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小妾安慰他說白古游昨夜喝醉了酒,又沒有張揚,就這麼悄悄走了,想必不會計較,就是要計較什麼,他是軍中的人,您是孟州城的長官,這朵雲在孟州灑灑雨,總歸要飄到別處去。

  孫俊業這才放了心,卻也不敢再請白古游,對軍隊避之不及,一心撲在孟州城建上。

  接下來的兩天,白古游把龍金山叫到跟前細細詢問,先是收了孟州軍,重新整編。

  孫秀他且不驚動,而是派人去找宋虔之一行,龍金山與陸觀私下交好,知道陸觀帶人去接就在附近的宋虔之了,也對白古遊說,陸觀與孫秀面和心不和,孫秀搶著立功,來日回京好向朝廷邀賞,但總愛往孟州城裡鑽,跟孫俊業關係不錯。新兵打仗起來確實不好使,不過在黑狄精銳步兵的打擊下,也湧現出一些善戰之士。這個陸觀擬過一個名單,抄送給他過,龍金山便直接把這名單給了白古游。

  白古游久在軍中,不耐煩人情世故那一套,孫秀又是個太監,他更不想跟孫秀打交道,索性讓部隊休整,也借著這小半日,卸了鎧甲,讓軍醫給新傷舊傷好好上了次藥。

  軍醫準備了一車話等著勸白古游。

  白古游一個人下一盤棋,黑白子在棋盤上膠著,直下到軍醫離開也沒分出勝負,他是敷衍著軍醫,也是近來愈發感到力不從心。

  就在白古游光膀子出神的時候,有人來報接到了宋虔之等人,他下地穿戴好皮甲,神色又恢復了冷硬,在中軍帳正襟危坐著,叫人請宋虔之和陸觀二人過來。

  ☆、回京(拾叄)

  「回京途中一路急行軍,晝夜行軍六個時辰以上,不出五天,大軍就會抵達京城。衢州、容州駐軍用不著收編,這兩州受災嚴重,部隊用以重建州城,加上人數不多,收編進大部隊是浪費時間。」白古游開門見山道,「陸觀,你與孫秀帶來的新兵,是否需要收編?」

  這就是在讓陸觀攤牌,這些新兵是否有作戰的能力,在人數上白古游帶來的這支大軍將會遠超京城禁軍,囤積京郊的護衛軍,以兵部的能力,和絕對忠誠的地方軍隊,即便皇帝再從西北調集夯州軍,也難以在人數上與鎮北軍勢均力敵,劉贇已死,部下一盤散沙,一時之間要集合應對這批有如神助的天降之師也是徒勞。

  陸觀:「新兵人數不多,作戰傷亡不少,若要整編,讓卑職來便可,能整出五千人來,余者留在孟州幫助孟州百姓重建家園。」

  白古游把這事直接交給陸觀,他不過手新軍,有兩個考慮,第一,他真正倚賴的是跟自己一路南征北戰的舊部,這數月間,鎮北軍被當成是萬靈藥,哪兒痛往哪兒貼,白古游也收編了一些可用之才,但畢竟這些將士作戰經驗不足,不會被他用作主力。第二,白古游是一點也不想跟孫秀打交道。

  「孫秀浸淫宮中日久,為人處世有些黏糊,交給卑職便是,白大將軍儘管放心。」陸觀道。他神色現出猶豫。

  「陸觀,你有話直說無妨。」

  陸觀放低嗓音:「孫秀是先帝的人。」

  一口滾茶燙進宋虔之的喉管,他險些叫出聲來,生生是憋了回去。

  陸觀飛快看了他一眼,對白古游道:「逐星逃出京城後,潛藏在宮中的勢力幾乎都露了出來。」

  「他們是該坐不住了。」宋虔之道,他回想著,感慨道:「我還沒有見到孫秀,從前他在苻明韶跟前,唯唯諾諾,極盡討好順服之能事。能讓苻明韶放心讓一個太監配合你領兵,想是士別三日,要刮目相看了。」

  「苻明韶已是病急亂投醫,在宮中他可信任的人不多。立後大典上,皇后死在他的劍下,劉贇也死於非命,他更是變得喜怒無常、如履薄冰。我和孫秀前腳出京,就收到消息,皇帝病重昏迷。」

  接到陸觀的眼神,宋虔之毫無心虛地迎了上去。

  陸觀大概有數,苻明韶不會是無端端突然病重,他素無心疾,除此外,一個養在深宮,保養得宜的天下第一人,爆發惡疾的可能性跟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被天降一塊巨石砸死的成算差不多。

  「他是先帝的人,那他要做什麼……」宋虔之跟上了陸觀的思路,「為先帝報仇?踐行先帝遺志?」

  「作為一個忠僕,他或許走不到踐行先帝遺志那一步,但為主子報仇,還是要的。」陸觀道,「先帝駕崩時,他身為一個不上不下的太監,一人之力,不足以通天。據孫秀的說法,先帝吃那最後一碗藥,他是被宮人支走了的。這事他始終裝作不知,本來他就是伺候先帝得力的人,但那時他還不是總管,他的師父被處死後,才給他騰出了位子。這麼多年,在苻明韶跟前,他也是小心侍奉。宮裡的奴才,一日之內就是數番生死,行差踏錯半步,他也走不到今天的位子。孫秀心思不淺,我也不敢斷言。」

  「到時候不讓他近李宣的身就是了。」白古游斷言道。

  李宣的病,決定了從宮裡到朝里,里里外外,必須是信得過的人,否則皇帝時時有被人暗害的可能。

  「所以大將軍的意思是,明日便啟程上京?」宋虔之問。

  「不。」白古游道,「我找你們來就是要商量進京的時間。」

  ·

  宮中,承元殿側畔的西暖閣,燈火通明的內室倏然爆出一聲壓抑的怒斥。

  「你真的是瘋了!」李曄元背著手,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不定,在室內來回踱步。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