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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君……」李曄元待要再說。
周太后倏然起身,踏出暖閣,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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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古游分了頂帳篷給宋虔之和陸觀住,回住處前,宋虔之去瞧了瞧李宣,李宣也高興,鬧了好一陣才睡下。
離開時宋虔之仔細叮囑了柳平文一番。柳平文送宋虔之出帳子,擔憂道:「京城勢力混亂,宋大哥到了之後,小心行事,從前的故交,也不可盡信,還是讓陸大人先露面,若是危險,先回來再說。」
「我知道。你照顧好裡頭那位,也照顧好自己。」
宋虔之走後,柳平文站在門外看了一會,等背影已看不見,才轉身回去。
宋虔之先是洗了臉,已經是五月,脫光了擦身不覺得冷。
帳門開合的瞬間,涼風卷進來,宋虔之身上那層薄薄的水汽激起他渾身寒粒炸開。
陸觀走過來,自然而然接過他擦身的布,替宋虔之擦背,擦著擦著,溫熱的嘴叼住宋虔之頸子上一塊軟肉。嘬出的水聲鬧得宋虔之臉紅了起來。
論不要臉,宋虔之跟陸觀沒得比。
「回來了?」
「嗯。」
「事辦完了?」
「孫秀不樂意,也拿我沒辦法。」
宋虔之轉過來,親了親陸觀的嘴唇,示意他快點脫衣服,湊合著一盆水替他擦一擦。
「他不是拿你沒辦法,是拿白古游沒辦法。」宋虔之擰乾帕子,擦過陸觀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鼻腔又酸又漲,他悄悄吸了口氣,低著頭,帕子沿著陸觀窄痩的腰線來到腹部。
原本漂亮的腹肌硬生生被刀痕切斷,雖已經長好了,傷疤還在。
陸觀伸手把宋虔之按進懷裡,低頭親他的前額,親他已經閉起的發紅的眼皮,小聲安撫:「早就不疼了,你是不是嫌難看?」
宋虔之搖頭。
「身上有這些,才是頂天立地的硬漢,你該為夫君驕傲。」
宋虔之本來鼻子酸得很,聞言一個白眼,推開陸觀,雙手抓著陸觀肌肉結實的上臂把他轉了個方向。
「陸將軍,我大楚武官地位低下,我是世襲的安定侯,你現在的職位,只能是少妻。還夫君……夫你個頭……」
「你的意思是,等我官職壓得過你去,就能在床上壓得過你去?」
越說越口沒遮攔,宋虔之懶得理他。
當晚宋虔之正睡得熟的時候,迷迷糊糊的感到在騎馬,還是桀驁難馴的一匹野馬,不是用跑的是用跳的,渾似要把他的屁股顛成八瓣兒。
宋虔之好不容易從夢魘里睜開眼,感到腰上一雙火熱的手,托著他,野馬仍在止不住地蹦。
宋虔之是又求饒又罵娘,嗓子都叫啞了,得了陸觀面無表情的一句:「卑職現在是個小小的將軍,我大楚武官地位低下,只有委屈委屈侯爺在上了。」
宋虔之:「……」
後來實在受不住,宋虔之只有硬著頭皮承認他這世襲的爵位不如陸觀才得的將軍頭銜,哪怕帶的是一群烏合之眾,他也沙啞著上氣不接下氣地認了。
陸觀哄著他叫了聲將軍,兩人同時大汗淋漓地渾身一顫。
小半個時辰後,陸觀把宋虔之吻醒,宋虔之欲哭無淚,他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了,卻聽見陸觀在耳朵旁邊嘟囔著「侯爺都說將軍在上了,費不著你的力氣,卑職在此,侯爺大可放心安睡」。
幾個月沒開過葷的陸觀,恰如一頭髮情的野馬,把累得麵筋那樣軟的侯爺按著又來了一次。
第三次陸觀還要動手動腳,宋虔之忍無可忍把他一腳踹到地上,裹著被子縮成一個蠶蛹,背過身去再也不理會陸觀。
作者有話要說: 周太后把李曄元說的皇上聽岔了,第一反應想到的是自己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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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給侯爺安排點腰子湯,好好補一下,這個體力不行。
☆、回京(拾肆)
白古游的大軍是北上支援孟州軍殲滅黑狄軍隊,在這之後,白古游理當按兵不動,向朝廷稟報,等待天子的旨意,再調度大軍。
如果白古游自作主張,直接北上,即便是繞過京城回鎮北軍的大本營,也很難說清他的用心。位高權重的武將,做事越是規矩,才能讓君王找不到理由疑心。
只是周太后也沒有想到,白古游會讓宋虔之來請旨。
周太后的手,比她的臉看上去更加年輕,浸在泡了玫瑰花瓣的水裡,更顯皮膚白潤。
周太后一面往手指上揉潤手的脂膏,一面打發了宮人出去。她沒有讓陸觀出去,坐下後,探究的眼神一直黏在陸觀的臉上,良久,她移開眼,看向宋虔之的同時,笑了起來。
「喝茶吧。」
宋虔之早已渴得不行,端起來便是一氣喝完。
周太后皺了皺眉頭。
宋虔之長吁一口氣,不怎麼好意思地擦了嘴,方道:「還是姨母這裡的茶好,是金春的貢茶?」
「哀家記得,你最愛喝這口。」
「從前我愛喝的,愛用的,愛吃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宋虔之道,「母親走後,一路流亡,有時候三五日都吃不上一口熱飯,茶就更是奢侈了。」
周太后心裡一松,放下戒心,流露出幾分慈母仁愛:「待會讓蔣夢給你封上,都帶回去。工部做事還算利落,侯府也沒有燒盡,主要是書房,燒毀的書籍是沒辦法,旁的物件兒,你回去看看差什麼,從宮裡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