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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觀一言未發,目不轉睛地盯著宋虔之看。

  宋虔之臉龐微微發紅:「看什麼看……」

  「我喜歡的人這麼聰明,讓我很有危機感。」

  宋虔之耳朵都紅了,咳嗽一聲:「遺詔我真沒看過,本來想唬住許瑞雲。他應該不想帶李宣,畢竟人瘋了,路上會很麻煩。」

  「麻煩的又不是他。」

  「對,是我。」

  「也不麻煩你,那瘋子把你當成故太子,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你。麻煩的是我,要不是受吳伯之託,每次他過來抱你,我就想把他那雙手給剁了。」

  宋虔之:「……」說你吃瘋子的醋還不承認。

  「悄悄話說完沒有,說完了我說一下我的決定。」許瑞雲緩過來了,推開門,才敲門,大大咧咧過來坐下,「瘋子要帶,走陸路太慢,水路冒險,求快還是求穩?還有,瘋子一路吃喝拉撒都要人管,我沒什麼耐心,他我是不管,路上生病了餓著渴著了都跟我沒關係。」

  宋虔之:「行,你管柳平文就夠了。」

  柳平文抗議道:「我自己能管好自己。」

  宋虔之沒理他,拿出紙筆,三人商量好北上的路線,外面漸漸有了人聲,像是孫逸帶人回來了。

  在陸觀和宋虔之不露痕跡地主導下,這條路線會經過東明王的領地,幸運的是,從地圖來看這也並不繞路。

  孫逸臉色不好地推門進來,宋虔之在捲地圖,不防備許瑞雲一把將地圖搶了過去塞進懷裡。

  宋虔之:……反正他已經都記在了腦子裡。

  「我派一隊人護送你們。」孫逸粗聲粗氣地說。

  「不用,人多礙事。」許瑞雲毫不猶豫地拒絕。

  孫逸臉色愈發陰沉,想說什麼,目光逡巡一圈終於還是沒說。

  累了一整晚,所有人都需要休息,宋虔之睡了一個時辰起來,陸觀剛從外面回來,手裡提著一把燒黑的藥壺,後面跟了一名中年人。

  原來陸觀去找了大夫,讓大夫驗李宣平日裡吃的藥留下的殘渣,他在吳伯的被燒毀的房屋裡仔細搜尋過,沒找到藥方,只有用這種笨辦法。那大夫是尋常郎中,平日裡瞧得最多的不過是一些風寒咳嗽。

  宋虔之本來不抱希望,想不到郎中看見李宣,當即眼前一亮,一拍腦門,說自己曾給李宣瞧過病。

  配合陸觀找來的殘渣,郎中寫下了一張方子。

  「我要是沒記錯,老吳找我抓過的就是這方子,比我能開出來的高明多了。」大夫又問吳應中去哪兒了,得知他已經死了,那大夫一愣,旋即眼眶泛紅,感慨了兩句世道無常,收了診金便辭去。

  這一天晚飯吃得很早,孫逸還是給幾人提供了好馬、乾糧,臨別孫逸跟許瑞雲沒多說一句話,他站在宋州向北出城的分道口上,一直目送許瑞雲的馬消失在視線中。

  人少,目標就小,又是夜裡趕路,頭一夜平安無事,翌日上午找了個鎮子歇腳餵馬,突如其來一場大雨,幾個人頂著蓑衣冒雨前行。

  李宣一刻都沒法離開宋虔之,而且他沒辦法單獨騎馬,只能讓他和宋虔之同乘一騎。李宣似乎很怕陸觀,一路乖巧,下馬噓噓時還會繞著緊緊牽著宋虔之陪他一起去。

  陸路很不好走,第五天天還沒亮就上山,天黑以後還在山裡打轉,運氣不好沒找到山洞,只能席地而眠,蚊子專挑細皮嫩肉的人咬,柳平文的小白臉上腫起三個拇指大的包。

  「跟你說塗口水可以止癢消腫……」許瑞雲非把柳平文按在地上要給他的脖子和臉上的蚊子包塗口水,柳平文抵死不從,掙扎中衣袍扯鬆開,展露在柳平文面前大片細白的脖子、嫩得跟姑娘似的光滑皮膚,幾乎讓他獸性大發。好在許瑞雲懸崖勒馬,沒有動手動腳,在接下去的幾天裡,逼著柳平文,儘量不去看這小白臉。

  天兒是一天比一天熱,山路走了五天,下山的路上柳平文和李宣兩個都跌了跤,弄得一身泥。

  走出山的第一晚就到了祁州州城,誰也沒有想到,會在祁州碰上龍金山,他一身黑甲,威風凜凜地帶著一隊手下人經過。

  而宋虔之他們坐在路邊的茶攤歇腳。

  龍金山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祁州整座城都顯得整肅,天黑以後,城中就很安靜。所有住店客商都要登記真實姓名、原籍,留下一枚指紋。

  房間不大,還算整潔,宋虔之總體而言比較滿意。他先把手洗乾淨,然後招呼李宣過來洗手,李宣年紀比宋虔之大一輪,眼神卻是全心依賴和信任,每當被李宣看著,宋虔之就覺得心裡一軟,像被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看著。

  跋山涉水八天了,宋虔之抬起袖子聞,眉頭皺得死緊的,都有味兒了。

  「陸觀,誰給李宣洗澡?」這事兒宋虔之還是得問清楚,別他動手洗了,老陳醋打翻了。

  「我來,等一會,鋪完床就去。」

  結果客棧里洗澡都得到角房去,一排六個大木桶,沒有單間。陸觀給李宣洗澡的時候,李宣怕得要死,渾身哆哆嗦嗦,臉色發白,嘴唇都咬出血來了。

  陸觀實在沒辦法,沒法下死手虐待一個瘋子,只得讓賢。

  宋虔之已經洗得差不多了,一面小聲安撫李宣,一面從水裡出來,圍了塊毛巾在腰上,一身白皙肌肉,看得陸觀別過臉去,逮著自己的身子一頓瞎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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