔之拱到陸觀的懷裡,把發熱的眼皮貼在陸觀的肌膚上。

  「她是……她是被大火……」

  「沒有,娘病體難支,就是跟著你走了,也時日無多,舟車勞頓她的身子也吃不住。火勢雖大,卻是為你逃走騰出時間,是從書房外開始燒起來的,羽林衛衝進去的時候,娘和安定侯都已經死了。安定侯的屍體讓火燒焦了。」

  宋虔之:「那他一定是死在我娘前頭。身上有引燃的東西吧?」

  「火油。」

  「我娘身上乾乾淨淨的?」

  「是。」

  宋虔之心裡好受了一些。

  陸觀輕輕攬著他的肩,小聲把周婉心留給他的信一字不差地背給他聽。

  宋虔之吸鼻子的聲音。

  陸觀輕輕親吻他的額頭,順著額頭吻到宋虔之的鼻子。

  「別,鼻涕要流……」宋虔之抬頭,從床邊摸到帕子擦了擦鼻涕,嘆出一口氣,親了一下陸觀的嘴唇,陸觀沒讓他離開,輾轉著吻了他一會。

  陸觀紅著臉,皮膚很燙。

  「我就喜歡你跟個大火爐似的,冬天也不怕冷了。」宋虔之想了想,道,「像這麼著,晚上回家,榻上睡著你,被窩裡靠著我的火爐,再累侯爺我也認了。」

  陸觀嗓子倏然一陣啞。

  兩人相互注視片刻,似乎是宋虔之先湊過去含住陸觀的嘴唇,陸觀手滑到宋虔之的腰上。他們嘴唇碰著嘴唇,腰腹抵在一處,宋虔之是側著身,一條腿自然而然搭在陸觀的大腿側旁,以環繞得到姿態纏在一起。

  這一夜屋外的風挺大,聽上去像是花架都被吹倒了。第二天宋虔之起得早,讓人找泥瓦匠,把臥房外面那一溜花架子都重新加固。陸觀出門前,讓宋虔之晚上等他一塊進宮。

  宋虔之說:「姨母又沒讓你去。」

  陸觀:「太后也沒不讓我去。」

  陸觀都走到院子門口了,又折返過來,他今日穿的是官袍,有些舊,也沒好好漿過,若不是人生得高大,五官眉目英俊逼人,官威頂是出不來。旁人是人靠衣冠,他這身官袍,全是靠人撐著。

  「過來。」陸觀使眼色。

  宋虔之臉一下紅了,嗤道:「去去去。」

  陸觀站在那不動,盯著宋虔之瞅,瞅得宋虔之一身血氣上行,充得一臉通紅,拿他沒轍,湊上去給了個不耐煩的嘴兒。

  陸觀的笑是收著的,嘴角抑制不住上揚,都到秘書省了,整個麟台上上下下都知道秘書監今日心情不錯,莽漢的柔情最叫人吃不住,黑貓都把自己團成個團,塞進椅子底下不敢出來。

  索性宋虔之白天上了一趟街去,長街上氣象已然是不同,他路過幾間說書的茶坊,聽出消息傳得飛快,白古游打勝仗的捷報,已經長了腳地躥遍全京城。繁榮景象敗落是一夕之間,春風一度青草離離也是一夕之間。

  八成的鋪子都開了張,只是家主人外逃的那些,鋪面還沒來得及托給新東家。宋虔之去昨天買栗子的點心鋪子裡買了點零嘴,撿了兩樣太后愛吃的,讓包得仔細些,打算捎進宮裡。

  掌柜知道他身份,從無怠慢過,添上兩小包剛炒的松子給宋虔之潤嘴巴。

  宋虔之手肘撐在柜上,邊嗑松子邊問掌柜,生意好做不。

  掌柜笑逐顏開,直說是回春了回春了,指著端午節、中秋節、重陽節能把去年虧的本補一些回來。

  「那就恭喜您發財,裁的夥計都回來了嗎?」

  「前天就回來了,消息一來,樂意做事的人也多,我們也才敢招人手。侯……侯公子,您是有門路的人,透個風兒,黑狄不能再捲土重來了吧?」

  「那不能。」宋虔之笑拍了拍掌柜的肩,「生意慢慢做起來,開著門才有進帳,戶部不是還欠著你們錢麼?都是朝廷的債主了,怕什麼?」

  「那不能,楊尚書也不容易,這年頭,誰都不容易。」掌柜的滿面唏噓,把宋虔之送出門去。他已年逾五十,膝下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孫子才九歲,全家張嘴要吃要喝,靠他和兒子養一大家人。他久久站在門上,盯著年輕人遠去的背影,這手裡把玩著一枚玉佩的青年,是如今京城最有權有勢的貴族了。

  接著宋虔之帶著他的兩個丫鬟,到成衣鋪子,給陸觀買了兩身衣服,不好叫他進宮穿得過於樸素。又留下尺寸,跟裁縫交代了幾句,讓鋪子明天派兩個人去府里給陸觀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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